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赫一脸阴沉地踏入院子,眼神扫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们,然而,在这众多身影之中,却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他眉头紧蹙,心中的不耐愈发强烈起来,吼道:
“徙琴呢?快把徙琴给本公子叫过来!”
丫鬟们被吓得浑身颤抖,一个个哆哆嗦嗦地齐声应道:
“是……是,三公子。”
话音未落,她们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匆忙起身去寻找徙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景明赫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匆匆赶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三公子。”徙琴低着头,轻声说道。
景明赫先是挥挥手,示意其他丫鬟全部退下。
待四周只剩下他们二人时,他才缓缓开口,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徙琴,语气严肃地问道:
“徙琴,那日你说景幼沅更好,现在你给本公子说说你的理由。”
徙琴万万没有想到,景明赫此番传唤她前来竟是为了此事。
她原本高悬的心稍稍落下一些,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又涌上心头。
谁不知道这位三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稍有不慎惹得他不高兴,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快说!”景明赫在一旁眉头紧蹙,满脸不耐地催促着。
他现在心烦意乱,是一点耐心都没了。
徙琴被吓的一哆嗦,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小姐她心地善良。想当初,奴婢犯下诸多过错,甚至还常常仗势欺人,欺负了小姐。然而,小姐不仅没有丝毫记恨在心,更不曾想着如何报复奴婢,反倒还……还救了奴婢。”
说着说着,徙琴似乎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眼眶渐渐地湿润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小姐受了很多苦楚,奴婢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天夏依柔把小姐叫去之后,便对其百般欺凌侮辱,小姐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讲到此处,徙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自责,放声大哭起来。
“小姐年纪尚幼,身子骨又那般单薄脆弱,怎能经受得住如此折磨?”说到这里,徙琴抬手啪啪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真是该死,欺辱了小姐……”徙琴抽噎着继续说道。
景明赫听完这番话后,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被撕裂开来。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双拳紧握,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夏依柔,我被你骗的好惨!”景明赫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喷火。
随后只见景明赫面色狰狞,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可见景明赫用了多大的力。
“都怪我!都怪我!竟然会被她蒙骗至此……”景明赫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
然而此刻的他身体却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每迈出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他就这般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原地。
当景明赫回到他的住处时,一直等候在此处的阿昌远远便瞧见了自家公子的身影。
待景明赫走近后,阿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景明赫比起出门之前竟还要糟糕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狼狈不堪,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阿昌心中暗自思忖道:谁这么牛啊!竟然敢打他们家公子。
想着想着,阿昌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景明赫的面前。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呀?”阿昌满脸关切与焦急之色,急切地询问道。
可是此时的景明赫毫无反应,对于阿昌的问话更是置若罔闻。
突然之间,只听得景明赫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响,紧接着便是“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阿昌见到眼前这一幕,瞬间吓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此时的景明赫,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后,身体直直地向前倒去。
阿昌见状,连忙伸出双手,接住了景明赫,结果差点被压倒在地,阿昌赶忙咬紧牙关,拼命撑住了景明赫。
“公子,你也太重了吧!”
随后他赶忙让几个奴才过来帮忙,将景明赫搀扶进屋里,并放在了床上。
安顿好景明赫后,阿昌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让一名奴才去请郎中。
接着,他转身对一旁的丫鬟们叮嘱道:
“你们几个在这里照顾好三公子。”
交代完毕,阿昌赶忙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朝着夏夫人所在的朝云阁赶去。
当阿昌火急火燎地赶到朝云阁时,景幼沅正与夏夫人还有景乘枫围坐在桌前,喝着茶,吃着点心。
照着景乘枫的话说:学了一上午,该是休息休息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连翘快步走进屋内,轻声禀告道:
“夫人,三公子身边的阿昌来了。”
听到这话,景幼沅心中不禁一动,手里的点心瞬间不香了。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与景乘枫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似乎都在询问对方:
“他来干什么?扫兴”
相比之下,夏夫人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她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对连翘吩咐道:
“让他进来吧。”
阿昌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还不等夏夫人开口询问,便哭着说道:
“夫人,我家公子不知为何,吐血晕倒了。”
“什么?”夏夫人大惊失色,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猛地站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仆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声音颤抖地质问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一旁的景幼沅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也满是震惊。
他身强力壮的,还能吐血晕倒?
相比之下,景乘枫则显得镇定许多,他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听着仆人的禀报,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晓得公子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可等他回来时脸色却异常难看......”阿昌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话说到一半,阿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转向夏夫人急切地说道:
“夫人,公子回来之后曾向奴才询问过关于夏依柔小姐的事情,奴才斗胆猜测,这件事说不定跟她有关系。”
景幼沅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肯定是心疼夏依柔,直接晕了过去。
这样想着,景幼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真是痴情啊!
夏夫人此刻却是眉头紧蹙,满脸担心。尽管景明赫平日里行为有些荒唐混账,但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请郎中了吗?”
“奴才已派人去请了。”
闻言夏夫人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我们去看看赫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