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涟居整座楼一共有五层,飞檐流丹,曲栏回环,雅致新奇。
每层楼所赏的风景皆有不同,而招待的宾客也不同。
一楼招待的多是平民和商贾,二楼招待的多是小有名气的才子佳人,三楼招待的一般是达官贵人,四楼招待的则基本上是皇亲国戚一类的。
至于五楼,则不对外开放,显得神秘莫测的。
不过平民老百姓一般都不会来这里吃饭,普通的商贾也不会选择这里,来这里的宾客一般都是商贾巨富或达官贵人。
酒楼里的雅间至少有上百个,各种设施齐备,饮食器具皆异常精美奢华。
这会儿并不是用膳高峰期,但酒楼里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阮梨初知道,陆谨不像别的帝王,去哪里都要清场,上次南华寺如此,这次墨涟居亦是如此。
安岁岁从踏进墨涟居的那一刻开始,就开始兴奋。
她兴奋的不是这里的装修富丽堂皇,气派无比,而是她心痒痒了,也想开一个这样的酒楼。
你想啊,非饭点来消遣的客人都这么多,那等到饭点的时候,那得有多少人,多少银子进账!
安岁岁根本都不敢畅想,只要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数钱数到手抽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就是不知道开一个这样的酒楼得多少钱,若是可以的话,她想试试。
钱么,她有!
人脉么,她也有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是真想试上一试!
从来都是只想当侠女的安岁岁,此刻倒是想体验一回经商的乐趣。
可惜这会儿温年不在身边,不然她都想与他商量商量了。
安岁岁这边越想越兴奋,阮梨初那边倒是相对冷静一些,她毕竟是一个现代人,看过的资料不少,对这些提前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她其实也和安岁岁一样,萌生了开店的想法。只不过她想开的可不是酒楼,而是别的。
正思考呢,安岁岁的声音传来,兴奋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初初,你说这酒楼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可把阮梨初难住了,这个数字绝对不是她们能想象到的。
还没等阮梨初回答,安岁岁又道:“不过赚的多,就说明缴的税也多,我若是想开个酒楼的话,要学习的东西怕是更多!”
阮梨初脚步一顿,“你也想开店?开酒楼?”
“难道你也想?”安岁岁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其惊讶程度远胜于阮梨初。
玄北和玄羽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假装没听到她们说什么。
安岁岁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又过于激动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阮梨初敲了敲她的头。
“你呀,都是想当掌柜的人了,以后可不能总是一惊一乍的,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你个小初初,竟然打趣我!”
安岁岁说着就想要挠阮梨初的痒痒,收到阮梨初警告的眼神后,立马正了正神色,规规矩矩的收回了手。
阮梨初见状,抿唇笑了笑,而后贴近安岁岁的耳边道:“安大掌柜,具体的等咱们回去再说。”
“嗯嗯。”安岁岁猛点头,又想起来要注意形象,及时止住了动作。
这个话题就这样到此为止,阮梨初带着安岁岁继续观摩。
说是观摩,其实也就是简单转一转,阮梨初自是不会去打扰别人用餐。
期间阮梨初还遇到了安琪以及一众公子小姐,打眼望过去,可以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于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安琪望着远去的背影出神,她身旁的一姑娘说道:“日后,咱们怕是要对她磕头行礼了,想必她要去的是五楼吧,我可是看到......”
安琪眉头一皱,“这里人多口杂,切莫多言。”
那姑娘闻言,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看阮梨初的背影时神色有些羡慕。
安琪收回了视线。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阮梨初身边的那个男侍卫可不是一般人,她曾在宫里见过。
而不久前在楼下,他们见到了宣王。
所以,阮梨初要见的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不论是谁,都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随意参观了一圈后,阮梨初在玄北和玄羽的带领下去了五楼。
她一早就猜到了陆谨在五楼,或者说,这根本就不用猜,答案显而易见。
五楼的面积不大,只有左右两个房间,想来是专供宣王这个老板的,能临高望远,一览京都繁华景色。
而陆谨那身份自然也是五楼。
不过阮梨初很是好奇,好奇陆谨面见的贵客究竟是谁。
该不会是洛月那个太子吧?
洛月使臣明日就会进京,而来访的使臣中听说就有洛月太子。
还不止呢,还有洛月公主。
前不久刚来过的那个景明公主的婚嫁一事还未有定论呢,这又来了个洛月公主,阮梨初想想都替陆谨头疼。
还听说洛月人虽然不像景明那么爱找茬,但也是很难缠。
难道陆谨提前见的人是洛月人?
可用脚趾头想这也不可能啊......
阮梨初是真的想不到陆谨会见谁,能被其称之为贵客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一般人。
琢磨了好一阵,也没有琢磨出来,只好放弃。
这会儿也不知道到没到申时,但不管几时,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进了右边的房间之后,阮梨初四下打量了一番。
屋内的装修格调很是雅韵,不怎么像是酒楼,更像是茶楼,与下面四层的纸醉金迷截然相反。
木质的门窗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透出一种沉稳而雅致的气息;
桌椅皆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表面打磨得光可鉴人,有着淡淡的木香;
墙上挂着山水画,笔墨间流露出文人的淡泊与超然,想来定是哪个大儒之作;
角落摆放着流水假山,万年青,窗台有一盆吊兰,青青密密的坠下窗台;
简简单单却是充满韵味。
阮梨初正想坐下歇息一会儿,外面玄北的声音传来,“姑娘,主子让您过去。”
“好,我这便过去。”
阮梨初说罢,一个人走向隔壁的房间,然而推开房门后,里面的场景让她惊呆了。
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表情......
两个人,在此刻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