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山的路口等着慕容雪,她开着部蓝色的跑车上来的。我带着她到了我别墅门口。
下了车她先抱了抱我,吻了我一下,说道,“我有点想你,就来了。”
我说,“光剑里面有GpS是吗?”
“嗯,我装的,别人看不到。”她很自然的把手放进我的手里,我牵着她的手进了别墅。
她和我一样,不喜欢喝咖啡,我给她泡了茶,然后带她在房子里转了转。
她对别墅的环境很满意,然后去车里拿了个包下来,对我说道,“我去洗个澡,刚完成委托就直接过来了,都没收拾自己。”
她出来的时候穿着我的浴袍,宽宽大大的在身上晃,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坐到我身边喝了口茶。
“中州营的人在找你。”她把毛巾丢在茶几上。
“我知道,让他们找吧。”
“今天估计他们会派人去朱雀营交涉,他们很怀疑你是朱雀营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接受的委托是杀一个中州营参赞。”
我忽然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紧张地问道,“萧风月?”
我心里想老萧完了,慕容雪手底下有多少功夫自己心里最清楚,老萧那个挫货能在慕容雪手底下过上十招都是烧了高香了。
“不是,叫尤楚歌。是个七阶的,七十分呢。”
我的心才从喉管放回原处,但还是后怕的说道,“如果你接到杀萧风月的委托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欠他点人情,不能让他死。”
“好,下次我不接他的就是。”慕容雪喝了口茶,湿湿的发梢垂在胸前,还有点水滴。
“要在这里住一阵子吗?”我问道。
“嗯,三天吧,三天后我要回白虎营总部一趟。”她淡淡说道。
我起身去拿了个吹风机来,站在她身后给她吹着头发。
她很安静。
头发吹干了,我把吹风机随手放下,然后对她说,“带你在山上走走?”
她点点头,进去换了身衣服。
人长得好看呢穿什么都好看。她就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扮都美得让我呼吸一窒。
我们两人手牵手在林中散步,结果走了没多远,老张养的一条狗追一只兔子从我身边跑过,忽然退回来对着我‘呼’着,这条狗不是昨天那三条中的。
我忽然很好奇老张养了多少条狗。
我正准备把那狗打晕,忽然慕容雪按住了我的手,对着那狗‘嘘’着,然后蹲了下去,手放低,手掌向上摊平,差不多到狗下巴的位置。
那狗子眼神中带着疑惑,但夹着的尾巴忽然慢慢开始扬起来摇摆着,缓缓朝慕容雪走来。
慕容雪的手摸到了它的下巴,轻轻地给它挠着,那狗舒服地眼睛都眯起来了,过了没一会就躺下来了,把肚子露给了慕容雪。慕容雪笑着摸着它的肚子。
我对那条狗表示了我最深的鄙视,这种破狗如何看家护院?我忽然想起了我养的那条跟着小偷私奔的金毛……
“我小时候流落街头,认识了一条小土狗。”慕容雪摸着那条大狗的肚子,回忆道,“那年我五岁,没吃的,就偷吃了那条小土狗的狗饭。那条狗回来了,看见了,但是没有凶我也没有咬我,只是用爪子把它的狗碗往我面前推了推。”
“后来,我每天都去看它,在我有力气的时候。”
“我听它主人喊它‘小猪’,我也这么叫着。”
“我每次去找它,它都安静地趴在我身边陪着我,让我随便摸它,它的毛特别柔软,摸起来很舒服。”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又去找它,结果它不见了。”
“我敲门问了它主人,它主人说,昨天出去就再没回来。”
“你知道那种小小县城嘛,狗都是养在门外的,没人管,可以自己到处去玩。”
“我就到处去找,挨家挨户地找。”
“我先去找了经常和它一起玩的小黑狗,问了问,结果小黑狗没见过它。”
“我就又去找了小黄狗,也告诉我没见过。”
“结果等我找到县城边上的一个馆子店的时候,我看见了小猪的皮。”
“我冲进去问狗呢?”
“那家店主抬头看着我,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一个大脸盆,说在这儿呢,还问我要不要吃。”
“我哭了,冲上去打他,结果被他打了一顿丢在门口。”
“我过了好久才爬起来,慢慢地走回小猪的家,告诉它主人它已经没了,被馆子店的人吃了。”
“它家主人怒冲冲地去了馆子店,我很想跟着去,但我身上好疼,实在没力气,就只好在他家门口哭。”
“过了好久它主人回来了,手里拿着点钱,很高兴的样子。”
“我问它主人说你给小猪报仇了吗?”
“他说傻孩子,那是一条狗,报什么仇啊?然后扬了扬手里的钱,卖掉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多钱,回本就好了。”
“我惊呆了,觉得狗命这么不值钱的吗?那一天狗碗里还有一口饭,我捞出来吃了。它主人在我吃的时候不停叫我别吃,他给我去添碗饭吃,但我没有搭理他,走了。”
“我去馆子店拿了小猪的皮,在山上挖了个坑,把它的皮埋了。我在它坟头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什么都不知道。”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到了孤儿院。”
“我十二岁那年,被带去了一个地方。但没待两天,就被曹穹庐带去了白虎营。”
我脑子里电光一闪,十三哥说的那个被带走的小姑娘!
“我在白虎营接受训练到十八岁,出来做了一些委托,第二年我就回到了那个小小县城。”
“那个馆子店还在,我把那个老板杀了,把馆子店给烧了。然后上山看了看小猪的坟,给它除了除草。”
“然后这么多年做着委托,我发现,狗对我都特别亲,我很容易接近它们。”慕容雪用手轻轻拍着那条大狗的肚子,大狗子舒服地眼睛眯啊眯,仿佛都要睡着了。
慕容雪站起身来,把手又塞回我手里,头靠在我肩上。或许她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回忆起这件悲伤的童年往事吧。
“谢谢你告诉我。”
“没,我很高兴能告诉你,这件事我对谁都没说过。”
我心里涌起一种怜惜的感觉,握她的手稍微紧了紧,她看着我,笑了,但眼角还有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