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正厅的路上,阮梨初平静无波,倒是安岁岁心怀忐忑,害怕阮将军会和阮老夫人是一个阵营的人。
路上碰到—个身形较小的小厮鬼鬼祟祟的,看那样子是—点都不熟悉这将军府里面的布局。
磕磕撞撞的,这里躲躲,那里藏藏。
阮梨初—眼便注意到了,只是不方便打草惊蛇,便没有声张。
安岁岁看到那个小厮,一溜烟就冲了上去,阮梨初都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服。
“大胆小毛贼看你往哪儿跑 !”
那小厮被抓住后,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挣扎,他头上的帽子被安岁岁揪了下来,散开一头青丝。
阮梨初一愣,竟是个女人?
安岁岁也看清对方是个姑娘,不可思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跟着我们?又为何女扮男装!”
阮梨初这才注意到这人穿的服饰与府里的小厮是不一样的,看着更像是飞鱼服。
打量了一圈四周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子的服饰后,她若有所思道:“姑娘这是,故意让我发现你的吧?”
对方明显愣了一瞬,而后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局促而腼腆的笑,“阮姑娘果然聪慧,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阮梨初点了点头,转而对安岁岁道:“放开她吧......自己人......”
“自己人?”安岁岁松掉手上的力道,可还是抓着。
“嗯,陛下的人。”
“陛下?!野......”
“咳咳!”
阮梨初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安岁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随后转向那女子:“就你一个人还是?”
“回姑娘的话,就属下一人。”
女子恭敬说完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恢复成了男子的样子。
安岁岁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想不明白阮梨初是怎么发现这女子身份的,更想不明白这女子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知道肯定不是来害阮梨初的。
阮梨初再次环视了一圈儿,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后,目光停留在女子的脸上。
“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女子拱了拱手,行礼道:“属下玄灵,奉陛下之命来保护姑娘的安全,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一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姑娘!”
安岁岁闻言,瘪了瘪嘴。
啧啧,敢情这人是来抢她的饭碗的!
倏地,她想到了什么,不假思索道:“那你是暗卫吧?”
玄灵点头,“是的。”
安岁岁不懂了,绕着玄灵转了一圈儿,“既是暗卫,那为何要现身?这里可是将军府啊。”
“陛下说,与其被姑娘发现,还不如主动现身!”玄灵挠了挠后脑勺,忐忑地看向阮梨初,“只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现身比较好,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被我们发现?”安岁岁扶额,有些无奈,“你也不怕被将军府的人抓起来!”
玄灵摸摸鼻子,有些讪讪,“我这不是特意选了没什么人的地方么......”
阮梨初了然颔首,这些她都猜到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开门见山点明玄灵的身份。
怎么说也是野男人手下的暗卫,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暴露自己。
只是有一事她不解。
她看向玄灵,直接问道:“潜藏在将军府的暗卫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为何你却说只有你一个?”
“确实不止我一个人,但其余的都是男人,只有我一个女子,所以也只有我才能做姑娘的近身暗卫。”
阮梨初听罢,只有一个感想:没想到野男人的心思,还怪细腻的。
不过实际上呢,并不单单是这样。
陆谨心思细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让男的离阮梨初太近,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女暗卫,哪怕女暗卫的身手相较于男暗卫来说要差一些。
而那些男暗卫则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藏着呢。
但凡视力和听力差一点,都不行。
“今儿也是他特意吩咐你现身的吧?”阮梨初又问道。
玄灵是真的震惊了,她没想到阮梨初连这都能猜到,不过主子交代过她任何事情都不要隐瞒,所以她点了点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个丫鬟说话的声音,阮梨初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玄灵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阮梨初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安岁岁说:“咱们走吧。”
“好。”安岁岁边走边道,“初初,我有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发现她是野男人的人?”
其实很简单,因为玄灵的衣着打扮。
她领口的祥云暗纹,阮梨初曾在玄墨的衣服上见过,想来这是皇家暗卫的标识。
安岁岁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想问野男人为什么要让玄灵出现,好像是别有目的的样子。”
想到某人,阮梨初唇畔漾起了笑意,梨涡浅浅,“大概是想告诉我,他一直在我身边吧。”
闻言,安岁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因为阮将军回来了,因为阮梨初要面对一个当大将军的爹,所以野男人怕她会胆怯,担心她会陷入到孤军奋战的境地,
因而特地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告诉她,他在。
一个拥有至高地位的人却能为别人做到这个份上,安岁岁现在对陆谨真的唯有膜拜和赞赏!
行吧!
安岁岁小声嘟囔一声,她仅代表她个人的意见,原谅野男人“说他名字叫陆宸”这件事了。
至于阮梨初原谅不原谅,那就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干预的了。
......
正厅里,阮老夫人坐中间,阮远山与夫人许氏一左一右坐在两边,剩下的小辈,则分布在两侧。
老夫人身着红色锦袍,盘起的白发间金钗闪耀,看上去雍容华贵,富态尽显。
若是眼底没有那淡淡的血丝的话,倒是看起来状态不错。
阮远山着了一身常服,虽不像昨日穿着铠甲那般看起来高大威猛,但由于他本身身型魁梧高大,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
不过身上的杀伐之气倒是少了许多,至少看起来不至于把人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