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嫡女安琪,在京都贵女圈颇为有名,和阮桃并称为才华冠绝京都的双姝。
只是与喜欢抛头露面,享受世人追捧的阮桃不同,安琪为人低调,行事稳重,明明有着很优越的家庭背景和个人实力,但是她偏偏以最安静的姿态出现。
贵女圈有不喜欢阮桃的人,比如容春华和林思卿,但却没有不喜欢安琪的,几乎所有人对其都是赞不绝口。
赏花宴和诗会时,安琪也在,但留给阮梨初的印象并不深刻。可见这姑娘确实是低调,低调到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而她也是康顺侯想要为儿子求娶的对象。
萧长赢认祖归宗后,康顺侯就提出了这一想法,可惜萧长赢对此无动于衷,还扬言若是萧侯爷真的喜欢,那不如自己娶了。
气的萧侯爷当场吐血,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
大殿中央,安琪做着准备工作。
而席位这边,容春华不知何时换好了衣裳,溜到了大长公主这里。
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阮梨初,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阮梨初的身侧。
别看她坐在母亲那里是无碍的,但坐在阮梨初这里就是于礼不合。大长公主给了容春华一个眼神后,她就乖乖地又坐回了母亲身边。
这里发生的一切,陆谨尽收眼底,心情复杂。
看来,他以后真的应该好好正视一下这个堂妹了。
这才多久啊,就和他的小阿梨关系这般亲近了?他还没做的事儿,倒是让容春华先做上了。
大殿中央,一袭素衣的少女行礼过后,落座准备抚琴。
就在阮梨初以为安琪也要像景明参赛的那姑娘一样演奏一首悠扬的曲子时,只听“铮一一”一声,琴声骤起,由慢渐快。
铮铮的琴声汹涌澎湃,众人耳畔仿佛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马嘶声,战鼓声,令人心旌摇荡。
接着又是一个流转的高潮,只见那如玉的十指翻飞,仿佛将战马嘶鸣、兵刃相击的战争呈现在众人面前。
最后四弦猛划后断然急煞,声如裂帛,乐声戛然而止。
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只回荡着荡气回肠的回音。
一片沉寂后,雷鸣的掌声响起。
这曲子,上过战场的将军们感触是最深刻的,有几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将军还悄悄湿了眼眶。
这局,自然还是大盛赢。
景明太子司衡有些不服,他认为不论哪种类型的曲子都有其独特的魅力和内涵,不能说激昂澎湃的就一定比舒缓轻柔的好。
陆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景明太子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那朕倒是有个提议,不如让二位姑娘再弹奏一遍。”
司衡极为不解,立即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即便重新弹奏一遍,不还是同样的效果么?如何能判断出哪国技高一筹?”
下方的阮梨初稍微一想就猜到了陆谨的打算,野男人这是打算直接让景明太子哑口无言,免得他七个不服八个不愤。
就听陆谨不紧不慢道,“非也。按照太子的说法,曲子类型是分不出胜负的,但弹奏的人却是可以的。这次就让二人互相弹奏对方刚才弹奏的那首曲子,对比之下,高下立判。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换句话说,曲子比不出,但人的琴艺是可以的。
阮梨初轻轻颔首,有些好奇景明太子敢不敢应战。
景明的那个姑娘是否能演奏出安琪的那种水平,她不知道,但安琪肯定是可以将舒缓的曲子演奏的很好。
京都双姝之一,世家贵族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家闺秀,琴艺方面绝不可能只擅长一种。
再说她敢代表大盛参加比赛,就说明是有本事的,不然丢的可是整个家族的脸。
况且阮梨初曾听过阮桃弹琴,她就是各种类型都能驾驭,那么作为与她齐名的人,安琪的水平肯定也不会差。
不过有一件事阮梨初是不知道的,那就是与景明的琴艺比试,原先大盛这边定的人选是阮桃。
景明爱找茬人尽皆知,说句不好听的,就路边摊附近趴着的大黄狗都听过景明爱找茬的说法。
负责宫宴事宜的礼部和内务府自是会好好应对,虽不至于大张旗鼓,但也是十分重视。
由于景明每年“交流”的项目都差不多,那对于大盛来说提前做好针对性的准备即可。
这几年每一年上场的贵女贵公子都不同,为的也是给大家多多表现的机会。而今年琴艺方面原定的参赛人员就是阮桃。
可惜,阮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直接被取消了资格。
这件事阮梨初是不知道的,那会儿小姑娘连野男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哪里会知道野男人都为她做了什么。
......
景明太子也不是个傻的,自己这边的人什么水平他心知肚明。
原本他是想用“曲子不分高低,各有独特魅力”这套说辞来争取个平局的,却没想到陆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最后的结果,自然还是原先的那个结果。
景明太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重新比试,给出的说辞是:景明很少打仗,所以参透不了安琪那首曲子的奥妙。
陆谨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淡然“嗯”了一声。虽然景明太子找的借口很拙劣,但换个角度去想勉勉强强也可以接受。
再说人家景明那么小的一个小国,让让他们也无妨。
这点气度,大盛还是有的。
阮梨初脸上与陆谨是同款表情,但心里却是在疯狂嘲笑景明太子。
他这话说的好像安琪就上过战场似的,可明明人家安琪也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安琪退场时,身上的素衣仿佛都鲜艳了起来。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明显比入场时放松了不少。
众人皆向安琪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小小年纪就能弹出如此大气磅礴、荡气回肠的曲子,不愧是京都双姝。
至于双姝之一的另一位则像是直接隐形了一般,众人这一刻才意识到阮桃今儿是不会上场的。
因为凡是有上场机会的,甭管是主力还是替补,都早早去偏殿候场了。而阮桃却是垂着头,一副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的模样。
阮老夫人疼惜地看了阮桃一眼,重重叹了口气。
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阮府,要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