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在跟高文景汇合之后,便带着两人直接到了自己市中心的一套公寓,开门后林麦麦和晏洲已经就位。
虽然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沈漾能让他们来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关于向暖的事高文景只字未提,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把事情简单的跟沈漾说过了,沈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向暖制造不在场证据,现在几人聚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证明。
很快向暖就醒了,清醒之后,她的情绪非常激动,一直询问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宋司朗怎么样了,还有程牧死没有死,她咬破晏洲的手想要出去,可晏洲死都不松手,跟沈漾两人把向暖堵在房间里,任凭向暖怎么发疯,都不许向暖离开。
林麦麦则是跟高文景守在客厅,以免向暖逃出房间。
直到天亮的时候,向暖才逐渐安静下来,她知道肯定出了事,沈漾他们能这样拦着自己,一定跟宋司朗有关。
天亮之后沈漾才让其他人回去,自己陪着向暖。
“我没想过你会放弃自己,难道你宁愿陪程牧去死,也不顾我,不顾宋司朗吗?”
“我害死了程知美,杀了罗雅琴,现在又杀了程牧,我的手不干净,就算能逃脱,也未必能安心生活,我想要一个解脱。”
“他们的死是应得的,他们本就是杀人犯,你没有错,更不该搭上自己的命。”
“他怎么样了?”
比起自己,向暖更想知道宋司朗现在情况,计划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把宋司朗扯进去了,她真的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被人发现,现在已经进了警局。”
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想到宋司朗每天在自己身边醒来的样子,向暖忍不住笑了,她双手捂着脸,脸上的笑意被眼泪代替,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崩溃自责,事情已经这样,自己再怎么样都没有意义。
向暖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然后朝房门外走。
“你干嘛?”
“宋家只有他了,他要是出事,宋家两位老人该怎么办,他们已经失去儿子,再让他们失去孙子吗?我孑然一身,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我去自首。”
“向暖…”
“让我做我想做的吧。”
“可是你现在去自首意义不大,宋司朗被罗时远亲眼看见跟程牧的尸体在一起,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据。”
“我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杀的人,我不会让他有事。”
“你……其实以宋家的能力,宋司朗不会有事的。”
“我要的是他干干净净的出来,不是被人包庇,留有污点。”
“可你现在去自首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那么多媒体盯着这件事,到时候他想脱身都难,能救他的人就在宋家,或许你可以去找找宋老爷子,其实你不去也没有关系,宋老爷子不可能看着孙子坐牢,只是你们要在一起,总是要有个态度。”
“宋老先生出面,真的会简单一些吗?”
“先不说宋家有最专业,最高效的律师团队,就是宋老爷子自己一句话,警局局长都得亲自把宋司朗送回去,可事情如果再闹大,那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向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眸子。
“去宋家。”
两人到达宋老宅的时候,向暖把沈漾留在了车里,这件事跟沈漾没有任何关系,向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向暖进入老宅时,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离开,应该就是沈漾说的律师团队,客厅里坐着三个人,沈家奶奶和沈老先生,以及当初宋司朗带向暖去买老唱片的爷爷。
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宋家一直声望很高,眼下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各方面都会受到影响,不过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宋司朗本身的情况。
向暖进去之后,还没等宋家长辈开口便先跪了下来。
“向暖,你这是……”
宋家奶奶对向暖一直不差,见向暖直接给自己跪下,既惊讶又于心不忍。
“对不起…”
一开口,向暖的眼泪便忍不住滚落。
“其实人是我杀的,宋司朗他只是不巧被人撞见,我今……”
“你杀的?是…你杀了自己的爸爸?”
在宋家奶奶眼里,向暖乖巧懂事,是那种软糯糯的女孩子,别说杀人了,就是杀鸡都不一定敢,可她却听见向暖承认自己杀人。
宋老爷子和唱片爷爷的眼底也划过一抹惊讶,不过宋老爷子脸上的怒气更甚了。
“是我,跟宋司朗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去坐牢,甚至给程牧偿命,但是我知道我去自首只会把事闹的更大,所以我来求宋老先生,用我换回宋司朗,尽快把事情平息,让影响降到最小。”
“孩子,你是为了帮小朗还是真的是你做的?”
即使这个时候,宋家奶奶也依旧不相信向暖真的会去杀人。
“二十三年前,程牧和罗雅琴放火烧死了我爸爸妈妈和姥姥,他们是被活活烧死的,我不能假装不知道,我向家三口人的命就是理由,我可以接受过去屈辱的二十年,我可以接受他们抢我爸爸妈妈的公司,可我做不到无视他们的罪行,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年,我没有人证物证为我爸爸妈妈和姥姥翻案,我只能让他们偿命,我没想连累宋家,更没想把宋司朗牵扯进来,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了端倪,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把我交出去,为他证明一切,而且我可以提供人证物证。”
客厅里安静一片,不仅仅是因为向暖的坦诚,还因为她的秘密。
宋家奶奶在这一刻才明白,向暖为什么哭着跟自己拒绝宋司朗,她不是不爱,是不能爱。
“既然人是你杀的,自然要把你交出去,卢管家,通知律师回来,另外打电话给警局,让他们来……”
“大哥。”
“天哥,等等……”
唱片爷爷和沈家奶奶同时打断了宋老爷子的安排,卢管家也僵在一旁,随后慢慢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