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说:“承浩,明天乐乐就下葬了,你还不把孩子带回来?”
楚承浩回答:“妈,对不起,我不能让我儿子给乐乐抱灵牌……”
“你说什么?!”楚母怒了。
“我说,”楚承浩坚定地说:“我不会把我儿子送回w国。我可以送乐乐上路,如果您同意,我就回来。”
他的潜台词很明白,如果母亲坚持要让楚俊回去抱乐乐的灵牌,那他也不回去。
楚母气坏了:“你是乐乐的哥哥,抱灵牌是晚辈的事!”
“那我请问母亲,如果我当年生下来就夭折了,或者几岁就死了,没有晚辈给我抱灵牌,那您是埋我还是不埋?是不是直接把我扔进大海里喂鱼?”
楚母气得声音哆嗦:“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会让你夭折吗?
“你小时候,我把你疼得心肝宝贝一样。
“抱在手里怕掉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怎么会让你生病死亡?”
楚承浩想到母亲以前带他的辛苦,觉得自己和母亲对抗有些过分。
但想到孩子可爱的小脸,他还是硬着心肠说:“妈,我不是有意说这些话气您。
“我知道您抚养我和乐乐长大很不容易。
“我是说,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
“送乐乐上路,也不是一定要晚辈送。
“我是她哥哥,我送她也一样。”
只不过晚辈送葬,要跪下磕头。
他和乐乐是兄妹,不需要跪下,站着送就行了。
楚母生气地说:“你还跟我顶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情?”
“我知道,”楚承浩说:“您这样对我儿子,是因为您恨陆依宁。
“恨屋及乌,您也因此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想让孩子替她给乐乐赎罪。
“但是,这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也很宝贝他,就像妈以前疼我一样。
“我对我的儿子也是抱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也不想让他受到什么任何伤害!
“妈,您放过我儿子吧!”
楚母气乎乎地说:“我放过你儿子可以,那就让那个小贱人替你儿子抱乐乐的灵牌,送乐乐上路!”
楚承浩解释:“乐乐在遗书里说明了,三年前她是自杀的。
“陆依宁不仅没有害她,还设法救她。
“所以她的子宫受损不是陆依宁造成的。
“妈,乐乐的事,我们错怪她了!”
楚母不相信:“遗书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楚承浩说:“在我身上,我回来拿给您看。”
之前楚母不愿意相信楚乐乐寻了短见,也不承认乐乐写的是遗书,楚承浩不敢给她看。
楚乐乐跳海后,楚母悲痛欲绝,整天念叨乐乐没有死。
楚承浩怕刺激到她,更不敢提到遗书的事了。
楚母半晌不作声。
“妈,”楚承浩又说:“明天乐乐就下葬了,您答应我送乐乐的话,我现在就启程回来。”
楚母没好气地说:“你都这样威胁我了,我能不答应吗?你不回来,我一个人送乐乐,让她孤零零上路?”
“妈,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我的儿子实在太小,如果他有七、八岁,我都会同意……”
“行了,别废话了!”楚母不耐烦地说:“你早点回来,别错过了时辰。”
“好,我马上启程。”
楚承浩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红枫苑,告诉几个保镖:“我这几天不回来,孩子就在这里,你们好好看着。”
在楚乐乐没有下葬之前,他不敢掉以轻心,也绝对不能让母亲找到孩子。
然后他给了赵东一部新手机,说:“有急事给我打电话。你们的手机,等我回来了就还给你们。”
他乘飞机连夜飞回了w国。
楚乐乐的葬礼极其隆重,前几天参加过楚母生日的客人,除了有忌讳的,大部分都到了。
楚承浩的舅舅、舅母、小姨妈、表兄弟表姐妹们,悉数到场。
楚母开始还保持镇定,挨个儿招呼客人。
殡葬师一声:“送大小姐上路!”
她马上泪崩,嚎啕大哭。
于是,女人们都跟着呜呜哭泣。
楚承浩抱着灵牌,眼里也含满了泪水。
到了公墓,要把楚乐乐的衣冠下葬的时候,楚母哭得昏倒了。
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
殡葬现场必须得有主人,于是林莎莎母女陪楚母去医院,楚承浩送妹妹下葬。
忙完丧事,他正在送客谢礼,手机响了。
拿出来看见是林莎莎打的,他接了问:“莎莎,什么事?”
“表哥快来!”林莎莎大哭着语不成调地说:“她……她疯了……”
“谁疯了?”
“大姨妈……大姨妈疯了!你快来啊!”
楚承浩的头嗡的一声,急忙问:“怎么回事?”
“她又打人又砸东西,把我的头都打破了,现在还在暴打我妈,我妈快被她打死了!救命啊!呜呜呜……”
“快叫医生!”
楚承浩赶到医院,只见他母亲和小姨妈都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林莎莎的脸上红肿,哭着说:“表哥,大姨妈刚才好可怕。
“她醒来就问乐乐在哪里。
“我叫她放心,说表哥在公墓安葬表妹。
“大姨妈抓住我就打,大喊大叫地说:‘安葬什么?安葬什么?你为什么咒乐乐死了?’
“我妈急忙过来拉开大姨妈,把我救出来。
“但大姨妈又抓住我妈的头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骂:‘你杀死了我女儿,我要你抵命!’
“我妈被撞得头破血流,我喊来医生。
“医生给大姨妈注射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下来。”
楚承浩来到母亲的病床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一阵心痛。
他觉得母亲太不幸了,在他们年幼的时候,父亲过世,母亲年纪轻轻守了寡。
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了,乐乐这几年又发生各种事,母亲又操心又劳力,心神俱疲。
母亲给乐乐洗去记忆后,看着乐乐好起来了,却又因为陆依宁帮乐乐恢复记忆,害她连命都没了。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母亲在墓地昏倒,醒来就失控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母每天都很暴躁,动不动就打砸东西,还打伤人。
楚承浩意识到她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精神科医生检查后,告诉他:“你母亲患了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