被黎青酒猜到了,池予真的把自己灌醉了。
午饭结束,黎家两位长辈回医院,池廷安也回了单位,包厢里就剩下池予、黎青酒,以及一脸无奈的周岚芳。
黎青酒弯下腰推了推池予的肩膀:“能自己走路吗?”
不能的话,还得麻烦服务生过来帮个忙,把人搬到车里,就是这么做风险有点大,万一传出什么新闻,那还不是直奔热搜。
黎青酒可没忘记,点菜的时候,服务生盯着池予眼睛都直了,还好服务生不知道这顿饭的主题是什么,大概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亲属聚餐,否则这会儿“池予疑似结婚”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池予撩起眼皮,一双眼眸迷离,好似懵懂的小动物,要不是周岚芳在这里,黎青酒真想掐一掐这张酡红的脸,好想蹂躏哦。
池予“嗯”了一声。
黎青酒:“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就嗯。”
“嗯。”
“……”
周岚芳笑:“得,已经醉迷糊了。”
黎青酒叹口气,摸出一个口罩,撑开两边挂在池予的耳朵上,给他戴好,然后抱住他一只胳膊,扶他站起来:“别倒下啊,我们回家再睡。”
池予似乎听懂了,点了下沉重的脑袋,歪着身子,把重量压在黎青酒身上,脚步虚浮,有点像踩在棉花上,落不到实处,踉踉跄跄缓慢前行。
黎青酒嘀咕:“真搞不懂为什么喝这么多。”
这一句池予也听懂了,嘴巴附在她耳畔,打了个嗝,呵出的气息温热,带着酒气:“因为……我高兴。”
“行行行,你高兴就好。”黎青酒不跟喝醉的人计较,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你能稍微站直一点吗?我快撑不住你了。”
他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再怎么清瘦,那也比她高出一大截,且重很多,她这瘦胳膊细腿儿实在扶不稳他,稍不留神就要双双摔倒在地的节奏。
池予脑子不清醒,哪管得了那么多,继续低着头,在黎青酒耳边絮叨:“老婆,我们能领证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不高兴吗?为什么皱眉?你不想嫁给我吗?你不爱我了吗?”
黎青酒很无语,她皱眉当然是因为想要稳住他的身体太难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不仅仅是皱眉了,她还会龇牙咧嘴。
池予在她耳边不停说话,热气一波一波喷在脖颈的皮肤上,跟火星子燎过似的,又热又痒,黎青酒的脸都被蒸红了,她不得不伸手推开池予的脸:“你好好看路。”
她抬起头,周岚芳正拿着她们两个的包,另一只手里提着餐厅打包的一份糕点,在电梯前笑眯眯地等他们。
黎青酒的脸更红了。
她连拖带拽地把池予弄进了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塞进车后排,手扶着车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顺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周岚芳把包给她:“辛苦你了小九。”她的腰以前受过伤,需要格外注意,不太敢扶池予,怕不小心闪到。
黎青酒话都说不出来了,摆了摆手,表示不辛苦。
回去是周岚芳开车,本来下午陶艺工作室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但池予醉成这样,她不放心,决定留在家里照看他。
黎青酒回了自己的家,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收到宋慧萍发来的消息。
宋慧萍:“我在小区外的水果店里订了几箱水果,下午他们会送过来,你留意一下,分出一部分送给你周伯母。”
黎青酒发了个“oK”的表情包。
下午三点半,有人来敲门,黎青酒从猫眼里往外看,是穿着橘色poLo衫的年轻男人,戴着红色的鸭舌帽,自报家门说是来送水果的。
黎青酒把门打开,男人脸上挂满了汗珠,哼哧哼哧地把脚边的几箱水果搬进去。黎青酒拿了瓶矿泉水给他,道了谢,送人出去。
她蹲在地上把几个箱子拆开,有芒果、樱桃、提子,还有羊角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腾出一个空的泡沫箱,每样水果挑拣出来一部分装进去,然后把剩下的整理好放进冰箱里,抱着那一箱水果到对面,抬起一条腿,箱子底部搁在腿面上,抬手敲门。
须臾,门内传来拖鞋摩擦地板踢踢踏踏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了,周岚芳系着围裙,两只手沾满了面粉。
“我妈买了几箱水果,叫我给你们送一些。”黎青酒进屋,轻车熟路地奔去厨房,把一箱水果放冰箱旁边,“伯母这么早就开始做晚饭了?”
“闲着没事包饺子。”周岚芳随后进来,“晚上过来吃呀。”
“正好馋饺子了。”黎青酒笑嘻嘻的,指着地上那一箱水果,想着周岚芳腰不好,主动请缨,“需要我帮忙装冰箱里吗?”
周岚芳欣然点头:“谢谢。”
黎青酒一边把水果塞进冷藏格子里,一边陪周岚芳聊天,婆媳关系十分融洽。
“池予呢,怎么没见他?”黎青酒问。
周岚芳:“还在睡呢。”
黎青酒抓起一个羊角蜜,转过身看向周岚芳,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不会是从中午回来一直睡到现在吧?”
“是的。”周岚芳站在流理台前擀饺子皮,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回来以后我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这会儿也该醒酒了,你帮我过去看看他,再睡下去晚上不得睁眼到天亮啊。”
黎青酒加快动作把水果全部分拣好,风风火火杀去了池予的房间。
男人果然还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仍然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扣子多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估计是他嫌热自己扯开的,导致衣领向内卷进了脖子里,呼吸均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唇角是上扬的。
黎青酒踢掉脚上的拖鞋,双膝跪在床边,屁股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跪坐着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推了他一把:“醒醒,太阳都要落山了。”
床上的人蹙了蹙眉心,估计是不满美梦被打断,发出哼唧声。
黎青酒手撑在他脑袋一侧,凑上去在他脸上吹气:“池予,起——床——啦!”
在她刻意拖长声音,跟催命似的叫喊声中,沉睡的男人终于被唤醒,缓慢地睁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脸,跟他梦里那张脸一模一样。
一时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需要验证一下,于是池予伸手勾住面前的人的脖颈,把她扣进怀里。黎青酒撑在他脑袋旁的手臂一弯,整个人就跟沙袋似的,砸到他胸膛上。
沉甸甸的重量,池予感受到了,所以这是现实,他勾了勾唇角,十分确定,而后手从她后颈一路摩挲到后背,紧紧抱住,再也不撒手。
黎青酒经过最初的愣神,反应过来后双手搂住他的腰:“都四点了,你也太能睡了。”
“是吗?”池予漫不经心地应着,唇瓣从她耳际滑到脖颈,濡湿的、滚烫的吻,雨点般密集地砸在她皮肤上。
黎青酒在他怀里抖了抖身子,瞬间变成一滩水,手指软绵绵地揪着他的衣服,声音也软绵绵的:“干嘛啊你……”
热烘烘的气息在她锁骨处流连,那人抱着她一个翻身,连带着身上的夏天薄被子一起卷到身下,一只大手扯开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随手往后一丢,也不担心掉在地上弄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下之人的身上。
“想了。”池予含糊地说完,牙齿咬下她一边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