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以后，钟歌领取完奖品，和王立铮打了个招呼以后，就跟着艾禾一起回家了。
艾禾好奇心重，走在路上就拆开了游戏眼罩崭新的包装盒，观察着这东西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好轻啊，感觉戴着玩游戏肯定超级舒服！”
“确实，到时候在游戏里打工，肯定比现实里轻松多了。”
“……”
艾禾满脸无语，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你能不能别老提打工打工的，我刚还高兴得不行呢，一想到在游戏里也是打工，我就感觉好心好痛。”
“谁知道呢，也许会是很不错的体验也说不定。”
“对了，那你辞职的话，不准备跟罗驭胧提前说一声吗？”
“我还在纠结，因为我觉得我白天上班，晚上其实也可以在游戏里打工。”
听完钟歌这句话，艾禾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你……你不会是喜欢罗驭胧吧？”
钟歌：“？”
“你家模因都给你赚到那么多钱了，你居然还想着给他打工？”
艾禾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钟歌有时候真想拆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空的，还是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拜托，人家都四十多岁了，我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想法啊？”
“哎呀，爱无边界嘛，年龄差算什么呀。”
“……大婶儿，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哦。”
“呵呵。”
两人互相怼着，手机上打的车也到了。
坐上车以后，两人总算没再吵闹，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子里。
海上市在成为许多人梦想中的繁华大都市时，其实也埋没着无数籍籍无名的普通人的梦想。
这座拥挤的城市，从来都不缺有梦想的人。
钟歌望着窗外，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他瞥见，有一支殡仪队，正满脸肃容地站在一个小区门口。
其中不乏穿着黑色警式制服的人。
交通指示灯亮起，
引擎轰隆，车辆排成线，飞快地走了。
……
……
白花摆了满地，简朴而洁白。
那是每一位警员轮流献上的敬意与悼念。
付一廷站在众人之首，身侧是于尚芒的妻子和女儿。
而在花圈的正中央，则摆放着于尚芒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于尚芒穿着警服，脸上充斥着正气和阳光。
今天来祭奠他的人很多，他们都曾经受过他的照拂，亦或者只是纯粹地敬重他。
于尚芒入行十几年，破案无数，工作亦是勤勤恳恳。
刑侦大队里，或许会有人不认识付一廷这个特机部的队长，但绝对没人不认识刑侦大队的队长于尚芒。
付一廷看着悲痛的众人，内心也同样沉重。
于尚芒的自杀行为显然是模因唆使，可他作为特机部的队长，作为模因事件的一线作战人员，却没能发现于尚芒身上的异常。
可以说，于尚芒的死，也有他们特机部的责任在。
付一廷平复好心情，开始作为于尚芒的上级，为他作悼词。
在葬礼结束以后，付一廷和白佰、兰弥沙离开了这里。
“白佰，我向上级提议的那件事，结果如何？”
付一廷坐在车的后座，往自己的保温杯里放着一颗颗枸杞。
今天是兰弥沙开车，白佰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上面表示，合理安排，自行定夺。”
“嗯。”
付一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自从这一次【恶堕】现世以后，付一廷再次感受到部门之间的闭塞。
如果最初那件五人死亡案，能够报告到他们特机部的话，最终的伤亡人数绝对不会增加到最后的几十人之多。
这都是由于系统内部的几个部分，并没有产生有效的链式作用，才让模因事件没有第一时间被警方察觉。
而在这件事情以后，付一廷便向上级反映，请求提高特机部和其他部门的互动作用。
具体的内容，肯定是要慢慢在摸索中实施的。
毕竟，即便是他们特机部，也是近几年才慢慢成型的。
人类对于模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能够发展起有规模、有能力的模因宿主组织，为国家效力，已经很不容易了。
甚至不是每个城市都配备有特机部，付一廷和他的两个属下，偶尔都要去其他城市解决模因事件。
由此可见，特机部的机制确实可能存在问题。
“可以了，就在这停吧，我一个人随便走走。”
付一廷见兰弥沙刚好路过一片公园，便让他停车。
下车以后，走在公园里的那种惬意，让他从刚才悲伤的氛围里慢慢缓了过来。
付一廷解决过无数模因事件了，多么残忍血腥的场面他都见过。
可像于尚芒这样，真诚而敬业的人，却因为自责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甚至，付一廷原本有机会能救下他。
付一廷望着葱葱郁郁的绿林，内心十分感慨。
人类生命的曲折，与这些植物其实并没什么两样。
阳光、雨露、肥土，都能让它们肆意生长。但蛀虫、疫病、天敌，同样会让它们枯败。
而付一廷的职责，就是抵御这些蛀虫。
“喵~”
“喵哇~”
一阵此起彼伏的猫叫声，打断了付一廷的遐思。
他循声望去，发现有一个男性正蹲在地上，用猫粮喂着几只流浪猫。
那个男性穿着十分得体，身上的服装、衬衫都十分考究，和他蹲在草地上的样子十分违和。
李震介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微微侧头。
付一廷礼节性地一笑，然后就站在一旁看他喂猫。
这几只狸花猫体型都不大，估计年纪还很小，此时正围成一圈，吃着一个塑料小碗里的猫粮。
李震介看到付一廷身上的警服，以及胸口佩戴着的白花，便放松了警惕。
他一只只地抚摸着小狸花们的脑袋，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认识它们？”
付一廷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认识。”
李震介摇摇头，
“我是最近才发现它们的。”
“那我可以摸摸吗？”
李震介看了他一眼，微微侧了侧身：
“请便？”
然后，付一廷就伸出手……
摸了摸李震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