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冲着他方才观察过的一位美国老兵说话,老兵的身材很高大,但看起来腿脚并不利索,只得使用两柄助力拐杖支撑着地面行走。
至于他方才盯着‘老兵’看,则是在推理他的身份。
“你好,先生。”
工藤新一朗声开口,将手伸向神代清嗣扮演的‘老兵’。
神代清嗣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这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吃力地调整姿势,用拐杖支撑住身体后,将右手伸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啊!新一!”毛利兰对着工藤新一喊道,语气中带着责怪,伸出手小心地扶住了神代清嗣。
“老先生已经身体抱恙,行动不便了,你还要向他伸手。”
“啊。”工藤新一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周到之处,用手挠了挠头,向神代清嗣表明了歉意。
“没关系。”神代清嗣眯着眼,低声咳嗽了两声,慈祥的说道:
“他不是故意的。”
说罢他伸出手,两个人握了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您一定是一位退役的军官吧,而且还上过战场。”
工藤新一捏住下巴,眼神敏锐而迅速地扫射过神代清嗣的身体,目光炯炯有神。
“新一,这太失礼了。”毛利兰开口说道。
工藤有希子和莎朗.温亚德也出现在工藤新一身后,有希子将工藤新一拉到一边,对着神代清嗣抱以歉意。
“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老先生你也不要介意。”
“何以见得呢?”
神代清嗣饶有兴致的问道,这小子估计是推理瘾犯了,一天不推理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其实推理过程非常简单,刚才我在车上注意到您时,发现出租车司机下车时曾经向您敬礼,而您也同样对他回了军礼,想必是他曾当过兵,在军队中认识您或是察觉到您在军队中服役过;其次,您的神态非常自信,脊背挺得很直,有着十足的军人风范;再次,我方才瞥见您外套下隐约露出一枚勋章,这是美军的海军十字勋章。”
工藤新一眼中闪烁着自信的神态,此刻他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精神境界。
“据我所知,海军十字勋章只会授予战时同美国的敌人进行的战争中,只有在同外部敌对势力发生冲突的军事行动,或是在国外服役时参加了友军与敌军的武装冲突中表现优异,但还不够资格获得荣誉勋章的人。”
这话到头了,弟弟。
神代清嗣心想,得亏我只是个冒牌货,要真是一个这个年龄段脾气暴躁的美国老兵,碰见一个日本人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说他获得海军十字勋章的原因是因为没够资格获得荣誉勋章,估计早就掏出自己尘封多年的M1911了。
“最后,我看到您握住拐杖的姿势,一般的人握住拐杖时一般会牢牢握住,以保证最大程度的借力,而您握住拐杖的姿势则是大拇指虚扣,食指向前延伸,实际上只用了三根手指握住柄部,这是握枪的姿势,虽然您带着手套,但我想你的虎口一定有厚厚的老茧吧。”
工藤新一居然还没有说完,推理完后他眼中又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我很好奇,先生。请问您是参加了哪一场战争呢。”
神代清嗣忽然来了恶趣味,他缓缓开口,像是追忆起了曾经的辉煌岁月。
“当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啦,我在哈尔西将军麾下服役,在瓜岛我一个人就干掉了十五个日本佬。”
空气沉默了。
“但那是一场可悲的战争,人们互相厮杀,希望今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小小的玩笑后,他赶紧上了一波反战价值,气氛有所缓和。
神代清嗣缓缓地支撑起身体,他不希望在这个目光敏锐的少年面前多露面,不然也许会露出什么马脚。
人潮向着剧场内涌动,事实证明毛利兰真是难得一见的小天使,她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神代清嗣,帮他顺利通过大门的台阶,在安检仪前甚至耐心的像工作人员解释神代清嗣的身份,使他顺利的通过了安检仪。
在通往剧场舞台的门口神代清嗣和他们告别,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则跟着有希子和莎朗去了演员更衣室。
在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后,莎朗.温亚德转过头,望向通往剧场的方向的门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一个拙劣的中世纪医生,她想到。
神代清嗣沿着剧场中的阶梯行走,视线扫射到舞台的各个角落,他走的很慢,但将速度精确到他平时正常速度的三分之一,大致地判断着自己走到各个区域所需的时间。
他穿过一排排座位,走向舞台一侧通向厕所的甬道。
走进厕所后,他小心地穿过几台小便池,最里面的小隔间里没有人,他走了进去,小心地打开码头的储水盖。
里面沉睡着一把用防水袋包裹着的FN-57手枪、消音器和三个弹匣,这是他的备用枪械。
这家剧院的背后老板是俄裔帮派萨卡洛夫帮,因此剧院的门口安装着在这个年代不常见的X光安检仪,携带着枪械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走进来不现实,因此他早先就潜入剧院将枪械藏进了马桶后方。
但这只是备用品,真正的杀器藏在他的拐杖里,他的拐杖其实是经过他改装过的枪械。
右手拐杖中心粗重的钢管中藏有隐藏的枪机系统,中端的十字形铁件打开卡扣后可以拉动,拐杖后端可以填入霰弹或是独头弹,他从水箱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从中取出一枚独头弹填入拐杖把手下方的孔洞,咔的一声合上了把手。
另一边,工藤新一、毛利兰、工藤有希子和莎朗.温亚德四人造访了后台的更衣室。
四名女演员热情了接待了他们,四名女演员分别是27岁的阿卡妮、32岁的莉拉、28岁的罗丝,以及30岁的伊贝莉丝。
“莎朗前辈,您真的来看我们表演啦?”
