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对......对不......对不起啊......”
阮梨初咬了咬唇,一张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起身时还因为太慌乱差点踩到自己的裙子而再次摔倒。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那里。
但却是第一次“触碰”。
从前她都是被动承受的,却忽然变成了“主动”的一方......感觉无法直视自己的右手了。
好一会儿之后,陆谨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
见小姑娘低垂着小脑袋,垂下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脸,指尖交叠在一起,死死扣紧,他有些想笑。
明明是她的小手“作乱”,该委屈的是他,可这个罪魁祸首,却看起来比他还委屈,比他还像是那受害人。
就这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地了呢。
而且,若是方才小姑娘再使点劲儿,他可能就......
“阿梨。”
陆谨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握她的手。
“抬头。”
阮梨初垂着小脑袋,摇了摇头,声音瓮瓮的,“干嘛?”
陆谨捏了捏她的手指,看小姑娘还蔫儿哒哒的,没忍住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
“好了好了,刚刚那就是个意外而已,别放在心上。你不是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伐我么?”
讨伐这个词,倒是用的很妙。
阮梨初这才抬头,小脸上写满了局促,秀气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脸蛋因为紧张和着急都变得红扑扑的,漂亮的脸蛋又增添了几分可爱。
“都怪你,若不是你冒充宣王,我又怎么会摔倒......”
小姑娘的小手,白皙细嫩,修长柔软,手感极佳,若不是因为紧张微微出了些汗,估计手感会更加好。
适才,就是这只手,柔软又无骨的按住了......
陆谨甩了甩头,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将阮梨初的小手包裹进手心。
半晌,盯着她的脸深深看着。
忽的流露出一声藏不住的笑。
阮梨初如远黛般的眉蹙了蹙,“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本来就是你的错,干嘛总是假扮宣王啊......”
陆谨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小姑娘腮边的软肉。
嗯,这里的手感,也很好。
“哪有总是?不就只有两次么?一次是三日前去你府上,还有一次就是刚刚。”
阮梨初扒拉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一脸幽怨的望着陆谨,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对他的控诉。
两次,还只有?
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人话么?
短短几日的时间,他就假扮了宣王两次!要不是她能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那得弄出多少乱子!
而且第一次也就罢了,听说是因为被将军府的小厮错认,所以他才顺水推舟的。
那这次呢?这次总没有被人错认了吧!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是他自己一上来就说“初初,本王总算找到你了”!
一口一个初初,一口一个本王,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想理他。
阮梨初甩他的手。
可男人的手却如同手铐般牢牢地锁在她的手上,怎么甩也甩不开。
时值夏日,微风拂过绿树,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仿佛在为夏天伴奏。
仔细闻闻,那微风中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花香里还带着那么一点令人沉醉的甜味。
就像树下那两个执手攀花、嬉笑逗闹的“小夫妻”一样,已然全是浓情蜜意散在空气里。
安岁岁与他们相隔有一段距离,见此情景,急得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又是抹汗,又是仰天长叹。
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声了。
崔达海见她这样“发疯”已经有一会儿了,却是并不敢上前询问,只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他早就听说安岁岁功夫好,他不敢惹。
而且,还不知道在抽什么疯了,就更不敢惹了。
可眼见这人没完没了的,且越来越癫狂了,像是那得了病的大黄狗一样,崔达海怕她是真的染上什么恶疾了,便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安姑娘,要不要,要不要给你叫个太医看看?”
安岁岁闻言,又是一阵跺脚,随即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抬腿就往阮梨初那边走。
不行!
她不能视而不见!
小初初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脚踏两条船了呢......
崔达海立即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拦住安岁岁,“安姑娘,你冷静点,不能过去!”
“起开!”安岁岁作势要打他。
那会儿阮梨初让她打晕崔达海,她能听出来初初并不是真的那个意思,只是让她看着点而已。
但眼下,她是真想把他打晕了。
耽误她干正事!
崔达海吓得赶紧冲一边跑去,可想了想,他又重新拦在了安岁岁身前。
颤颤巍巍道:“安姑娘,陛下说话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打扰,否则他会不高兴,非常非常的不高兴的!”
安岁岁用一种同情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唉,你不懂啊......”
崔达海则用一种同情狗子的眼神回看她,“莫不是姑娘病的太重,所以脑子不清楚?”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这话是她从阮梨初那里学来的,用起来简直不要太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俩人闹出的动静不小,阮梨初和陆谨自然都注意到了。
料想安岁岁是根本就没分辨出来那是陆谨,也没有看明白她给的眼神暗示,阮梨初转头,愤愤地瞪着陆谨。
指责道:“都怪你!岁岁肯定还以为你是宣王呢!说不定还认为我是个渣女!”
陆谨摸了摸鼻子,理不直气不壮地说,“我就是逗逗你而已......”
阮梨初无语地看着他,“我们的账待会儿再算,我得先去和岁岁解释一下。”
“哦。”
“哦?”
“嗯。”
“嗯?”
阮梨初看着被某人牢牢牵着的手,“那你倒是放手啊......”
“哦。”陆谨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她。
阮梨初白了他一眼,而后着急地跑到安岁岁身边,把她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解释了一番后,她略带歉意地看着安岁岁。
却见安岁岁的视线压根儿就没在她的身上,而是面色阴沉的瞪着陆谨。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陆谨估计死了千八百遍了。
“初初......”
“嗯?”
“我是你们‘破雷’的一环么?”
“......”
阮梨初哑口无言。
学以致用,大抵就是安岁岁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