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丫鬟们纷纷离去之后,景幼沅觉得自己也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了。
于是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此时,一直跪在地上未曾起身的徙琴,突然再次朝着景幼沅重重地磕起了响头。
“小姐,多谢小姐出手相救。”徙琴满含感激之情的话语传入景幼沅的耳中。
景幼沅听闻此言后却是微微一蹙眉头,不过是看不惯那丫鬟所言所行罢了,又不是想要救她,于是景幼沅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开口说道:
“我没想救你,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谢。”
听到这话,徙琴抬头望了景幼沅一眼,又慌乱的低下头。
“小姐,奴婢知道,奴婢对不起小姐,以前都是奴婢的错,但看在奴婢是逼不得已的份上,请小姐放过奴婢吧。”
景幼沅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报复了她似的。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景幼沅顿时瞪大了双眼。
她不会以为那些欺负她的奴婢是我找来的吧。
正当景幼沅想要张口说话之际,一个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响彻在众人耳畔。
“这里发生何事了?”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只见景明赫的身影如疾风般迅速出现在景幼沅的眼前。
景幼沅见状,不禁又是眉头紧蹙。
难不成今日不宜出门么?怎会如此凑巧,碰到的尽是些不想见到之人。
景明赫原本正打算出门前往军中处理事务,却不曾料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景幼沅。
不知为何,当他瞥见景幼沅的那一刻,双脚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径直朝着她所在之处走了过来。
“什么也没发生。”景幼沅不情不愿的回道。
景明赫看见景幼沅对他的态度,心里就有些恼火,然后一转头看见跪在地上的人。
在他看清是徙琴时,景明赫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看着徙琴脸上的伤,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景明赫下意识就以为是景幼沅打伤的。
“景幼沅,柔儿都已经被你赶走了,如今你连她的丫鬟都不放过吗?”
景幼沅觉得她被景明赫气的心口疼。
这个臭傻逼!
景幼沅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连翘就站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先是向景明赫行了一礼。
“三公子。”随后接着说道:
“三公子,徙琴身上的伤不是小姐所为,和小姐没有关系。”
景明赫根本不信连翘说的话。他知道,连翘是母亲的人,自然是向着景幼沅说话。
“这里只有你们三个人,不是景幼沅伤的,那你告诉我,她身上的伤是哪来的,难不成是徙琴自己把自己打伤的?”
看着景明赫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景幼沅实在是忍无可忍,她从连翘的身后走了出来。
“反正说了不是我伤的就不是,你爱信不信!”
“你......”景明赫被她这副态度气得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旁的徙琴赶忙开口说道:
“三公子,真的不是小姐伤的我,是府里的几个丫鬟伤的奴婢。还是小姐及时出现救下了奴婢,三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再冤枉小姐了!”说着,徙琴便把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向景明赫讲述了一遍。
听完徙琴所言,景明赫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景幼沅怎么可能会出手救人?还救的是徙琴。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吗?”景明赫狐疑地看着徙琴,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回三公子,奴婢万万不敢有半句假话啊!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言,景明赫心中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但同时也感到一阵懊恼。
他竟然又一次冤枉了景幼沅,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朝着正生气的景幼沅望去。
只见景幼沅双手抱胸,气鼓鼓地站在那里,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
景幼沅见景明赫望向了自己,一下把脸别了过去,不想再看景明赫一眼。
看到景幼沅这般模样,景明赫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张了张嘴,想要跟景幼沅道个歉,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景幼沅见徙琴还了自己的清白,她本想转身就走,但随即一想,自己必须解释清楚,于是对着徙琴说道:
“我只是看不惯她们的行为,没有想救你的意思,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谢,还有就是,她们不是我找来的,我也没想过要报复你。”说完,景幼沅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拉着连翘就走了。
直到看不见景幼沅的身影,景明赫才收回了目光,转头望着还跪在地上的徙琴,鬼使神差的问道:
“你觉得景幼沅和夏依柔哪个更好?”
徙琴跪在地上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景明赫耐心有限,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没听见吗?”
徙琴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随后视死如归的说道:
“奴婢……奴婢觉得如今的小姐更好。”
“为什么?你伺候了柔儿这么久,难道不了解她的为人吗?为何如今却说景幼沅更好?”
“奴婢正是因为伺候柔儿小姐这么久,所以,才敢斗胆说如今的沅儿小姐真是比柔儿小姐好。”徙琴怯生生地开口道。
“哦?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好法?还有,关于柔儿,你也最好给本公子一个合理的解释!”景明赫面沉似水,语气冷冰冰地问道。
只见那徙琴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继续说道:
“柔儿小姐,她表面上看着温柔善良,尤其是在老爷、夫人和公子你的面前。但实际上,对于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丫鬟们来说,她每天不是打骂就是责罚,以前伺候过她的好多丫鬟都因此丧了命。”
说到此处,徙琴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一般。
景明赫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似乎对徙琴说的这些并不在意。
见状,徙琴急忙补充道:
“三公子你每年精心准备送给柔儿小姐的生辰礼物,她不但不珍惜,反而非常嫌弃,每次都毫不留情地吩咐奴婢将其扔掉。”
听到这里,景明赫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在了一起,关节处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什么?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是让本公子发现你胆敢欺骗于我,你应该清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景明赫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徙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奴婢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啊,若三公子不信,可以亲自去玲珑阁内最大的那棵树下查看一番。奴婢把三公子你的礼物,埋在了那棵大树下。”
景明赫听完这番话后,气得脸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狠狠地一甩衣袖,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留下那徙琴依旧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