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年轻的技术主任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峥：“b型疫苗没有自主增殖能力，只能采用将人工克隆基因组强行浸染感受态细胞来完成细胞内组装。这样的话，不用贴壁细胞固态培养怎么可能完成生产？
看着对方一脸诧异的表情，陈峥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说，你们的技术观与整个产业界脱节太久了。”
“就拿这家企业来说吧。”陈峥随手翻开了一张其他竞标企业的公开宣传彩页：“他们的设备还真不一定比你们更先进，但是从技术的角度来讲，你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大得有些离谱了。”
长征众人安静的看着陈峥，等待着他的解释。
“刚才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设计的b型疫苗没有自主增殖能力，是限制这种疫苗产能以及成本的关键要素。想要完成这种‘失活’病毒的组装，只能采用细胞和病毒基因‘一对一’人工侵染的方式进行。这一点的确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陈峥的摊了摊手：“至于你说只能采用贴壁细胞来培养，倒也不完全是错的。至少这家企业采用的bhk21细胞，理论上来说，也算是贴壁细胞。”
“但是。”陈峥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们已经拥有bhk21的悬浮驯化技术，虽然目前能够实现的规模并不算大，但是依然可以做到bhk21细胞的悬浮培养。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老书记王勇虽然对技术上得事情不太明白，但是看着自家技术主任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实在不小。这也就是说，这种差距，恐怕不是自己等人短时间内能够赶上来的。
“那么陈总您这次提出的合作，就是因为这项技术吗？”王勇皱着眉问道。
陈总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选择一种贴壁细胞进行驯化培养，对于盘古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你们没有时间了。且不说驯化细胞需要的时间，单单是重新定制这种细胞的悬浮培养设备，恐怕没有一两个月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技术这些都做到了，你们面对其他这几家大型企业，依然没有任何的胜算。”陈峥带着一丝微笑，静静的看着王勇。
这位长征制『药』的老领导只是简单的思考了两分钟，便已然做出了决定。
“听陈总的意思，那必然是手中拥有更先进的技术了？”王勇突然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也重新变得自信了起来：“只是我不太明白，如果您手中有着更加先进的技术，为什么不去选择那些大企业作为合作伙伴，而选择了明显处于劣势的我们呢？”
“因为你们弱啊。”陈峥笑的很欠揍：“王书记这么爽快，我自然也要坦诚一点。我的盘古生物限制不缺技术，而是需要大量的‘声望’。如果我选择去和那些大企业合作的话，就算成功拿到了标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更何况，空有技术却资本不足的盘古，在对方眼中，又何尝不是一块肥美的猎物呢？”
陈峥将身子向前倾了倾，看向王勇的眼神中充满了侵略『性』：“但是你们就不一样了。用过硬的技术，帮助一家明显弱势的企业，战胜原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打赢一场原本不可能胜利的翻身仗。这种大卫战胜歌利亚的故事，无论在什么领域内，都会是一个很具有戏剧『性』的舆论点，不是吗？”
“而且，您也不必怀疑我的诚意。”
陈峥的表情变得郑重了起来：“我作为项目的实际发明人，放弃评审资格，在招标之前来见你，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合规矩的事情。说得难听点，从您刚才踏上我的车开始，我就已经将剩余几家巨头型企业全部得罪了。这种代价，足够显示我的诚意了吧？”
王勇的眼神闪烁着几分不明意味的光彩。
显然，陈峥的叙述听起来有些扯，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最关键的是，王勇他明白，即便参与竞标的其他“友商”，没有陈峥所说的那种领先长征制『药』的关键技术，长征其实也没有什么竞争优势。
更何况，陈峥明显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想到这里，王勇便也笑了起来：“那么陈总，我们下面，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谈谈合作的细节吧？”
黑『色』的奔驰唯雅诺安静的绕过了和平饭店门前大气而典雅的花园绿地，稳稳的停在了这家处处流『露』着历史气息的奢华酒店门前。
商务车的电动门缓缓打开，临时雇来的司机到也尽心，立刻跳下车来，帮助长征制『药』的众人将行李搬了下来，然后和李欢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独自去泊车了。
只不过，下了车的王勇等人，却有些犹豫了。
“老书记，这可是五星级啊，就算盘古的朋友能给拿到协议价，估计也便宜不了。咱们这回去，怕是不好报销啊？”一位长征的随行人员有些忧心的对王勇说道。
“怕什么？咱们这次可是来拼命的，上面给咱们批了那么多的接待费，不就是让咱们绷面子的？咱们自己都舍不得花，别人怎么看得起你？”反对的声音立刻也冒了出来。
显然，王勇自己也在纠结。
长征不是民企，自己这个代表团花的每一分钱，理论上都是国家的钱。
虽然就像刚才那位同事说的，这次出来的招待预算的确不少，但是花掉的钱回去可还是要核销的啊。要是有心人给你多两句嘴，这个事情可就不太方便了。
想到这里，这位老书记便已然做了决定，大不了自己在这里请这位陈总吃顿饭，但是住宿是决计不能在这里住的。光看着这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这六个人一晚上还不得几千块钱？
正想着，却看见陈峥已经下车走了过来：“王总，房间我已经帮你们订好了，您先带他们上去放行李，我在顶楼宴会厅等着给各位接风。”
王勇一愣，练练摆手：“陈总，您太客气了，我们有指定的招待所，一会儿自己过去就行。”
陈峥乐了：“那可真糟糕，我这边早晨就已经交了房款，现在已经过了取消预订时间了。您几位要是不住，这钱人家可也不会退给我啊？”
听到陈峥这番话，身后长征众人，反倒是兴奋了起来。
王勇则是苦笑了一下，那还说啥？
既然不用自己掏钱，
那就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