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古代,头一次坐马车的时候,阮梨初还有点兴奋,后来被颠的腰酸背痛,恨不得在车里放上十几个软垫才好。
所幸那会每隔两个时辰,便会休整一会儿,倒也能坚持。
如今不复当初,马车日夜兼程,不分白天黑夜拼命赶路,休整次数也减少了许多。
在连续坐了三日马车后,阮梨初喊了停。
她自小就是能忍则忍的性子,若非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绝对不会开口。
期间,安岁岁看她脸色不好,也曾数次想叫停马车,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马车里。
小姑娘小脸煞白煞白的,脸色憔悴的不得了,整个人如同一朵奄奄一息的小花,脆弱极了。
安岁岁心疼的要死,她抱住阮梨初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说道:“多休整一会儿吧,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别说阮梨初这种娇花了,就她这副钢筋铁骨也快要被折腾的受不住了。
小姑娘没应声,安岁岁知道她在听,又道,“不如咱们和阮大哥他们分道扬镳吧?有我和温年还有萧大哥,我们三人足够了。”
安岁岁说这话并不是迁怒于谁,也不是置气,更不是头脑发热才一时兴起而言。
洛月那帮人除了马车夜袭那次,后来就没再出现过。为这事,阮玉棠还操碎了心,结果洛月人压根没了动静。
而萧长赢自打知道有洛月人这事后,好似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还调侃的问,是不是邀他同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多一个保镖。
安岁岁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当然了,萧大侠以一顶百,有萧大侠在她都可以站着不动嗑瓜子儿。
得到如此回应,萧长赢丝毫不介意,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都不是事儿,问题不大。
所以与其为了不拖累阮玉棠,还不如直接各行其是。
至少这样阮梨初就不用再遭罪了。
小姑娘本就承受巨大心理压力,如今更是显而易见的日渐憔悴。那深深的眼袋、涣散的眼神、疲惫的身躯都无不彰显着她受的煎熬。
安岁岁是真的心疼。
等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回应,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安岁岁侧头看过去,阮梨初已经双眸紧闭,疲惫得睡过去了。
小姑娘没有安全感,安岁岁的手被她紧紧握住,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正轻轻哄着呢,阮玉棠的声音自车窗外传来:“阮姑娘,安姑娘,你们还好吗?”
安岁岁在心里叹了口气,隔着车窗,她将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阮玉棠赶紧闭上了嘴巴,而后又蹑手蹑脚的走远了点,生怕吵到那睡梦中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安岁岁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失去知觉了。
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肩,见睡梦中的人毫无反应,知道她是睡熟了,便大着胆子,轻手轻脚地扶着她躺下了。
阮玉棠安排的马车很宽敞,比之前她们坐的那辆大了不少。
安岁岁妥善安置好阮梨初后,就急急的跳下了马车。
定睛一看,除了旁边的马儿和马车外,几个男人都不见了踪影。
她心中一咯噔,顿觉不妙,忙四处张望寻找几个人的身影。
果然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看到了正在交手的阮玉棠和萧长赢。
温年离着老远见安岁岁正在向这边张望,他快步走了回来,耸了耸肩,悄声对安岁岁道:“呐,这次他们是真打起来了......还不允许其他人掺和。”
安岁岁无语地扶了扶额,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两个人之间气场不合,所以她压根不用询问他们是因何事而动的手。
屁大点事都能呛声的人,打起来还需要理由么?
不过,他们就不怕打的太投入而忘记这边马车里还有阮梨初了么?!若是阮梨初这边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这群男的真的一点都不省心!
有温年在,安岁岁总算安心了些许。
她还真怕洛月人潜伏在暗处,然后忽然窜出来。
两个人驻足张望,只见空地上的两个身影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温年揉了揉太阳穴,轻哼了一声,“要不咱们三个单独走吧,本来也没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而且有咱们两个在,只要提高些警惕,定能保护好阮姑娘的。”
安岁岁一听就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她和阮梨初是雇主,他是押镖的,他们三人才是最名正言顺的。
而阮玉棠等人还有萧长赢,都是半路加入的。
净添乱。
那边两个人还在激烈地交锋着!
其中一人身穿一袭雪白的长袍,身姿飘逸;另一人则穿着鲜艳的红色衣裳,动作矫健敏捷。
他们手中各自紧握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挥舞起来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快捷。
那两把剑闪烁着寒光,就像两颗流星在夜空中急速飞驰,瞬间划破黑暗,留下璀璨而耀眼的轨迹。
两道光芒相互交织、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犹如雷霆万钧,震撼人心。
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安岁岁在马车旁看着那两柄剑剑影相搓,如此惊心动魄的对决,若是换作从前,她定要上前请教一番。
可眼下她哪里有心情看什么剑招和剑风,她只觉得烦躁和压抑。
“你去告诉他们,若是再打,咱们三个就先行一步了!这样他们可以在这里打个够。”安岁岁眯了眯眼,愤愤道,心中的气儿不打一处来。
她本是好意,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温年说的一点没错,还是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轻松。
正郁结间,温年与裴征白方,以及那两个打的“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的高手都返了回来。
安岁岁不吱声,就那么看着阮玉棠和萧长赢,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马车中传来一人的声音,带点倦怠中的嘶哑,“我怎么睡着了。”似乎还打了个哈欠。
安岁岁透过车窗道:“初初我在这呢。”说完后,回身再次对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意思不言而喻。
小姑娘已经够脆弱了,若是让她知道他们打架的事儿,恐怕会被刺激的更脆弱。
不过,阮梨初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