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回礼,盯着毛骧的眼睛,脸上带着笑容。
“毛指挥使,北平一别,本王甚是想念啊!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毛骧赶忙说道:“殿下哪里话?快请进!”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棣走在前面,一行人跟在后面。
进到房间,朱棣开口了。
“毛指挥使还有谭渊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朱能你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来。”
“标下遵命!”
朱能走到门口,扫视着四周,严格执行朱棣的命令
听到朱棣这样说,毛骧也意识到朱棣接下来说的肯定是大事。
他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人纷纷退下。
朱棣坐在上首,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毛骧和谭渊。
谭渊也不是笨人,他知道朱棣接下来说的不是自己能听的,本来他想走的,奈何燕王说了让他留下,在他踌躇之间。
朱棣发话了,“毛指挥使,本王想让你帮忙查一个人,可以吗?”
对于这位刚在北疆立下大功的燕王,毛骧不敢怠慢,拱手应道。
“殿下,不知你想要查谁?只要是在应天府当差的,卑职肯定能给你查到。”
朱棣听到他这话,非常满意,这代表毛骧愿意帮自己,他适当抛出此事的好处。
“好,本王就等你这句呢。此事要是办的好,不仅是本王,父皇和太子都会感激你的。这等泼天之功,本王可就交给你和谭渊了,记住!事情没查出来之前,谁都不能告诉,不然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燕王这话让毛骧很是振奋,其中竟然涉及到陛下和太子,这可就不容忽视了。
他急忙点头,“是是是!卑职知道了。”
朱棣说出了名字,同时也给出了期限
“太医院何良,三天之内本王要他全部的消息,包括他的籍贯,做的事情,尤其是入朝以来谁是他的保举!”
毛骧应声回道:“卑职遵命!”
看他如此识趣,朱棣也不多说。
“好了,本王还有些事情就不留了,毛指挥使,本王改日请你吃饭,到时候记得来哦。”
面对朱棣的邀请,毛骧很是开心。
“王爷相邀,卑职哪怕上刀山都得去。”
望着一本正经的毛骧,朱棣打趣道。
“哦?毛指挥使这样说,看来本王的宴会对毛指挥使很危险呀。”
毛骧连连摇头,想要否认。
一旁的谭渊站出来说道:“不不不,殿下误会了,毛指挥使的意思是既然殿下赏脸,那他肯定会去。”
毛骧瞧了一眼谭渊,赞同他的话。
“殿下,谭百户说的对,卑职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急切的毛骧,朱棣没了打趣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恭候毛指挥使的消息了。”
说完他便离开房间,朱能紧随其后,只剩下毛骧和谭渊两人面面相觑。
毛骧率先开口,“谭渊,关于燕王殿下让我们查的何良你怎么看?”
谭渊思索片刻,心中盘算着此事的利弊,随即下定决心。
“回禀指挥使,既然燕王殿下亲自登门,那这人必然是有问题,属下亲自去查。”
眼见谭渊愿意接这差事,毛骧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谁都知道牵扯皇家,这事就小不了。
办得好皆大欢喜,前途一片光明,办不好人都没了,搞不好一家老小都得去陪你。
“好,此事做的好的话,本指挥使破格升你为锦衣卫千户。”
“多谢大人,卑职当尽全力,务必查清何良一切消息。”
说完,谭渊大步走出去。
出了锦衣卫驻所门口,他家也没回。
带着手下锦衣卫来到何良家附近租了间房子,同时吩咐身边亲近的锦衣卫去调取何良的信息。
很快有关何良的信息出现在谭渊的案头,仔细看过去,谭渊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不过信息上有一疑点,是这个何良喜欢去望春茶楼饮茶。
乍看之下,医师喜欢去茶楼饮茶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茶楼名为望春茶楼,乃是曹国公之子李景隆的产业。
据谭渊所知,去望春茶楼消费可不低,来往之人要不是达官显贵,要不是豪商巨富才能消费起。
像何良这么一位穷酸的太医院医师,俸禄可支持不了他这样的开销啊。
想到这儿,他断定这个何良有问题。
望着眼前漆黑的院子,他静静的等候着。
第二天清晨,何良出了院子,谭渊立马带人跟上,一路上何良左顾右盼,朝着四周不停张望,同时不断变换着自己的方向,生怕有人跟着他。
谭渊也是见招拆招,身为锦衣卫,他见多了这种人,他指挥着手下不停交换着,保证让何良见不到一个重复的面孔。
时间一晃半个时辰过去,此时的何良确信身后无人,转头便向西而去。
走到望春茶楼附近,他站了一会儿。
谭渊知道他要进去,提前让手下锦衣卫乔装打扮在里面候着。
等到何良进去之后,周围已经有数道目光牢牢锁定了他。
他径直走上二楼靠左的房间,房间在二楼拐角,很是偏僻。
锦衣卫扮作小二端着茶水跟了上去,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浓厚的声音。
“何良!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何良谄媚的声音响起,“劳烦禀告大人,事情一切妥当。太子妃腹中胎儿目前气息强劲有力,看其腹部隆起态势,料想生产之时必当难产,到时候应有血崩之势。”
听着何良的回答,里面发出欢笑声。
“好好好!何良,此事你做的很好。大人知道肯定很开心,必会厚赏与你。”
何良不敢居功,立即起身朝着那人拜去。
“多谢大总管,没有您的介绍,小人也不会进大人眼里。此等大恩,小人永不敢忘,到时肯定会有您的一份。”
看着眼前的何良,那人脸上闪过玩味的表情,一闪而逝,因此何良并未看到。
“好,那我就先走了,这个袋子里有大人留给你的东西。”
说完他便丢下一个袋子,径直走出门外,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门内,嘴角露出阴笑。
此时门外的锦衣卫赶忙躲开,同时向同僚递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跟过去。
同僚明白他的意思,跟在身后,等到他们走出望春茶楼之后,他挥手对着谭渊示意前方的青衣男人。
谭渊明白,带着手下锦衣卫默默跟了上去。
此刻房间内的何良急忙打开袋子,突然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紧跟着是一股腥臭味。
长期接触药材的何良心中暗道不妙,脖颈间的刺痛冲击着他的大脑。
“该死,是蝮蛇!大总管要杀我?”
疼痛感让他叫出了声,门外的锦衣卫听到动静立马闯了进来。
看到地上的蝮蛇,心下一惊。
再看着捂着脖子倒下的何良,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当即从鞋子里抽出短刀,紧盯着面前嘶嘶作响的蝮蛇,一步步朝着地上的何良移动过去。
蝮蛇早就看到了他,当即朝他发起了攻击,尾部弹跳而起,身体像一柄利箭直刺而去。
那名锦衣卫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短刀顺势而下,仅一击便将蝮蛇一分为二。
蛇身一分为二,掉在地上,还在不断蠕动着。
锦衣卫箭步上前,抱住何良,开口问道。
“何良,你刚才要见的是谁?谁要杀你?”
何良嘴唇发紫,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
他沾着地上的茶水,手指颤巍巍的在地上比划着,只来得及写了个口字,最后一口气便散掉了,手臂无力的垂下。
那名锦衣卫看到这种情况,当即放下何良的尸体,箭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