“原来我们剧团团长说的是真的...”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莉拉是一位黑色卷发、皮肤黝黑的拉美裔美女。
阿卡妮则是黑色直发梳在脑后的日裔美女。
再加上罗丝,构成了基司的后宫团。
一群人众心捧月的将莎朗.温亚德围在中间,看得出来莎朗的人气在这群话剧演员中非常高。
接着她们又发现了跟在莎朗之后的工藤有希子。
“原来是男爵夫人啊!”一群女人惊喜的喊道。
“YES!”
工藤有希子永远不会错过出风头的机会,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迅速融入了更衣室的气氛中。
“那么,那两个都是你的孩子咯。”罗丝好奇地从有希子身后探出头。
女人们八卦着,看着有希子身后珠联璧合的一对妙人儿。
“男孩是我的儿子,女孩不是我的。”
有希子回头偏爱的看了毛利兰一眼,将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看那孩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女儿’哦!”
此刻,远在东京的一位糊涂侦探从一堆啤酒罐中懵懵懂懂的探出头来,打了一个喷嚏。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着名的男爵夫人来这里是为了解开那件礼物的谜团,原来她只是带着孩子来后台看看啊。”
更衣室的角落里,一个慵懒的女声缓缓开口,这位就是基司.佛洛克哈德真正原配妻子。
“你说什么神秘礼物?”工藤新一眼中有了光,追问道。
随即莎朗解释了剧团此前遭遇的金苹果神秘事件,一件用动物血液书写着“送给最美丽的女人”字样的金苹果。
更衣室里的气氛随即变得紧张,女演员们眼中满是狐疑,看起来她们互相也并不信任,都怀疑对方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更衣室的大门被推开,金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用热情洋溢的声音招呼道:
“好了,我的几位女神。”
他用温柔的语气呵护着几位女演员的情绪,抚平她们内心的波澜,仿佛李寻欢在世,轻轻张开怀抱,女人们纷纷成为他的翅膀。
“好了,你们整理一下心情,带着莎朗他们到处看看吧。”
众人穿过更衣室到舞台后方幽深黑暗的甬道,不少话剧使用的道具和服装悬挂在黑暗中,像是绳索维系着的扭曲的尸体,一面镜子就倚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倒映着甬道中的人和事物,像是一只冰冷的眸子。
工藤新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咦,那是什么?”毛利兰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头顶。
黑暗中一尊沉重的铠甲悬挂在那里,就在莎朗向着毛利兰解释一切的时候,在他们没有察觉的地方,罗丝的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微笑。
这就是她计划的第二步,营造有人要谋害他们的假象。
至于会不会真的砸伤砸死人,她并不在乎。
她轻轻地用脚底的刀片切割地板上隐藏的丝线,丝线应声而断,庞大的铠甲如同一座沉重的攻城锤,在重力势能的作用下轰然坠落,向众人的头顶砸去。
“危险。”工藤新一喊道,身旁的众人作鸟兽散去。
罗丝的心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也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向一旁逃去。
“咔嚓。”
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罗丝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而盔甲下坠的趋势不减。
如果砸中她,她将会化成一滩肉饼。
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罗丝惊恐的叫喊声中,原本已经逃到一旁的毛利兰义无反顾的冲回罗丝身边。
垫步,旋身,奔跑,飞扑。
将失魂落魄的罗丝扑倒在地板上,盔甲在她们身后坠落,发出雷鸣般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