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义愤填膺,张武趁势问道。
\"本将再问一遍,你们降是不降?\"
周围近千余疾风营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声音震天。
“降不降?”
这一刻,元骑们都被镇住了。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人,悲愤的说道。
“只有战死的蒙古人,没有投降的!兄弟们,跟明贼拼了。”
“对,跟着哥不花冲啊!”
紧接着几十名元骑举起手中马刀,视死如归的冲向疾风营的军阵。
“好,既然如此,本将就成全你们!”
张武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们,决定给予他们士卒的最高待遇。
(战死沙场,当然这是他这么认为的。)
“给我杀!”
张武率先举起长枪,只一照面,就将带头的哥不花刺于马下。
他冷眼看着明亮的枪头,上面还沾有一点血滴。
他奋力向上一甩,血滴被他甩飞出去。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令人迷醉。
血滴离去,长枪又恢复了以往的锋芒。
就这一会儿功夫,地上又多了几十具尸体。
见此情形,剩下的两百余元骑噤若寒蝉,乖乖的放下手中的马刀,跳下战马。
张武驱马慢慢来到他们面前,长枪举起对准元骑。
“抱头,蹲在地上。”
元人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模样甚是可怜。
见他们老实听话,张武再次问道。
“现在你们这里面谁职位最高?”
蹲在地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见他们不听话,张武冷哼一声。
听到他这哼声,有人指认道。
“是他,他是我们的总旗脱脱不衣,是窝术赤的侄子。”
“你个龟儿子,竟敢出卖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脱脱不衣面色大怒,举起拳头便要开打。
张武冷喝道:“放肆,谁让你站起来的?不想活了吗?”
脱脱不衣盯着他,“反正俺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站着去死。”
张武愣住了,“谁说本将要杀你的?”
这下轮到他愣了,既然不杀他,为什么还要问?
他立马双手抱头蹲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您不杀我?”
张武笑了笑,“本将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啊?”
听到他没有杀自己的意思,脱脱不衣大喜。
“啊?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张武继续说道: “现在你带着他们跟本将去见殿下!途中但凡有一人逃走,本将都算在你头上。”
“好!好!好!将军放心。有俺在,他们是跑不了的。”
张武点点头,这家伙还真会说话。
脱脱不衣转身对着元人们说道:“听将军的,俺们跟他们走。不过俺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想要逃走的,休怪俺手中的马刀。”
众人暗自腹诽,“脱脱不衣,你个叛徒。”
过了申时,张武才将他们带到朱棣面前。
见到朱棣,他单膝跪倒。
“启禀殿下,末将已将元骑击溃,俘虏两百余,疾风营伤亡一百余人。”
朱棣听到这个数字,眉头一挑。
“伤亡这么大?”
张武歉意的说道:“末将无能,只想着全歼元骑,忽略了士卒的伤亡。”
朱棣将他扶起,“武哥,这不怪你。”
“传本王令,厚葬那些死去的兄弟,受伤的一定要全力治好。”
说完命令,脱脱不衣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脱脱不衣见张武对眼前之人如此恭敬,还尊称殿下,知道此人应该是这支明军的指挥了。
他学着张武的话,“回禀殿下,小人乃是窝术赤的侄子,脱脱不衣!”
听到陌生的名字,朱棣问着他们的身份。
“哦?你们是谁的部下?”
脱脱不衣老实的回答,“回禀殿下,小人的叔叔是归属于齐王殿下的长子伯颜帖木儿。”
朱棣念叨着,“扩廓的儿子?”
随后他继续问道:“那他现在何处?”
脱脱不衣露出迷茫的眼神,“回禀殿下,小人也不知道。小王爷他只是让俺们去剿杀草原上一切零散的明军。”
“那其他元骑的动向,你可知道?”
“回禀殿下,俺曾随叔叔去过一次小王爷的军帐,知道一点。”
听到他说知道元军的部署,朱棣大喜,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那你知道怎样绕过元骑,去往明军大营?”
脱脱不衣摇摇头,“殿下,几乎不可能。”
然后解释的原因,“越往里走,把守越严。而且最里面有齐王最精锐的怯薛军,凭这些人,去了就是送死。”
听到怯薛军这三个字,朱棣面色凝重。
“好了,你下去吧。”
等到他走后,他对着身旁的张武询问。
“武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将粮草送进去呢?”
张武全程听着脱脱不衣的话,知道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说道:“殿下,事到如今,唯有杀进去。同时让曹国公知道,派军来接应咱们。”
朱棣还没说话,丘福便开口了。
“不可,凭我们这五千余人,去碰扩廓的十万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听他这样说,张武询问着。
“丘福,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丘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我们在外围闹出点动静,让元军侦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面。然后派人给曹国公报信,里应外合,让他趁机派人将粮草拿进去。”
陈普听着他这个计划,倒吸冷气。
“福哥,这风险可有点大啊,稍不留神,我们就会被元军一口吃掉。”
丘福直接说道:“那这总比直接杀进去的办法要强吧?”
这句话惹毛了张武,两人吵了起来。
见两人愈吵愈烈,朱棣不耐烦了。
“不要吵了,让本王静一静!”
两人不敢违抗朱棣的话,走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朱棣在心中思量着这两种方法的可能性,此时的他迫切希望身边有人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想到这,他不由想到了那个云淡风轻,坑自己的光头。
“姚广孝啊,姚广孝,你何时才能到本王身边来?”
北平城的一处寺庙内,两人正在对弈,执黑子的赫然便是朱棣心心念念的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