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诺笑着直起身子,把她毛绒绒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然后拿过她手上的药膏。
姜姜捂着脑袋愤怒的看着他,本来就杂乱的头发炸了起来,加上她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小狮子。
行驶到贝德街的马车停了下来,诺伯跳了下来,殷勤的打开车门。
海诺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你脚不舒服就别动了,我下去买点东西。”
姜姜点点头,裹着斗篷打起了瞌睡。
海诺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大堆东西,把对面的座位都摆满了。
姜姜看了一眼闭店的种花家,又估略算了算,今晚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店铺都关门了。
这么一看,中心城的人们还是挺重视节日氛围的。
诺伯驾驶的马车跑得很稳当,赶在雪变大以前抵达了目的地。
姜姜坚定的拒绝了海诺抱自己的提议,穿着高跟鞋走进门,然后才换上管家递过来的毛绒拖鞋。
矮柜上面的座钟显示这会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在这两个小时里,屋里做了很大的改动。
地毯从米色换成了深红,上面织着在雪地里面奔跑的麋鹿,客厅中间的茶几被挪走了,换成了一个高大的绿色松树,沙发上还盖着红绿格子的罩子。
姜姜哇了一声,试探的伸出手,摸了摸松树叶子。
“真的诶!”
管家笑呵呵的递过擦手的毛巾:“正好院子里种了四棵松树,伯爵让我们砍了一棵下来。”
海诺把手里提着的烤火鸡递给管家:“客房收拾好了吗?”
管家恭敬的点点头:“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都换成了新的,粉色的。”
姜姜跟在女佣身后来到客房,在准备进入浴室的时候,她突然迟钝的意识到,她下午拜托阿谢尔先生中途停下,把行李放回酒馆里了。
呃,这下完蛋了,她根本没有衣服可以换。
累得不行的姜姜瘫倒在沙发上。
唉,算了,先休息五分钟以后再思考该怎么办。
五分钟以后,她转了个身,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算了,再休息五分钟应该也不会很过分吧,反正海恩伯爵还没从宴会上赶回来。
海诺打开房门,映入眼帘就是一幅美人酣睡图,他微微一愣,把手上的衣服放在床上,轻轻的捏住她的鼻子。
“呼,呼”
逐渐喘不过气的姜姜睁开眼睛,一脸正经的坐了起来,嘴硬道:“我没有睡着哦!”
海诺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快换下来吧,不要着凉了。”
姜姜打了个哈欠,等海诺离开以后,她艰难的把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然后是两个小枕头裙撑,最后是紧的要命的束腰。
把束缚身体的东西全都丢开,呼吸立刻变得松快起来。
姜姜走到梳妆台前,看见自己的腰上有被勒得青青紫紫的痕迹。
因为肌肤雪白,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创造腰细审美的人必须得挂在绞刑架上,这跟上刑有什么区别。
海诺拿来了一件红色的针织毛衣和同色灯芯绒长裙,姜姜换好衣服,有些迷茫了摸了摸身上的毛衣。
摸起来手感非常好,软呼呼的,甚至不比别名为国王的针线的灯芯绒摸起来差。
但问题就在这,这么好的毛呢线,针脚居然能这么差,左边的袖子比右边的粗大了一圈,放下胳膊还好,举起来就异常的显眼。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左边是灯笼椒,右边就是个线椒。
不过总比穿着束腰好吧!
这么一想,随遇而安的姜姜很快把自己哄好了。
脚步轻快的从客房出来,姜姜愉快的转了个圈,打开海诺的房门,自来熟的躺在他的床上。
床上铺着超级柔软的丝绸被单,躺上去滑溜溜的。
姜姜有些天马行空的想,如果搓完澡睡在这张床上的话,估计半夜睡着睡着会滑到床底下去。
随便裹了条浴巾的海诺打开浴室门,瞅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又退后两步关上了门。
姜姜很不优雅的晃了晃腿,感觉自己快要被饿得面黄肌瘦。
天知道她今天就吃了一顿啊!
换好衣服的海诺打开门,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随意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床上的姜姜听见楼下的交谈声,激动的跳了起来:“是海恩伯爵回来了,我先下去啦。”
海诺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身上的毛衣,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兜里刚刚姜姜戴过的手套,丢到了正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火焰噌的升起来,伴随着一道尖叫声,一道诡异的人脸化作黑烟消散。
等他下楼的时候,客厅里面正响着欢快的钢琴声。
姜姜笑意盈盈的坐在钢琴前,笨拙着的弹奏着不太熟悉的钢琴曲,嘴里还慢半拍的哼唱着圣诞歌。
海诺站定,看见自家爷爷笑眯眯的站在旁边,随着姜姜弹奏的曲子微微晃动着身子。
“这是什么曲子?我听着像童谣。”
“铃儿响叮当。”姜姜叹了口气,从钢琴前站起来,“它都被我弹难听了。”
海恩伯爵哈哈大笑:“音符的确有些调皮,但把气氛热了起来,这不就足够了吗?”
姜姜叹了口气,大言不惭的点点头:“您说得也有道理。”
海恩伯爵摇摇头,笑得更开怀了。
客厅里面飘着一股香浓的味道,夹杂着洋葱的甜味,黑胡椒的辣味,还有芝士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