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咖啡厅里，言洛希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朝刚走进咖啡厅里的田灵芸挥了挥手，“甜妞儿，这边。”
田灵芸戴着口罩和墨镜，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她快步走到卡座旁，在沙发上坐下，将包放在一旁，她这才摘下墨镜和口罩。
言洛希招来服务生，给她点了一杯咖啡，又叫了几份点心，等服务生离开后，她才仔细打量她。
田灵芸眼睛里拉满血丝，神情看起来很憔悴，言洛希见状，心里便有了数，她若真的和江石笙在一起了，现在应该是非常幸福的样子，而不是这么憔悴。
“微博热搜需要我找人帮你撤下来吗？”言洛希开口问道。
田灵芸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水，抬头望着言洛希轻轻摇头，“不用了，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的事，热度很快就会降下去，不用理会。”
言洛希微微拧眉，对她模棱两可的态度有些琢磨不透，她手指轻轻摩挲着马克杯杯壁，斟酌了一下才问道：“甜妞儿，你怎么看待江石笙这个人？”
田灵芸的手指在杯沿划来划去，她挑眉看着言洛希，“二洛，你想问什么？”
“甜妞儿，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言洛希微微一笑，“换作以前，你对江石笙没意思，你会毫不拖泥带水就拒绝了，但是现在你们接连上了几次热搜，你却没有和他划清界线，你在想什么？”
田灵芸垂眸看着玻璃杯里清澈的水，她淡淡道：“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言洛希抿了抿唇，“你真的这么想的？”
“二洛，人都是会变的，三十岁以前，我会很果决的处理这种事情，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不会一成不变，再说我觉得江石笙人蛮好的，除了比我小一点以外，和他相处起来也挺舒心的。”田灵芸淡淡道。
言洛希怔了怔，眼前的田灵芸真的变了，可望着她的眼睛，却又觉得她没变。
“那你喜欢他吗？”
田灵芸移开视线，偏头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二洛，两个人在一起未必需要爱情，有时候对方能让你感觉到舒心就好了。”
“那薄景年呢？”
田灵芸摩挲着杯沿的手指顿住，想起早上薄景年看她的那一年，她的心微微疼痛起来，“我和他早就应该做个了断了。”
“甜妞儿……”言洛希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烟儿失踪，他心里也不好受。”
田灵芸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知道我这样一味的怪他很偏执，可是二洛，爱他太累了，这么多年，痛苦早已经磨去了他给我的那点幸福，人都是要学会向前看，我们总不能活在过去里一辈子。”
言洛希缓缓握紧她的手，“你真的决定了吗？真的不后悔吗？”
田灵芸目光坚定地看着言洛希，“嗯，我决定了，也绝不会后悔！”
言洛希长长的吐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因为我相信，你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是甜妞儿，我依然觉得遗憾。”
田灵芸反手握紧她的手，“二洛，我曾经想过从一而终，这辈子只他一人。但现实却一再让我们分开，你觉得遗憾，我也觉得遗憾，但是与其我们在一起相互折磨，不如痛快放手，各自精彩。”
言洛希的心狠狠一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田灵芸一旦决定放弃，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不会再在一起了，“甜妞儿……”
“好啦，我就分个手，你怎么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二洛，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田灵芸拍了拍她的手背。
言洛希只是觉得难过，她亲眼见证田灵芸有多疯狂的追求薄景年，那样浓烈的感情，在薄景年离开的三年里，都没有一丝改变。
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田灵芸不想让她继续感伤，她说：“对了，我昨天去看的电影还挺好看的，很适合情侣去看，你有时间就和你家厉上校去看看，生活也需要浪漫，偶尔看场电影放松放松。”
“电影讲的什么？”言洛希随她所愿，不再可惜他们这段感情终结。
田灵芸摇了摇头，“不剧透，剧透了你去看就没意思了。”
言洛希轻笑起来，“这么多年，你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好吧，我等周末约我家厉先生去看电影。”
“嗯，我保证很好看，还有一件事，厉夜祈已经向你求婚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好准备随份子钱啊。”
服务生端来茶点和咖啡，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言洛希等服务生走了后才回答，“依我的意思就重新去领个证就好了，但是他不同意，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我。”
“你们在一起也十年了，是该大办一场，热闹热闹，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言洛希摇头，“我是觉得太麻烦了，不用大操大办，不过如果他坚持的话，也只能随他去了，说起来，我这是二嫁同一个人，再办一次酒，你们这些随份子钱的心里准骂死我们。”
田灵芸笑道：“那可不，骗了一回份子钱，还要再骗一回。”
两人玩笑了几句，气氛也轻松起来。
言洛希想起昨晚厉夜祈和她说的话，她几次都要告诉田灵芸，但又怕给了她希望，到时候会让她绝望，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又去吃了晚饭，才彼此告别回家。
*
军区，顾昀闯进厉夜祈的办公室，月岛没拦住，跟在后面，看见厉夜祈抬起头来，他连忙道：“七哥，顾上校一定要见你，我拦都拦不住。”
厉夜祈抬手做了个手势，月岛这才退了出去，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顾昀眼睛腥红，神情焦躁，想来是一夜都没睡好，熬得眼睛都红了，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厉夜祈，“夜祈，你帮帮我！”
厉夜祈昨晚和言洛希离开军区时，顾昀和厉致谦都已经离开了，他还以为他们找到机会见面了，但看顾昀此时的神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要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