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钥匙响,夏沫开门就进来了。我连眼睛都不愿睁开,继续装睡。
夏沫可能是惊讶我居然在,但看我在睡觉,就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坐去沙发安静地待着。
可惜,她在刷手机短视频,声音没关,关键她还看得格格直乐,我是装睡都装不下去了。
我起床洗漱,她屁颠颠儿地跟在我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但转瞬像想起了什么,出门下楼去了。
我这边洗漱完刚坐阳台上抽了根烟,她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堆早餐,对我喊着,“来吃早饭吧。”
我坐到桌前,拿了个包子,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一周来一次打扫卫生啊。这大半年你理都不理我,电话也不接,人也消失不见,你怎么那么烦人啊?”
“出去办点事儿,比较敏感,不方便和你联系。”
“接到大业务了?”夏沫眼睛亮亮的。
“算是吧,折腾大半年呢。”
“赚了多少?”
“千把万吧。”
“哇,那你现在大富翁了啊,今天中午请我吃大餐啊。”
“行吧,你先等我吃完早餐。”我伸手去拿第二个包子。
夏沫把我手拍掉,早餐收起来丢去垃圾桶,说道,“中午吃大餐,现在少吃两口。”
接下来,她拉着我在沙发上问东问西,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说着。
她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说道,“你这么久没见我难道一点都不想的么?就没什么可心话要对我说的?”
“你能去你爹办公室放个窃听器不?”
“哈?”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但得去放个窃听器。”
“嗯……”
“不行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我皱着眉,想着要不叫刘铁柱去找找人手?要破解虹膜锁不是没办法,只要找对人就可以搞定。
“别闹,我在思考。”夏沫真的一副思考的样子,但没过一会儿就抓耳挠腮了起来。
“别难为自己了,回头脑子里的水该烧开了……”我在她边上幽幽地说道。
“没问题,我去我爹办公室为什么要找理由?我就直接冲进去把窃听器一放,谁还敢拦我么?我怎么那么单纯?”夏沫忽然眼睛一亮,说出了内心想法。
我暗暗点头,按这货历来的性格,的确就是这种想闯祸就闯祸的态度,她不用想,直接去做就是了,因为想也白搭,还不如直接开干。
我从包里拿了个磁吸式窃听器,个头只有半个小指头盖一般大。这种的比我装在张伟办公桌下的小,更好放置。
我说最好放在他办公桌上,笔筒里啊什么地方,喊她到时候随机应变。
她拿着窃听器翻来覆去看半天,说这么小么?又说,我从没去过他办公室,不知道他办公桌上有什么,到时候去了再说。
我被她的再说弄得心里一颤,这事儿交给她靠不靠谱?我开始了自我怀疑。
这时候电话来了,老萧的,我很好奇,这是这货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我走去阳台,接了,“老萧,咋了?”
“今天晚上么?消息哪儿来的?什么货?嗯?几个?好。啧,你这话啥意思,不是给你说了我打劫特别拿手吗?放心。哪里接货?oK。”
“对了,这单多少钱啊?抵债是吧,那也得报个数字嘛,我不能吃暗亏啊。少了吧,加点儿……”
“再加点,我还得去弄车装,现在这哪哪儿不要费用啊?你大气点行不,挤牙膏咩?乘以二吧,再骂不去了啊。行,那就这么定了。”
我挂了电话,一转身,发现夏沫踮着一只脚耳朵凑在我旁边偷听着。我转身吓了她一跳,赶紧两只脚落地站好,嘿嘿直笑。我白了她一眼,回到沙发上坐下。
“来业务了啊?带我一个呗?”她谄媚地笑着,小拳头还在我肩膀上捶捶捶。
“边儿去。”
我拿出电话给刘铁柱打了个电话,喊他弄部货车,晚上几点在哪里等着我。刘铁柱高兴极了,他觉得我们的事业有种要腾飞的感觉。
夏沫还在不依不饶,我只好说,“你放好了窃听器我就带你去,去了只能在车上趴着,不能出来。”
“好嘛,我最乖了,我是听话小宝宝。嘿嘿嘿……”她可能觉得自己也走上了和我一样的道路,接受委托完成任务,而且都是异常困难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她很激动。
中午我带她去了一个法国餐厅,吃完了后就带她去了阳光工业集团的旁边,我没把车开过去。她还对我一顿埋怨说还差这么老远,自己穿了高跟鞋不好走路如何如何。
我没搭理她,等她先走,然后跟在她后面。
她拎着个小包溜溜达达进了大楼,门口保安不认识她,还拦着她,被她戳着鼻子一顿骂,还好主管认识她赶紧跑来迎她进去。
过了半个小时,她出来了。看来是成了,蹦蹦跶跶地往车子那边走着。
我提早坐到了车上,她打开副驾驶门,包先进来被她丢在座位上,然后人坐下来先把鞋脱了,把脚架在驾驶室前面,安全带拉上就开始形容当时是如何如何惊险,夏苍梧如何如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搞得她差点没完成任务如何如何。
“最后你放哪儿了?”
“贴在他椅子下面了,他自己坐在沙发上喝酒,我就坐他椅子上晃啊晃,管他要了三百万零花钱,顺手就贴上了。”
嗯,其实还是能办点事儿的。我心里暗想,但知道不能给夏沫一点好脸色,她很容易飘,“放在椅子下面声音传递会比放在桌面上差很多,你想想看,屁股往上一坐,跟隔了堵墙一样,以后注意啊!”
夏沫眼睛忽然睁大,说道,“那停车,我再上去一趟。”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脚油门,去晚上行动地踩点去了。
货车的行进路线老萧已经发给我了,只在跨城区的时候要走一段稍微狭窄一点的道路,最好的下手地点也只有这儿了。
我电话了刘铁柱,给他说了货车停放的具体地点。
要想车子停下来,有种东西特别好用--铁蒺藜。
这东西个头小,不像阻车带一样还要铺设。
我开车去了老赖那里一趟,他还是那么懒,躺在躺椅上,用手指了指货架最上层。我只好找梯子上去翻找。
他的货真不错,大部分铁蒺藜是钉子或者钢筋弯下制作而成,粗糙却好用,但老赖的货每个顶部都是三棱锥的形状,这样一扎到胎,会立刻泄气,不会像轮胎扎到钉子后,因为橡胶的包裹性还要走一段长路才开始漏气。
我装了一小包,这东西用不了多少。
我把夏沫丢在主干道靠近任务路段的一个天桥上,这天桥上视野很好。嘱咐她在这里盯着,看到货车立刻通知我。
她显得很激动,给我敬了个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我去附近停车场找了部看起来好久没人开的车,撬开后把车开到任务地段。
停在路边,熄火开窗,抽着烟,熬着时间。
没过多久刘铁柱电话来了,说他已经就位。小刘同志也有点激动。
时间到了,我把烟掐灭丢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