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有一瞬的懵,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意外的,毕竟她身边全是他的人,他会知道萧长赢也正常。
她打算接着陆谨的话说下去,先把人他哄好再说,顺便误会什么的也可以一并澄清。
“你虽然知道,但应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人可不简单,从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怀疑他了。”
陆谨清俊面庞浮现出一丝迟疑,抿了抿唇,“是怀疑?不是惦念?”
阮梨初发现,也就这转瞬的功夫,野男人身上的那种低气压已经缓和了下来,这让她悄悄舒了口气。
果不其然,醋王这是又吃醋了,因为青竹的那句“惦念”。
一旁的玄北和玄羽则被自家主子的变化给惊呆了。
刚才还神色冷沉, 眸子深邃的像是幽暗的海底,泛着冰冷的光,转眼间便恢复了正常,宛如乌云散去,天空重归澄澈,仿佛之前的冷峻只是一场幻觉。
他们主子,变脸竟然这么快的么......
就因为短短两句话?
阮梨初心里有数,胆子也大了起来,回应陆谨时声音都拔高了一些,“当然是怀疑了!这个人可神秘了,我一直看不透他。”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萧长赢不简单,虽然现在有了些眉目,但依旧很多地方都透露着怪异。
陆谨直起身子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阿梨的直觉没错,他......确实不简单。”
阮梨初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野男人这话里有话,不太像是吃醋的样子,是她的错觉吗?
想了想,她直接道出心中疑虑,“你说的不简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陆谨黑沉沉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她,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这个人很复杂,不是三句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而且在这里也不方便说。”
阮梨初点了点头。
看来陆谨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或许是他派人去查了萧长赢的底细。
可为什么在这里不方便说呢?难道萧长赢牵扯到朝堂争斗?
还有,他明明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之前从未对她提过呢?若不是今儿偶遇青竹......
阮梨初好奇的不得了,不由得有些入神。
“在想他?”陆谨扬了扬眉。
阮梨初用力的摇了摇头,“没有,在想你。”
陆谨静静的盯着阮梨初,从她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清澈坦然。
阮梨初任凭他盯着她看,反正她也不心虚。
不仅不心虚,她还要再追问一下,“既然你说这里不方便说,那不如换个方便的地方?”
“就这么急?嗯?”男人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阮梨初看穿。
阮梨初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当然急了,这关乎到......”关乎到她的师父百里樱。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陆谨。
本来为了澄清误会,她是打算把萧长赢可能是百里樱儿子这件事说给陆谨听的,但现在陆谨又说这个人很复杂,阮梨初怕会给师父带来麻烦。
正纠结呢,男人声音响起:“关乎到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嗯?”
尾音上扬,传入她的耳内,无端升起一股森冷的恶寒。
阮梨初一紧张就习惯性的攥紧衣角,尤其这事儿涉及到了她师父,若是她自己怎么都好说。
再加上陆谨身上的气场过于冷凛,满是上位者的气势,导致她不太敢去看他的脸色, 攥着衣角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颤。
陆谨刚想问,问她这么在乎萧长赢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她师父。还没张口,就看到她的小动作。
他心底蓦然一惊,脑子清明不少。
小姑娘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他竟这么可怕吗?
可他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了......
心中无奈,他只好硬生生的压下心里的火气,将声音放软,“你既不想说,那我不问了就是了。”
他附近的玄北和玄羽,听见他的语气,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主子情绪不好,竟然自己克制住了!
人家阮姑娘这次可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做,就静静的垂着头,就能让他们家陛下自己克制住!
假的吧?
以前的陛下别说克制了,就是忍都忍不了一点儿啊!
陆谨说完后,特意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想着这样就可以让她放松点儿。
却没想到小姑娘还是紧紧捏着衣角,他没办法,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不管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师父......”
“什么为了我自己?”阮梨初抬眸,下意识反问。
“等等......”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你说我师父?”
陆谨“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好像明白小姑娘方才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你当真知道萧长赢与我师父之间的关系?”阮梨初急切地问,她的心狂跳着。
“ 大抵是知道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又紧张又害怕!”阮梨初瞪着他咬牙切齿。
“我不是说了么,他这个人很复杂,在这里不方便说,没成想你竟然急成那样。”
“所以你就吃醋了,以为我是在在乎他?”
陆谨从薄唇里发出一声轻哼,“就你刚才的那副样子,我会吃醋难道不正常么?”
阮梨初翻了个白眼,“陆谨,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我都说了怀疑他了,你竟然还吃醋!”
这话说的极其无礼,陆谨却一点儿也没生气,轻轻地笑了一声,“与你有关的事儿,我的脑子就没好使过。”
不远处的玄北和玄羽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充当“门神”。
他们二人气势威猛,光是往那一站,就感觉周围人全都散开了,不敢靠近的样子。
所以别看陆谨和阮梨初又是抱抱,又是贴贴,又是吵架的,却没有人敢凑过来看热闹。
安岁岁和温年赶过来时,都傻眼了。
只见角落里,阮梨初一会儿戳戳陆谨的额头,一会儿戳戳他的脸,一会儿又戳戳人家的耳朵,嘴上不停的说着:“傻不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