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安岁岁都闷闷不乐。
阮梨初告诉她,温年很喜欢那包子,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
还说温年亲口说的,他之前是为了别人才不得已忍痛割爱,不然的话顿顿都想吃羊肉。
说他忍的极其辛苦,但没办法,现在不用忍了,他要敞开了吃。
而那个姑娘听到了后,决定明日还给温年送包子吃。
不仅如此,阮梨初还派人偷偷打听了一下,那个姑娘是在花房做事,其爹娘都在大厨房做事,所以那个姑娘厨艺是真的不错。
晚膳时,安岁岁对着桌子上的包子发呆。
小厨房今儿做的竟然也是包子,还是晚膳,她这是捅了包子的窝了。
阮梨初拿起一个肉包,仔细端详了下,包子软乎乎地冒着热气,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一下就来了胃口,
“岁岁,你怎么不吃?这又不是你讨厌的羊肉馅儿,是猪肉馅儿的。”
她边说边咬了一口包子,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细细的咀嚼着。
安岁岁抬起头凝视着阮梨初,这表情她今早在温年的脸上曾见到过。
“瞧你那一脸开心的表情,有这么好吃么?”她道。
阮梨初颔首,压下心中的笑意,“吃到喜欢的东西当然开心了!”
安岁岁微微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包子么,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包子怎么了?想要做出好吃的包子,那也是需要技术的,像咱们两个这种厨艺不行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安岁岁不禁眼眸一眯陷入沉凝。
又隔了会儿,阮梨初突然就叹了口气,嘴里还嘟囔了句:“真羡慕那些厨艺好的人啊。”
说完,她悄悄看了眼安岁岁,吓得心头一跳。
安岁岁扭曲的面容在升腾的热气中显得有些森然,隐隐笼罩层薄雾的眸子浮起汹涌的怒意。
怒意......
对包子的。
阮梨初想过安岁岁会醋劲大发,这原本就是她的目的,但她没想到安岁岁竟然醋成这样。
这哪里是对包子有怒意,明明是对人。
至于这个人是那个花房的小姑娘,还是温年,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怒意就是醋意,怒意这么大,阮梨初有些好奇安岁岁接下来会怎么做。
要知道,按照她胡编乱造的说法,明日还是有人会给温年送包子。
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对安岁岁道:“快吃吧,吃完早点睡,明早我还要早起继续看热闹呢。”
话音刚落,安岁岁就恶狠狠地将筷子插进肉包子里,接着用筷子将肉包子送到嘴边,而后咬了一大口。
阮梨初打了个哆嗦,明早她务必要早点起来,她怕安岁岁把别人的头拧下来。
别到时候吃醋这件事确定了,人却没了。
那可就造孽了。
......
深夜,一场细雨悄然而至。
雨滴轻轻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微小的银铃在风中摇曳。
细雨纷飞,整个府邸仿佛被薄雾轻轻笼罩。
隐约间,一个或几个身影在薄雾中晃动,他们依旧忙碌着,或为了主子的安危巡视,或为了当日未完成的活计,或为了明日的劳作做准备。
闺房内,花花今夜并未被安岁岁借走,它乖巧地趴在阮梨初的枕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睡得很香很香。
而阮梨初,早已进入了梦境之中。
梦里的她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但只能听得见花花的呼噜声,却看不见花花的小身子。
等待陆谨的时间太过于无聊,于是她在屋内转了几圈后,打算出去看看。
最近的几次共梦,地点都不是在将军府,而上一次在将军府时,她就产生过要出去看看的想法。
推开门,她穿好了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可走到院子里后,她又止住了脚步,将脑袋垂的低低的。
雨夜......
对于她来说,雨夜是最容易让她痛苦的时候。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入梦境的陆谨看到。
他今夜的出生地,直接就是在阮梨初的院子里,就像阮梨初昨夜的出生地一样,都是在外面的。
小姑娘穿的整整齐齐,想来是入梦已经有一会儿了,而他因为又是在御书房的书案上睡着了,所以身上穿的也是正常的衣裳。
现实中下着雨,梦里感受不到,但能听到声音。
院子里温度比较低,体感上比较凉,这梦境里也是感受的十分真切。
陆谨抬腿,向那个呆呆的驻足在原地的小家伙走去。
阮梨初低着头杵在院中央,脑袋都快扎到地上了,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先前的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她的耳畔响起了磁性而又温柔的嗓音,“想什么呢?为何不在房内等我?”
阮梨初仰头看他,这二十多厘米的身高差,仰的脖子疼。
现实中下着雨,但庭院中的石灯并未受到影响,几盏石灯发出淡淡的光芒,照着整个庭院。
阮梨初的视力在夜间就会变得很差,不过野男人的眼睛她看得十分清晰。他眼睛里像淬了钻石一样闪闪发亮,正盯着她笑。
风华绝代,俊美如斯,这男人该死的迷人。
“我好看么?”男人唇畔挑笑,饶富兴味的目光紧锁着她。
阮梨初一时看呆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梨。”陆谨邪肆一笑,声音之中俱是打趣,“我就这么好看?”
阮梨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了,明明听到对方在问她,但她脑袋就是有些短路,没有做出回应。
陆谨眉梢一挑,凑近她,暧昧地贴近她耳朵吹了一口热气,“再不回神,我可就要亲你了。”
一个“亲”字儿,阮梨初大脑瞬间清醒,赶紧推开了他。
“你别胡闹!”她有些恼羞成怒,跺脚嗔了一声,“你的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我的脑袋里除了你,就是大盛,可你又不让我整日忙工作,那我就只能想你,有什么问题么?”
阮梨初一时语塞。
没想到野男人竟然是个逻辑怪。
能有什么问题?当然没问题。
而且他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学以致用的能力都这么强?她的那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词儿,都被他们学了过去。
安岁岁这样,陆谨也这样。
不过眼下共梦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的“偷窥瘾”犯了。一想到自己可以自由穿梭,但现实中的人却看不到她,她就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