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心尖一震,沈漾这样的情绪,让向暖又想起沈确刚刚失踪的那一段日子,那时候的沈漾的声音就跟现在一样,语速轻柔低沉,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这是向暖之前忽略的,她觉得自己跟沈漾关系再好,也只是朋友,但是在沈漾眼里大概不是,他似乎把对沈确的好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如果那天自己死了,对沈漾来说,就好像沈确又死了一回,沈漾这一生顺风顺水 唯独对哥哥沈确的失踪耿耿于怀!
“那天没死,我很庆幸,只有经历过死亡才知道,其实死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确实不值得,尤其是为了男人。”
“哎呦,长脑子了呀!”
顷刻之间,沈漾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他的声音充满活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寸空气。
“是啊,其实想一想真的不值得,他意图把债务转移到我身上,只这一件事,我就该清醒的,可是我选择了原谅,还跟你借一千万帮他,这是不是网上传说的恋爱脑?”
“可太不容易了,居然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是恋爱脑,你呀就是谈的太少了,多谈谈,把男人当狗一样,你想想,你是年轻,漂亮,有学问,有才华,程家虽然对你一般,可也能拿出来唬唬人,这样的条件还不吊打那些狗男人,何必在江束这个渣男身上挂三年,真是浪费时间,还有,以后遇事给我打电话,别搞电视剧里寻死觅活那一套,我不喜欢。”
“把男人当狗,那你……”
“喂…你……我是…我不是狗男人,你这脑子还是不行,真愁死人了,对了,你跟宋司朗是怎么回事?”
沈漾能查到自己跳楼的事,必然也会知道宋司朗救了自己,这并不奇怪,只是向暖一时半会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反正就是认识了,意外认识的吧算是。”
“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上次在医院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能不顾后果跟你一起跳楼,看来他对你怕是有想法了。”
“我们是朋友,而且也不算很熟,糟了,这件事我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怕是……”
毕竟自己跟宋司朗是以那种方式认识的,要是程牧知道自己与宋司朗有接触,肯定会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这才是向暖担心的,她想有尊严的活着。
“这个你放心,我也是花了一些手段才知道的,宋司朗让人把这事封锁了,你爸妈那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听到沈漾这样说,向暖才放心了一些,眼前又浮现出宋司朗从楼顶跃下,拉住自己的情景,那时候他的眼睛里都是焦虑和担心,她无法想象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不顾一切去救另一个人,如果是向暖她肯定做不到,或许沈漾说得对,宋司朗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可经过江束这一场,向暖哪还敢再走近别人。
两人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顶层餐厅,电梯里的电视正在播报新闻,向暖的眼睛呆呆的盯着屏幕,沈漾抬起拳头就要砸在屏幕上,被向暖一把抱住。
“你要干嘛?”
“不去了,换别家。”
“都已经到了。”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播放的这个新闻。”
“这是电视台的播报,跟他们什么关系,你…我就是看看,他的事已经影响不了我。”
“真的?”
“释然了,江家出事以后,他们的处理方法就不对,江束更不该去招惹别人,企图通过一个女人解决眼前的困境,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没人逼他,现在落下这样的结果,跟谁都无关,在跳楼之前,我确实觉得自己这辈子离不开他,非他不可,但是死过一次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没有对不起他,我问心无愧,该死的不是我,也是在跳出去的那一刻,我对他彻底死心了,是他不配,我只有活的更好,才对得起我的人生。”
沈漾笑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笑。
餐厅的食物很很好吃,两人的话题天马行空,什么都聊,向暖也真的释怀了,晏洲说的对,不能用江束的错来惩罚自己,毕竟自己已经很不幸了!
吃饭结束,沈漾推了一张卡到向暖面前。
“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要的一千万。”
“你有病啊,我跟你借一千万是为了帮江束,你不还想让我去帮他吧?”
“你敢,你第一次跟我开口,这个钱不管你用不用,我都要给你,记住是给你,没有任何理由,你留下防身也好,挥霍了也行,都没问题,总之不许还给我。”
“可我现在不需要了啊。”
“那是你的事,我的心意你必须收。”
“我不要。”
向暖把卡之间推了回去,沈漾垂眸看着卡,没有接,没有拒绝,没有吭声,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开口。
“退给我,咱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就当不认识。”
一句话都给向暖干懵了,不过就是不需要他的钱,怎么还跟小学生搞绝交一样,这不是逼向暖收下吗。
见向暖还是一动不动,沈漾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起身伸手拿卡就要走,在他的手刚要碰到银行卡时,向暖率先用手压住了卡。
“你…你认真的?”
“你觉得呢?”
沈漾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正经的好像是在跟乙方代表谈判。
三十秒后,向暖败下阵来,率先垂下了眸子,然后拿起银行卡塞进包里。
“坐下吧,甜品还没吃呢,你就想走吗?”
笑容顷刻间爬满了沈漾的脸,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钱都花了,不吃不是亏了,必须吃,吃完咱们看电影去,你请我,我想去那种很多人去的电影院。”
“怎么,私人影院不喜欢了吗?”
“那种没意思,没有气氛,我听别人说那种大电影院很多人一起看很好玩,你还要给我买爆米花,还有可乐…”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凡尔赛,过分。”
“我认真的,除了你,没人会带我去,那些个女人,都恨不得我天天开游艇带她们出去玩,我要说去电影院,她们都会以为我破产了呢。”
“这么说,还是我的荣幸了。”
“你得珍惜。”
电影院里,沈漾伙同别人哈哈大笑,没有半分形象,一点上市公司总裁的身份都不顾,好在放映厅昏暗,没人认出他,否则一定会是第二天的头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