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敬苦着脸说:“我也就说说,也没能想到六爷会招一个和尚来做王府教喻,和尚你别往心里去!”
王无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罗翰文则是对刘梦录疑问道:“六爷不是对那蒋宗宪施了恩了么?如何还要躲避他的耳目,约在这里开会?”
刘梦棣来到那张大椅边上叹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们以为在青楼里开会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那次藏春院被查,可不只是皇上要抓一位太医那么简单!”
“什么?”
“那蒋宗宪也想知道藏春院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只是他不想直接得罪爷我,所以才借用皇上之手如此行事。禁军能找得到什么东西最好,找不到他也没有什么损失。最主要的是……禁军里有三龙社的人,蒋宗宪也想试探一下三龙社的人会不会也对爷我的藏春院感兴趣!”
“原来如此!那皇上那里……”
刘梦棣答道:“父皇若是知道藏春院有秘密,他根本就不会把莲儿放回来!所以我敢肯定,蒋宗宪并没把爷我的事情全都告诉父皇。他即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们就别让他再为难了,躲着点他就是了。快些开会吧,早开始早结束,别让他人注意到。罗先生!”
“是。”
罗翰文应了一声之后说道:“咸元十九年共结余190万3121两8钱7分9厘。上个月至鼎金典盈收9万2207两4钱3分3厘。利群牙行盈收7万1219两1钱4分8厘,白沙镖局盈收5万7043两1钱4分6厘。赌坊总盈收3万7164两8钱1分8厘。青楼总盈收3万6200两.2钱7分6厘。酒楼总盈收8176两5钱8分9厘。”
刘梦棣露着满意的笑容说道:“行呀,这些年投进去了五、六百万两的银子,总算是看见一些盈利了!”
富豪一般的曹宝升在刘梦棣面前是摆不了一点的阔气。
他软着话头说道:“六爷,其实我……”
刘梦棣将手一摆,笑着:“一会儿再说吧,节省点时间,我先说说我这里的事情,然后大家再根据我的情况,合计一下明年的计划,回去以后再写具体章程。”
大掌柜们若是先说,一会儿与刘梦棣的情况如果有所冲突还得再改,十分麻烦且浪费时间。
刘梦棣看了一眼不说话的众人接着说道:“刚刚曹掌柜有话要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光西域那里每个月就会出三次货,每次都有近四万两的货带出去,一个月十二万,再加上别的地方,照一般人的想法,一个月下来至少得进账十万两以上不可!可如今每月不过才七万两的营收,所以让曹大掌柜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的,我浪费了六爷的本钱,实不该拿六爷那么多的花红……我愿意我今年所得的一两万拿出来!”
“一万两!”镖行的程阔海一听,急道:“我带着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没你那么多!”
刘梦棣轻咳了一声说道:“程掌柜,斗嘴的话一会儿散了以后你们约个酒局再说吧。爷我这里得给曹掌柜说明一下,他不是赚不到银子,而是爷我让他拿了价高的货。能帮爷我赚到这许多,只给一万三千多两,算是少的了!”
“还一万三……”程阔海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收了声下去。
刘梦棣言道:“所以明年我打算自己织丝绸,将这个成本给省下来。还是那句话,要做就做最大!所以我打算花一个月的时间筹备,五个月的时候建厂,下半年就开始产丝绸!我所说是织厂,不是织坊,不要那种小作坊,是厂!而且还得是三厂!”
刘梦棣说着看向了桌子最尾的那个披着黑斗篷的人。
“孟掌柜,你的意见呢?”
那孟掌柜应道:“没有意见,六爷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具体之事,一会儿我与您细说。”
“我还是先说一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吧。我所说的三厂指的是纺厂、织厂、印染三个大厂。纺厂用于纺纱,织厂用于织绸,印染自是染布了,至于印花……那不是现在做的事情。孟掌柜?”
“我一会儿与六爷您细说!”
刘梦棣见得那孟掌柜有心事,只得自顾自地说道:“我已因机缘巧合拿到了夏家的织厂,织造局那里的织机我也会在明年弄来,但我们的新厂得先建起来,机子一有就得马上开工。原本我是想说一说棉的事情的,即是孟掌柜说一会儿再聊,那一会儿细说吧。”
罗翰文言道:“六爷,再新建产业的话,怕是您赚来的银子又得再投进去,那您什么时候能赚足开票号的银子呢?”
