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宫宴,阮桃被放了出来,回来之后已是傍晚,许氏和阮远山的注意力都在别的事情上,因此并没有人再提及禁足一事。
阮梨初不清楚爹娘是真的忘记了对阮桃的禁足,还是想借着宫宴不了了之,但她可是没忘。
见阮桃紧紧抿着唇,极力隐忍着,阮梨初还想再添一把火,于是她轻轻扯了扯许氏的裙角。
“阿娘,你陪我一同去祠堂好么?”
说话时,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也可怜,看得许氏心软的一塌糊涂,“好,阿娘陪你去,阿娘陪你一起等老夫人醒来!”
阮桃险些没被气的个倒仰,她愤怒咬牙,眼中的怒火似要将阮梨初烧毁一般。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阮远山将一切尽收眼底,长叹了一声,听起来满腹心酸。
就在这时,府上的小厮再一次急匆匆的进来禀报:“老爷,宫里的公公来了,此刻就在前厅,说是有圣旨!”
阮远山闻言,赶紧带领家人去前厅接旨。
而陆谨在他们离开后,就在暗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阮梨初的锦瑟阁。
他早知道崔明昌很快就会到,因为他们是一起出宫的。只不过崔明昌是和那些赏赐一起的,而他是单独行动。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阮远山他们听了圣旨后,应该就不会再罚阮梨初了。
阮梨初随着全家人匆匆赶到前厅,崔明昌正在厅中候着。
“阮姑娘。”一见她来了,崔明昌喜笑颜开,“您可来了!”说着从袖管中请出圣旨,众人一见赶忙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大将军之女阮梨初性资敏慧,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堪为闺中女子之典范,特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锦缎二十匹,玉宝石头面......”
圣旨后面赏赐的东西不计其数,阮梨初没听。
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已经晕了。
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还有无数珍贵物件,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阮梨初有点慌,她知道宫宴上自己的表现会被赏赐,但她不知道野男人给她的这些是正常的赏赐标准,还是不正常的。
一群宫人端着东西。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古董,玉器,珊瑚,玛瑙等等应有尽有,全是奇珍异宝。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景明进贡的物件,昨儿宫宴上景明太子提到的那些与竹子相关的,以及那只白色的小雪狐,也都在赏赐之列。
就连荔枝和葡萄,也在。还有一些阮梨初叫不上来的水果,也被一并送了过来。
甚至还有昨儿宫宴上她多吃了几口的那些美食......
难怪昨儿那个姓崔的小太监盯她盯的那么紧,敢情是在记她喜欢吃什么。
这份圣旨内容太多,崔明昌念了好久才念完。
他念完后,将圣旨收好,等着阮梨初去接,却见阮梨初跪在地上没有一点反应。
崔明昌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把小姑娘惊出个好歹,于是轻声细语提醒道:“阮姑娘......姑娘,快接旨呀!”
感到安岁岁在拽她的衣袖,阮梨初才回过神来,她后知后觉的去接圣旨,“臣女谢主隆恩。”
阮远山塞了一袋银子给崔明昌,崔明昌原本不打算要,想了想后还是收下了。
随后,阮家人又邀请崔明昌进去喝点茶,被崔明昌拒绝了。
忽地,不知为何,崔明昌环视了一圈儿,惹的众人一头雾水。
阮梨初却是猜到了,崔公公这是在寻找陛下呢。
离开前,崔明昌意味深长道:“阮姑娘,这几日天热,多注意防暑,别中了暑气。”
闻言,阮梨初有些脸红,她猜崔公公这话应该是说给陛下听的,让她转达的意思。
多尽职尽责的公公啊,时刻都想着他家陛下。
“多谢公公提醒。”阮梨初垂下眼睫,遮挡了情绪。
崔明昌嘴里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莫要折煞了咱家。”
许氏见此,心下了然。目前她还未和阮远山提及女儿和陛下共梦的事儿,但看样子待会儿是不得不提了。
就这些赏赐,谁看不出来不对劲儿啊......
可共梦这种情况要怎么说,却是难住了她。
崔明昌离开后,将军府的下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将所有的东西都往阮梨初的院子里搬。
这些都是赏赐给她的,自然都属于她。
安岁岁乐的合不拢嘴,差点就上蹿下跳了。
不单单是因为阮梨初成了小富婆,因为初初原本就是小富婆,毕竟她们背后有钱庄。
还因为那只小狐狸。
没错,作为一个绒毛控,安岁岁昨儿听到阮梨初描述那只雪狐时,都快馋哭了。
如今见到了,还能天天见,怎能不激动。
阮桃气的差点咬碎后槽牙,哭丧着脸跑着去找她的宸哥哥。
可当她跑到正厅时,厅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她的宸哥哥身影。
一瞬间,愤怒、难堪、怨恨和恶心,等等,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眼泪在眼圈里差点没憋住。
而这时,她的所谓的“宸哥哥”正像个小贼似的潜藏在锦瑟阁的某个角落里呢。
玄墨踟蹰了一会儿,看着身旁与他一起当起了“暗卫”的陛下,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还要藏多久?”
陆谨看着锦瑟阁的丫鬟小厮们忙来忙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怎么也得搬完才行。”
玄墨一想也是,这时候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确实不方便现身。
而且阮远山和许氏他们也都在,若是被发现的话,他家陛下成什么了......淫贼么......
但让陆谨没想到的是,阮梨初这边好不容易规整好了他给的赏赐,太后那边的懿旨紧跟着也来了将军府。
同样赏了阮梨初许多金银珠宝,还有珠宝首饰等,此外还有让阮梨初三日后进宫赏花。
阮远山没有再提让她跪祠堂的事儿,只道等阮老夫人醒来后再说。
阮梨初却是无所谓,就算她真的进祠堂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坐着呗,毕竟她现在可还没正式进族谱呢。
这些她一早都打算好了。
而待她送走爹娘后,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的感觉。
她靠在软榻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蓦地,一阵风吹来,鼻尖突然窜上一抹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