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见沈辰愣住的神情，夏眼睛弯起，歪了歪头。
“我说，让给你好了！”
语气轻松写意到像是在说让一颗糖果。
“反正那枚渊石打造的面具也是送你了！你不会以为我还会要回去吧。”
沈辰手中正拿着由渊石打造的古铜之面，那是能够操纵人思想与灵魂的东西。
恐怕即便是在深渊，也是极度稀少而珍贵的神物。
而如今？
夏的眼睛像鹿一样闪动着，带有几丝俏皮的灵性望着沈辰，丝毫看不出那是一双魔物的双眼。
沈辰沉默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般礼貌感谢。
渊石之面说赠便赠，神明之血拱手相送。
这已经不是任何言语上的感谢可以表达的了。
沈辰的目光从夏那张少女颜上掠过，看向她灵动的双眼，最后落在了她如乌玉般的黑发上，每一根发丝都闪烁晶莹的光泽。
发丝间，有一枚精致细腻的银色簪子安静待着......
“看什么呢？”
见沈辰愣神，夏向他挥了挥手，轻咦道。
“没什么。”沈辰笑了一下，瞬间将目光移开。“对了，其实我很早便想问你一个问题。”
夏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问吧！”
“我想知道，深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嗯......那里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地域连魔物都无法生存，终年暗黑，血光浮现，充斥着永恒不散的雾气，至于剩下的地方，则被强大的高阶魔物瓜分......
“每时每刻都在诞生无穷无尽的低阶魔物，又每时每刻都在死去，厮杀、血腥、斗争、狂躁，大概就是这些词的缩影吧。”
夏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诉说某种毫不相关的事情。
“竟然......如此的黑暗......”
沈辰慨叹一句，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微光。
对于深渊之中的基本格局，沈辰大致还是知晓一些的。
前世，顶尖势力中都养着一批专门研究深渊的学者，也豢养过部分拥有智慧的魔物。
所以沈辰知道，深渊并非是星球结构，而是一种异位面，里面地域结构极其复杂，生命种类更是庞杂多元。
而沈辰想问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深渊之中，有统治者吗？”
夏犹豫了一下，才道：“有，他们控制着深渊一半以上的领土，是最古老强大的上古恶魔种，每一位都拥有无穷无尽的魔物供奉，被尊称为——恶魔大君。”
谈起恶魔大君，夏的眼神中也携上一丝的忌惮。
“总之，那远不是你我可以接触的恐怖魔物，不过你放心好了，因为深渊之门的限制，那种级别的魔种目前还不会降临到你们这个星球。”
沈辰垂眸。
“所以你们魔物，从深渊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最低阶的魔物依靠本能行事，稍有智慧的则是遵从恶魔大君那种级别的命令，至于深渊中那些真正的霸主，侵略你们星球似乎并非只是为了掠夺生存空间，好像还有着其他的目的，那我也并不清楚了。”
“恶魔大君，那你知道......乌尔戈斯吗？”
“知道啊！她在深渊中的的名声可不小，恶魔大君中最狡猾而难缠的一位，据说她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可以突破到九阶了！”
夏的眼神掠过一丝厌恶——
“她所统领的枭夜之国光是七阶领主都足足有十二位，座下的凶悍魔物不计其数，领土广袤无垠，还极度排外，即便是同一层级的其他恶魔大君也不愿招惹于她。
“你怎么会问起她？”
“哦，也不过是之前历险中偶然得知。”
“我们还是别聊她了，这个恶魔大君的本源能力极其......极其的逆天，传闻命运都能在她的眼中具象......”
“好吧，本来我也不是想要了解她。”
沈辰笑道——
“你呢，夏，其实我是想了解你多一些。”
“我吗？”夏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好吧，我悄悄告诉你吧！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
她脸上露出了如人类女孩子般调皮的神情。
“我们家族在深渊，是不被允许进入深渊之门的，家里的长老，也严禁族人踏进人类世界，我偷跑到这里，可是很不容易的！”
沈辰：“看来你们家族在深渊也一定不简单。”
“只不过比其他种族少了些对恶魔大君的敬畏罢了......对了！”夏话音一转，“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夏的眼睛闪过得意的神色——
“我在深渊的时候，可是五阶！比你现在，还要高出一阶。”
“厉害。”
沈辰转身向着神像那边走去，边走还问道。
“话说，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咦，问题？
夏看着沈辰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教堂之中，沈辰问她，此后愿不愿意跟他回自由之都。
去到，自由之都？
是那个问题吗？
可是......
“我还没有想好。”
夏的声音轻快明亮，让沈辰失笑了一下。
“好吧。”
沈辰走到神像之前，永恒领域展开，石像在异能之下微微龟裂。
他能够感受到，那石像之中，的的确确拥有一股不属于这方空间的能量。
神像的头颅从中央裂开一个缝，缝隙之中，闪过一道血光，映在沈辰双目之中。
“神明之血！”
姜田已然目瞪口呆，亲眼看见位于那神像之中的一滴血缓缓漂浮而出，待在沈辰的手掌之上。
心头有惊怒，也有恐惧，还有更多的是嫉妒。
那，原本应该是他的！
昏暗的大殿之中，唯有那滴红色之血散发着莹莹幽光，仿佛在激发着生命体最原始的冲动。
果真是，神明的血液。
沈辰曾经融合过神明的禁忌力量，能够察觉出那等同源的力量。
血滴飘在沈辰的眉心，随后缓缓融入。
大殿再次归于寂静。
姜田酸得牙齿打颤，夏则是奇怪地问道：“这么简单就融入了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暂存而已，其中的力量，我还没有时间去吸收呢。”
沈辰感受着那滴血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好似有些躁动，但又在下一刻诡异地平静下来。
“这种极高层级的能量体，随意吸收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沈辰解释道，心情很不错，看着夏——
“既然你让给了我，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今后你需要什么帮助，只要自由之都能够拿得出来，尽管开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