刘梦棣答道:“罗先生说得对!明年除了三厂的投入,就不再建别的东西了,不再对酒楼、青楼、赌坊进行投入!并且赌坊还得陆续关闭,这东西实在太害人了。”
赌坊大掌柜严敬一听,开始发急了:“六爷!”
刘梦棣将大手一摆,说道:“你一会儿再说,先让爷我把大事先说完。算了,明年也没别的什么计划了,狗儿你……还是先听听众位智才怎么说你再言语吧。”
柳子贡轻笑一声说道:“还是我先来吧,以前开会都是我先说的。刚刚六爷提到了棉花,此物也许别人不知,我却是知晓那是西域那边的一种植属。如此说来六爷已经与曹二公子会过面,并且聊定了?”
“已经商定了。棉花太轻,运过来不合算,我让他们先织成纱再运,所以将来建成的纱厂只纺丝纱,不纺棉纱。但纺厂不仅要织绸,还要织棉布!棉纱比丝来的粗,织机得另外设计另外做,所以我公把织造局那里的人才弄过来。”
柳子贡言道:“纺织经营与技术您回头与孟掌柜细说去,我不懂这个。我想说点别的!”
“柳掌柜请说!”
柳子贡说:“曹征西二公子来京,一定不只是说生意,定还说了那门亲事。将来往西凉府那一边的商队在您的筹划下定会是最大的一支。榆林、延安两府正在清狱,想来朝廷那边会有点什么动作,我们也不好向别的商队下手。无货可了呀六爷,即是黑货将会越来越少。所以我想把黑市的生意先停一停。”
“不能停!”刘梦棣说道:“秋收一过汉齐之间必有所战,现在停了顾主就跑了,想再拉回来可就难了。大战一起黑市必然多货,所以黑市的生意一定还得接着做,但在此之前,,柳掌柜你可以不必亲自去到那里,派一心腹过去就可以了。”
柳子贡应道:“可以。六爷您刚刚说除了三厂之外不再建别的产业,那定是要为将来开设票号节省现银吧?”
“柳掌柜所言不错!”
“胡乱猜的。潜渊先生可是第一次坐进我们的长桌上!有潜渊先生那一手篆刻绝活,这印制防伪是绝不会出问题的。但以我们的现银子,开设票号是远远不足的。且我们的账上有一大部份还是是经纬票号的银票。票号没开出来之前,兑成现银没有任何意义。若是票号开起来了,怕是作为竟争对手的经纬票号就不会让我们轻易兑出来了呀。”
潜渊先生此时好似明白过来什么了!
他说道:“原来六爷将老夫拉入伙来,是为了开设票号!”
刘梦棣笑道:“还没这么快,我还至少差着三百万两呢。”
潜渊先生应道:“刚刚听得这位……这位就是实至名归的罗掌柜吧?”
“是我。”
“老夫听你适才报账,心算了一下,六爷一个月可是有近三十万两的盈余,想来再有个一年时间,也就够数了!”
“不够!”柳子贡说,“赚得再多也耐不住六爷花销大!虽然刚刚他说不再兴建别的产业,但我心里却是知晓,明年一年六爷要能赚到两百五十万两,那都算是好的了。票号最怕的是挤兑,没有六百两万的现银是根本无法与经纬票号抗衡的。不是我怕了韦家,再勇的名将,手上没兵也是不敢轻易言战的。至少还得再准备两年,除非六爷能找到那个宝藏。”
柳子贡所说的宝藏即是前朝周昭宗秘密运出去的那些库银。
刘梦棣应道:“宝藏的事情我已经在跟进了,我找潜渊先生来即是想让他与你先合计一下印版之事。爷我事多,这种细事,我便不参与了。”
柳子贡道:“六爷放心,我自会办好席面向潜渊先生好生请教的。我是想说,想要赚到足够的银子,我们还得玩些花样才是!明年我想把银子多借出去一些,特别是茶商及西出、北上的商队。他们现在只嫌自己的本钱太少。所以我想降息借给他们银子,可现在的问题是,年初之时我们与韦老爷子有过协议,已商定好价钱了。”
所谓商定价钱,其实是一种好听的说法。
汉国的中心在长安,各路商贾都会聚集于此,他们周转不灵的时候,会向钱庄票号借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