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这一晚上大概是经历了巨大的起伏，一直到我们中午休息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于道长想喊她吃饭，我说不必了，年轻人，一顿不吃饿不死。
可能人就是不经念叨，我刚说完，就听见她房间里传出了些许动静。
片刻，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缓缓打开了门。
她眯着眼向四下望去。
我说了句，“正好，起来吃口饭。”
“好。”此时，她的声音听上去已经不再有气无力了，看来年轻就是好，随便补个觉，就又能活力无限了，我们这些老年人，要是敢这通个宵，怕是一个星期也缓不过来。
“那，我先去洗个脸，有点脏。”她趴在门框上跟我说道。
小姑娘，还是注意形象的，但是大冬天的，等她收拾完，饭都凉了。更何况，她现在还饿着肚子。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没人嫌弃你，再说这里又没有你喜欢人，那么在意形象干嘛，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姑娘瞬时羞红了脸，不过也没再拘束，用手随便理顺了一下头发，就朝我们走过来了。
看来是真饿了，这家伙，拿起饭碗来就开始往嘴里填，像是三天没吃过饭一样。
我们几个也不咋饿，便都很自觉地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将更多的饭留给了她，而她也确实如我们所料，不一会儿，就将桌子上的饭吃了个精光。
直到吃完饭，我们才开始商讨事情的细节。
首先开口的是十一。
“早上的时候说，你脑子不太好用能治，是真的，没骗你。”
……
男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你说人家记忆力不好也行啊，你直接说人家脑子不好使，人家一个小姑娘，听到这种话得多难受啊。
小冉听完，也确实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十一接着说道：“你之所以脑子不好使，跟你后妈有直接关系，要不是她早早地拿你当赚钱工具，让你干那些脏活，你也不会这样。”
这什么理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还能降智？那国人千千万，脑子不好使的岂不是要占一半？
“你快说，快说，说具体点。”他这话直接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直接化身吃瓜群众，仔细盯着他了。
十一看了我一眼，目光虽是柔和，但我总感觉多了几分看傻子的味道。
他解释道：“精亏，或精气运转不正常是造成记忆力减退的直接原因。人的思维记忆意识，不是大脑所主的，是五脏藏精气所主。大脑只是髓海，相当于一个反应堆，是属于最后反应的地方，也就是加工处理的地方，只是一个外在的表现，而不是根本。就比如说五脏是原料，属于是原件产生地，在大脑中只是在组装变成成品出来显示人的脾气性情。”
这……
这说法显然打破了我固有的思维，专家一直都说脑子聪不聪明，说吃什么可以补脑子，可从来没有说过补五脏六腑可以让人变聪明。
我当即问道：“这，中西医差异这么大的吗？”
“是的，就是这么大。”
自从上次给李立群扎针的奇异事件发生之后，我的脑子里就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比如刚刚，十一说的那些话，虽然我感觉到惊讶，但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光顾着自己的惊讶了，倒是忘了病号的真实反应。
此刻，小冉正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啊，我的心肝脾胃肾都坏了吗，我是不是再也聪明不了了。”
她那么瘦小，也不知道哪里鼓出来的肚子，此刻那小肚子正被她双手托起，自顾自地跟它说着话。像个孕妈妈托着自己的肚子，跟尚未出生的宝宝讲话一样，那场面滑稽的很。
我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别说，还挺软和的。
随后，我在她小肚子上拍了拍说道：“放心吧，但凡一个大夫肯告诉你实情，就说明这病他能治，大夫要是治不了，是不可能告诉患者让他徒增伤心的。”
这时，她才将两只手从肚子上拿了下来，眨巴着眼问十一：“真的吗？”
十一紧紧地盯着她，回道：“真的。”
“行了，你这脑袋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我们谈论一下你那继母的事情吧。”我道。
她连连点头。
说起她那继母来，我就一肚子火，这么小的孩子，她是怎么忍心的，就不怕遭报应吗？
恨意一旦升腾，杀意便从中而起。
我破口而出：“管他报应不报应，我现在就想把那女的碎尸万段。”
“不行不行，为了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十一道。
“我不管，这种人实在太可恨了，老天爷就跟瞎了眼一样，这样的人也不让她快点遭报应，这世道，还真就小人当道了不成？”
十一连忙拉着我，开始给我讲道理，说什么她可能祖德还没消耗完，报应只是暂时还没来到。其实道理都懂，但就是按不住心里的火。
十一见说这些对我没用，便用一些其他惩治的手段，重新说了一遍。
“你看啊，小旭，她让小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冉还未成年吧，其次，她还是以盈利为目的，还是强迫小冉去做的，而且，侵害对象不止小冉一个人，还有小冉的姐姐。这所有的行为加在一起，她不得把牢底坐穿啊。”
“你想，直接杀了她，哪有让她接受法律制裁来得痛快。死多简单，痛苦的活着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我倒是把这事忘了，强迫不满十四岁少女埋寅的，至少也得判个十年以上，如果是证据再齐全一点，这人，怕是下半辈子，就不用出来了。
“小旭，现在能冷静下来了吗？”十一见我一直不说话，便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你们着手去办吧，这事我属实觉得有些恶心，实在是不想参与，等到最后出结果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小冉，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家了，你就在这跟着我，免得她对你心生歹念，等到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再说你的事。”
“好。”小姑娘很是勇敢，当她想明白要反击之后，就再也没有退缩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