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救赎
斯内普一时有些窘迫，完全没料到莉莉会这样调侃自己。他向来不擅长应对玩笑，尤其是来自她的玩笑。
一时间，他的脸色不由自主涨红起来。
“我......”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结巴得不像样，“我是卧底......必须要和食死徒的整体形象保持一致。”
他尽量装作一本正经，似乎是想强调这完全是职业需求，并非他个人的审美选择。可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值得我为之精心打扮的人了。
莉莉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碧绿的眼睛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这可不行。”她轻轻摇了摇头，“西弗勒斯，我还是更喜欢你上学时候的样子，那时的你虽然习惯冷着一张脸，但大部分时候还挺阳光的。”
“现在嘛......”莉莉故作认真地打量着他，微微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像是永远笼罩在一层黑雾里。”
“不要再穿这身黑色的袍子了，不好看！最好买一些流行的、帅气的巫师袍，或者买几身麻瓜的西装也不错，前两年你带哈利去参加魔法学校魔药锦标赛时穿的那身西装就很帅。”
听到莉莉夸自己帅，斯内普的脸变得更烫，隐隐地几乎有冒烟的趋势，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灵魂状态还会脸红。
他一言不发，只是傻乎乎地看着莉莉继续说道。
“还有这个发型，实在太老气了！西弗勒斯，你才三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听我的，等神秘人的事情结束后，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帅帅的才行。”
“你可以把塞巴斯蒂安拉上，让他给你些建议，当初他能把你改造帅气，现在肯定也没问题。知道了吗？”
看着莉莉认真的表情，斯内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听到斯内普的保证，莉莉眼中的笑意更深。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再次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神情间透出几分释然的平静。
“西弗勒斯，我们准备继续往前走了。”她轻声说道，语气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落进斯内普的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一白，方才的羞涩和窘迫被彻底抛在脑后。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急切：“往前走？去哪？”
他甚至顾不上去思考莉莉口中的“我们”究竟指的是谁——他只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莉莉不会再待在迷离幻境了。
莉莉的目光依旧温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告别：“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去迎接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西弗勒斯，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斯内普：“哈利已经长大了，有你、米娅，还有塞巴斯蒂安的照顾，他已经足够优秀，不再需要我们为他担忧。”
“不过......”她顿了顿，看着斯内普，那双碧绿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与不舍，“我还放不下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怔住了，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莉莉的眼神柔和又认真，她缓缓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永远被困在过去，沉沦在那些伤痛与遗憾里。”
“你能来到迷离幻境，说明你已经‘死’了一次，但等你苏醒之后，我希望你能真正活过来。”
“我希望你能和过去告别，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未来，拥抱独属于你自己的全新人生。”
“你一直热爱魔咒和魔药研究，那就别再勉强自己做教授，去做一名研究员吧，沉浸在那些真正让你快乐的事物里。”
“我还希望你能够去认识新的人，去试着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去爱，也去被爱。”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眼神中满是憧憬，似乎看见了某个美好的未来。
“我希望你能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做一个比你父亲强百倍、千倍的丈夫和父亲。”
莉莉轻轻笑了笑，朝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像是他们还年少时那样，等待着他去握住。
“西弗勒斯，你的人生还很长。”她的声音温柔如风，“带着我的祝福与期盼，精彩地活下去，好吗？”
听到这话，斯内普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所有的话语都堵在胸口，无法宣之于口。
他努力想要说点什么，可还没开口，一滴滚烫的泪水却悄然滑落，沿着他削瘦的脸颊落入草地。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只是怔怔地看着莉莉，像是要把她的模样牢牢刻进心底。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莉莉·伊万斯站在他面前，微笑着对他说，她放心不下他。
过去的痛苦、悔恨、折磨......此刻仿佛都随着这温柔的话语轻轻吹散，化作一缕微风，轻抚过他的灵魂。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了一瞬，然后抬起手，坚定地握住了莉莉的手。
那触感依旧温暖，依旧真实，仿佛穿越了生死的界限，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到光里。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容带着一丝释然，一丝洒脱，还有一丝......曾经的少年意气。
“我会的，我会帅气地活下去。”
他的笑意加深了一些，黑眸中映着那靓丽的身影。
“我会慢慢变成一个老头，然后躺在摇椅上，给我的孙子孙女讲述我帅气的一生。”
“你放心吧，莉莉。”
听到斯内普的回答，莉莉的眼睛更亮了一些，她展颜一笑，就像那百合花一样。
“那就太好了......”
随着她的笑声，明亮的雾气再次升腾，将他们的身影一点点笼罩，模糊了轮廓。
“回去吧，西弗勒斯。帮我谢谢米娅和塞巴斯蒂安，感谢他们给了哈利一个温暖的家。”
“最后，告诉哈利，我们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