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大长公主话音未落,便被一旁的李渊一把捂住了嘴巴。李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他低声喝道:
“婉容,别闹!”
李婉容跺了跺小脚,嗔道:
“父皇~~”
李渊瞪了李婉容一眼,低声训斥道:
“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李婉容嘟了嘟小嘴,委屈地低下了头,她抽了抽鼻子,哽咽道:
“女儿好心为你出头,你竟然还凶我...”
李渊心中轻叹,但也并未答话,而是朝秦明说道:
“臭小子,这第二个条件老夫也可以答应了,不过,你得同意让婉容跟老夫一起去。”
秦明闻言,瞥了李婉容一眼,语气玩味道:
“可以啊,那稍后我让人为公主殿下化个妆,就让她装扮成侍女,跟在媚娘身边吧。”
李婉容闻言,猛地抬头,恼羞成怒道:
“你...”
“好,就依你说的办!”
“父皇~~”
李渊见自家女儿这副委屈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但他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萧媚娘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哪怕李渊私底下偷偷告诉李婉容,萧媚娘是她的亲表婶,李婉容估计也不会相信。
毕竟,世人皆知,萧后已经薨了。
世间再无萧后...
念及此,李渊只能板起脸,严肃道: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命人送你回福寿院,接下来,你哪里也别想去。”
李婉容闻言,眼眶一红,只得不该地低下头,小声嘟囔道:
“女儿听话就是了!”
与此同时,萧嫦曦扯了扯秦明的衣袖,抛出一个难题。
“郎君,前来参与竞拍的都是山东士族的核心人物,以媚娘如今的身份主持这场竞拍,恐怕会有些不妥吧?”
“要不...”
不等萧嫦曦说完,秦明便摆了摆手,微笑道:
“没事,你和媚娘身形颇为相似,稍后我让水壹给她化个妆,让她以你的身份去。”
萧嫦曦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迟疑道:
“这...这如何使得?”
言罢,萧嫦曦偷偷瞄了一眼萧媚娘,似乎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生气。
李渊听到秦明的打算,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小子,有种!我敬你是条汉子!]
同时,他也跟着望向萧媚娘,期待着她当场发飙,直接将秦明臭骂一顿。
岂料,萧媚娘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妩媚一笑,轻声道:
“小郎君,你这个提议不错!”
“正好让妾身也想亲自感受一下,秦家的当家主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李渊闻言,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暗戳戳地看了秦明一眼,心中暗自腹诽。
[娘咧,老夫呕心沥血,散尽家财,到最后该不会为这小子做了嫁衣吧?]
[上天何其不公!]
[哎,我也是想瞎了心了!]
[问世间,哪个成熟美妇不喜欢青春洋溢、身轻体健,还面如冠玉的小郎君呢!]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随后巳蛇和水壹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
秦明见状,连忙吩咐水壹先给李渊上妆。
而在三人乔装打扮的间隙,秦明开始给众人普及“密封投标”的概念和流程。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
时间飞逝,午时刚过。
秦府门前的长街上,人潮如织,数百名身着皮甲的扈从手按刀柄,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此时,他们正分散在长街上,守护着山东士族带来的近百辆满载木箱的马车。
秦家这边同样是精锐尽出,由秦大亲自率领土字和木字小队,以秦府为圆心,将整个秦家庄都围了起来,严密布防,确保拍卖会的顺利进行。
这时,长街尽头,突然驶来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轻轻掀开。
两名身着紫色官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秦大见到来人,连忙上前行礼。
......
与此同时,秦府前院会客厅内座无虚席,气氛庄重而肃穆。
来自清河崔氏的主事崔诚、太原王氏的主事王珪、荥阳郑氏之主郑文、赵郡李氏的主事李镇、范阳卢氏的家主卢鸿,以及博陵崔氏的家主崔秀,分坐两侧,各自占据着显赫的位置。
主位上,萧媚娘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华美长裙,头戴精致璀璨的金步摇。
她仪态万方,举止娴雅,手中轻握一杯香茗,细细品味,仿佛在品味着时光的流转与岁月的静好。
在她身后两侧,分别是装扮成侍女模样的临海大长公主与南阳公主,二人仪态端庄,风姿绰约,仿佛两朵并蒂莲花,在静谧中绽放着各自的华彩。
在她前方半步之遥,秦府新任管家--李渊,正笑容可掬地吩咐厅内的侍女们,为在座的各位贵宾奉上香茗。
侍女们在他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穿梭于宾客之间,将一杯杯香气四溢的茶水呈上,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王珪等人养气的功夫都不错,故而落座后,并未急着开口,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静待秦明的到来。
可眼瞅着三盏茶都快喝完了,秦明却迟迟不现身,某些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难道就是秦家的待客之道吗?”
李镇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案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言罢,他斜睨了萧媚娘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仿佛是在说:“你一个五品诰命,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萧媚娘抬了抬眼皮,眼神淡漠地扫了李镇一眼,朱唇轻启,淡淡道:
“李左丞若是有急事,大可先行离去,我秦家绝不强留。”
言罢,萧媚娘便收回视线,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时任尚书左丞的李镇,被萧媚娘这番话噎得面红耳赤,但碍于在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也不好屈尊降贵,与一个“乡野村妇”斤斤计较。
他扶了扶袖,轻哼一声。
崔诚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
他朝萧媚娘拱了拱手,和颜悦色地问道:
“敢问萧诰命,秦郡公何时能到?我等远道而来,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萧媚娘挑眉,语气不善道:
“崔侍郎,此言何意?”
萧媚娘轻哼一声,语气骤然转冷,周身骤然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之人,方能拥有的凛然威仪。
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眸子,微微眯起,轻轻扫视了在座的一众宾客,冷声道:
“难道,诸位尚且不知,为了恪守与各位的约定,我家郎君昨夜在宫中不惜违逆当今圣上的旨意,在甘露殿外遭受了三十记廷杖之苦?”
此话一出,正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