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离开后,年轻人们自在了许多,也放开了许多。
方才的小插曲,似乎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不少人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赏花吟诗,或听乐观舞,或观棋对弈,或谈天说地。
湖边的那几排桌子处,众人正围着一位清秀绝俗的少女。少女身着红色衣裙,相貌秀丽,气质清雅。
只见她轻挽袖角,葱白玉手执起毛笔,行云流水间,一首诗便跃然纸上。
书罢,少女轻轻擦拭额间几滴细汗,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献丑了。”
“桃桃的书法又有进步了!”
“是呀,令我等望尘莫及!”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而她的不远处,宣王正在一盆绿植前与几人吟诗作对,互相品评。
一个挥毫泼墨,一个高谈阔论,倒是有点才子佳人的感觉。
阮梨初不善这些,容春华讨厌这些,所以二人一拍即合,齐齐躲到了一处寂静的地方----观景阁。
今日说是赏花赏景,但真正来这观景阁的却没什么人。虽不至于讽刺,但也委实有些好笑。
可刚到不久,容春华的小姐妹就找了过来。
容春华知道阮梨初身子不舒服,不想吵她,便拉着小姐妹离开了。
于是,短短几息的工夫,这观景阁就剩下了她。
还好有安岁岁陪在身侧,倒也不至于孤单。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姑娘。
她们一看阮梨初在这,就像是看见瘟疫源头一般,匆匆避开,嘴里还不断嘀咕着什么。
不用听都能猜到,她们嘴里吐出来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阮梨初巴不得谁也别来烦她,她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看到两位公主。
服了。
不来则已,一来就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十二公主名唤陆滢,十四公主名唤陆婉,二人与阮梨初一样,都是今年刚及笄。
她们二人能一起来,倒是让阮梨初很意外。
从刚才那架势来看,她还以为二人水火不容呢,可这会儿却是形影不离的,着实是猜不透。
阮梨初向二位公主行了礼,而后便兀自转过身去看风景。
她现在谁都不想搭理,更不想费心神应付这两个关系奇奇怪怪的人,她就想消停待会儿。
十四公主最先开了口,“不知阮小姐可否移步,本公主有些话想对阮小姐说。”
阮梨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臣女与公主殿下并不熟悉,素无交情,恕臣女不能答应。”
有什么好说的?
方才那周言心对她恶意那么大,陆婉却替周言心说话,替周言心解围,这不明摆着是对她也有意见么。
还有些话想对她说?她压根就不想看见她好么!
陆婉一噎,脸色不虞,“你......”
而后她深吸口气,平复心绪,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本公主方才只是不想母后忧心,并不是在偏袒谁,也不是针对......”
“公主不必解释,我知道。”阮梨初打断了陆婉的话,并不想听这些无用的解释。
正常来说,就算宫宴那日两位公主都没现身,也应该是听说过她的。
就算没听说过,见她今日能带着随侍,也应该能猜出几分她的特殊性。而且刚刚御膳房那么特别关照她,她们也是看到了的。
并且陆婉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来找她解释,也恰恰说明什么都知道。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选择出手帮了周言心。
那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说句不好听的,陆婉若是不解释,阮梨初还能高看她一眼。
毕竟都说陆谨是活阎王,谁都怕他,可他的妹妹却选择与他媳妇站在对立面,这不是挺有个性的一个人么?
可一旦解释,那就是又当又立了,没意思的很。
十二公主陆滢似乎很开心,嘴角微微上扬,“十四妹当真是为了母后么?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那状元郎呢。”
陆婉瞬间变了脸,“我与温辞清清白白,岂容你随意诬陷!反倒是你,才是别有居心的吧!”
陆滢嗤笑了一声,耸了耸肩,“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十四妹而已,如果这也算别有居心的话,我承认。”
阮梨初懒得搭理她们,也不想看她们姐妹在这互相飙戏。
真真假假,亦假亦真。
关她什么事?
她不看原因,只看结果,但也不会因为结果就贸然参与到她们的虚假姐妹情中去。
她猜,方才她们之所以一起过来,应该还是在互相较劲。
“不打扰二位公主了,臣女告辞。”
说罢,阮梨初抬腿就走。
突然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脚底打滑,整个人重心不稳,眼见要跌下台阶。
千钧一发之际。
陆滢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两人跌落在地。
阮梨初倒在了陆滢身上。
她连忙一脸担忧地起身,朝陆滢询问,“公主殿下,可有受伤?”
陆滢摇摇头,“没事。”
安岁岁忙将阮梨初拉了起来,陆滢的婢女将陆滢也拉了起来。
“崔达海,你去叫个太医,公主受伤了。”
“是,奴才这就去。”
“站住!不用叫太医,我没事。”
阮梨初不确定地继续询问,“公主当真无碍?”
陆滢点点头,一脸肯定地开口,“真的没事,再说我本身就在宫里,若是有哪里不舒服,随时可以传唤太医,阮小姐无需挂心。倒是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阮梨初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
二人各自整理了下衣裳后,陆滢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陆婉。
阮梨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陆婉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她怀中的那只小猫咪,则乖巧的窝着,看起来像只假猫似的。
这么老实的小猫,说实话,阮梨初两辈子是头一次见。
陆滢离开后,陆婉的视线便转向了阮梨初,有些欲言又止。
几番犹豫才小心说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么?”
方才在场的就他们几个人,而陆婉自然是重点怀疑对象。
“我只信公主殿下的猫。”
扔下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阮梨初便带着安岁岁离开了。
不远处有座假山。
阮梨初走到假山旁,坐在矮的石头上发呆,看着来来往往的公子小姐们,这时身旁多了个人。
“初初,本王总算找到你了。”
阮梨初偏着头看他,不咸不淡道:“哦,不知王爷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初初,本王......本王有话对你说。”
闻言,阮梨初有些头疼。她甩了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捏了捏太阳穴后才勉强好了一些。
而后她站起身,警惕地四处看了看。
下一秒,直接扑到了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