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界限,你不能睡过来,要是发现你过来了,我就把你踢下床。”清音拿不盖的被子在床上画了一条三八线,凶巴巴的警告着。
可在谢瑾耳里,只觉得奶凶奶凶的。
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咪般。
他点点头,“阿姐,你放心,我睡觉很乖的。”
“最好是。”清音轻哼。
说完便离他远远的躺了下来。
得逞的某人,眼睛亮亮地盯着清音的背影,“阿音,你睡了吗?”
清音:“……”
她才刚躺下来一秒钟。
“阿音,你……”
“闭嘴!”清音忍无可忍地转身过去,脸对脸,两人相隔不过一个枕头的距离,谢瑾却突然收了笑,“我今天真的被吓坏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想了想,清音轻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道。
“阿音,你怎么会掉下湖的。”
清音一顿。
谢瑾却呼吸一窒,“是谁?”
他应该猜到的,那湖边都种满了花草,就算真走过去,也离水还有些距离。
再不济不小心摔了,也会倒在花圃里。
就算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掉下湖里,也不该在湖中央。
所以,他把清音救上来之后下意识就拒绝了留在那里等府医。
若真是有人害她,那这府医又真的信得过吗?
说实话,他不敢赌。
所以宁愿抱着她跑了几条街去医馆。
清音没想到谢瑾这么敏感,她不过就是犹豫了一下,他就猜出来了。
不过这事确实也该他知道,不然要是那卢氏在背后搞小动作,他们就太被动了。
“今日我在凉亭中等县令夫人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摔断了一根钗子,正当我准备仔细瞧的时候,县令夫人来了,我只好先行礼,没想到,她见我第一面便是质问我,为何故意摔了她的簪子,还问我作何解释。
正当我准备说是误会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直接命仆妇来抓我,嘴里还说着我坏了她的好事。”
谢瑾死死攥紧自己的拳头,低声问,“后来呢?”
“我没跑掉,被抓了起来,后面的,你也知道了。”
谢瑾放开攥紧的拳头,颤抖着手把她搂入怀里,“不怕了。”唇小心翼翼贴上她的头发。
这一夜,谢瑾的眼睛根本不敢合。
就那么盯着清音盯了一晚上。
天际慢慢变亮,谢瑾才动动早已僵硬的身体,轻轻下床,出门。
他得趁着阿音没醒来之前买菜回来。
她昨天受了那么大伤害,得好好补补才行。
可当他打开门,却看到一个人蹲在门口,他眉心微蹙,本想打算当做没看见的。
蹲着的人却在听到开门声,惊喜地站了起来,在看到是谢瑾,惊喜的表情慢慢收了下去,“阿音姐姐,她没事吧?”
谢瑾没回,只是转身把门关上,然后一脸冷漠从安柔的身旁走过。
安柔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挡在了谢瑾面前,“阿音姐姐呢?她没事对不对?”
昨日她听到阿音姐姐掉下湖之后,就立马想去看她。
可母亲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院里,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又被软禁了。
从小到大,但凡母亲不喜,自己就会被关在院里,有时候是三天,有时候是五天。
最长的一次,应该就是那幅绣品了,她被关了快一个月。
她对着那些人嘲讽笑笑,“这次母亲又打算关我多久?”
那些人好像也习以为常似的,只是平静道:“夫人说了,小姐大婚前都不能出去。”
大婚?
以前,她或许还憧憬过,但是母亲三番两次让自己一定要带妹妹同去,再加上那无孕的药。
饶是她在傻,也知道母亲是在打什么主意。
可她明明也是母亲的女儿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谢瑾看着安柔,眸里闪过一丝嘲弄,“易大小姐,你问我?”
“你,你知道了。”
安柔心里涌上一丝难堪。
一开始,她确实是故意隐瞒身份,不管是身为县令的嫡女,还是未来安国公夫人的身份,都应该要瞒着的。
她记得,那天是她的生辰。
妹妹正巧病了,母亲守在她身边,忘了自己的生辰,她告诉自己,妹妹病了,作为姐姐,她应该理解母亲,爱护妹妹。
可她真的好难过,所以就偷偷地溜出了府。
商人小贩的叫卖声,孩童嬉戏的打闹声。
甚至街尾夫妻的打骂声,她都觉得新奇极了。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也是在那一天,她碰到了阿音姐姐。
这么多年只有阿音姐姐是真心待她,把她当妹妹般疼,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让阿音姐姐感到不适。
没想到,这一隐瞒就是好几年。
她本想等自己大婚的时候坦白自己的身份,邀请阿音姐姐参加。
可没想到,最近接二连三的就出了这些事。
谢瑾现在看到姓易的就烦。
所以,根本懒得动口,直接大步离开了。
易安柔本想追,可看着巷子口人来人往,只能忍了下来。
谢瑾去了一趟集市,等回来的时候,左手提了一只老母鸡,那只老母鸡好像知道自己若是跟这个人回家肯定没好果子吃,所以拼命在挣扎,而谢瑾右手又抓着两颗鸡蛋,右手想帮忙,又怕压坏鸡蛋。
本来忧心忡忡的易安柔,看到他这副滑稽的样子,忍了好久,才没当面笑出来。
待谢瑾走近,易安柔赶紧伸出手,“鸡蛋给我吧。”
谢瑾冷哼一声。
径直走到门前,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口。
易安柔却在这时,突然从后面推开门,没等谢瑾反应过来,自己先一步跑了进去。
谢瑾本想叫她滚出去,又怕自己声音太大,吵醒了里面熟睡的人。
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易安柔已经进了院里,坐在他们平时吃饭的凳上。
谢瑾进来之后,还是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门,把它关上。
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他进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厨房。
易安柔虽仪态端庄的坐在那里,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但天知道她心里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