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解决吃的问题主要就是靠鱼,穿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穿的问题靠的是羊毛纺织,那么下面最重要的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住的问题了。
300人的建房队已经扩大到1000人,锯木厂已经扩建了三家,而巴兰河铁矿镇由于对木材的大量需求,有北明最大的锯木厂,北方绵延的原始森林提供了无尽的木材,木刻楞一栋栋在白杨木镇、木兰达河镇、二道河镇、以及巴兰河镇被建设起来,
木刻楞是可以解决居住、厂房的问题,短期或者十数年都没有问题,但木材终究是不能够经受太多的风吹雨打的,尤其从防守的角度,需要的城墙、炮楼(谭启明计划做炮楼)的,所以共和国急需解决建筑材料的问题,建筑材料主要靠两种,一种是砖瓦,一种是水泥,砖瓦的问题还是比较好解决的,只要投入了足够的劳动力,修建足够的砖厂,匠人们中也有会烧砖的,只是他们烧的是青砖,而不是红砖,烧红砖更加方便快捷,
解决建筑材料的问题核心,就是水泥的烧制,水泥有多重要?生活在后世,历史上太多的东西已经伴随着社会的进步消失,而水泥,依旧在社会生活 、特别是城市生活中体现着它重要的价值。如果现代文明有一件外衣,那么水泥无疑就是现代文明的外衣 ,你可以嘲笑文明的外衣丑陋不堪,但是如果现代文明没有水泥这款外衣,那么无疑就是赤裸的。
搞文明社会,必须、一定,充分必要的,一定要有水泥。
埃及人开始使用了简单的砂浆,希腊人在这些砂浆里增加了更多的成分,而罗马人吸收了希腊人,埃及人的经验,在他们那些砂浆上,加上了火山灰一磨,烧制成了最早的水泥。
1756年英国人阿斯普丁研发出现代水泥。
水泥的制造的关键,就是研磨与焚烧,把粘土、石灰石破碎研磨,在1450度的高温中烧解,然后再加入石膏,这就是简单的水泥了。
没有电,没有蒸汽机的时代,研磨是个大问题,先用畜力的石磨对付一下吧。
花岗岩的硬度还是超越石灰石的,石灰岩的硬度是3到4,花岗岩的硬度是6到7,而石英岩硬度是7。用石英岩研磨石灰石应该是更加有效的,小兴安岭广泛的分布花岗岩,石英岩,找到什么就用什么吧。
用花岗岩做了巨大的石磨,然后用石磨研磨破碎的石灰石。
这个时候,谭启明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了,花岗岩磨研磨石灰石,咯吱咯吱的作响,石灰石粉末也是涓涓细流,根本研磨不出多少。
烧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是煅烧,先对混合粉末,用煤炭加热,用煤炭加热到900度,用这个温度烧结数小时之后烧成熟料,然后在高温窑炉用焦炭,在1400度以上的高温进行烧结,这样就得出了水泥
研磨的速度严重滞后,水泥是能烧出来了,但是产能被卡在研磨上,现在是必须解决机械动力的问题,没有机械动力,水泥生产是无法提高的,研磨机,研磨机,研磨机需要一台蒸汽驱动机。
哈尔德的团队早就开始对蒸汽机进行研究实验,蒸汽机的研究最初是很顺利的,实验样机很快就被朱赫人工匠生产出来,点火之后,蒸汽推动活塞又驱动轮子旋转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用大火、然后提高转速,然后爆炸……
一次、两次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压力表不行了,没有压力表终于不知道推动活塞蒸汽的压力,压力小了达不到希望的旋转速度,而压力大了又爆炸,想获得理想的、稳定转速,必须有压力表。研发制造压力表,根据压力表进行加热或排气,压力表需要玻璃。
玻璃就是石英石即二氧化硅,添加碳酸钠、碳酸钾按一定比例进行烧结,碳酸钠就是纯碱,内蒙古草原到处都有纯碱的产出,得到并不困难,而碳酸钾已经从草木灰和橡木灰中得到的产出,当然,生产玻璃的时候,为了获得意外的颜色,加上长石,或者加上其他的腊石,都是有一定惊喜的,
二氧化硅即石英石加入了碳酸钾进行烧制,然后就得到了玻璃的液体,玻璃液体出来就需要吹制与锻造,玻璃烧制出来之后,靠着工匠们的心灵手巧,玻璃盘,玻璃杯,玻璃碗倒是很快的,平板玻璃、玻璃瓶都是困难的,仪表用的玻璃更加的艰难,压力表远远比水银温度计要困难的多,水银温度计已经先于压力表搞出来,唉,多么希望自己的科学院、自己的工匠们,自己的师范校、小学生们能够出现托里拆利,出现帕斯卡,让谭启明也轻松轻松,可怜没有托里拆利、没有帕斯卡,压力表就反复的实验吧。
敏感材料用波纹管,波纹管用橡胶、用白银、用黄金、用黄铜、用青铜、用铁都试过了,最后还是采用黄铜的,用黄铜的波纹管,在不同的压强下反复实验,终于搞出了一个压力表,就知道蒸汽机安全的影响压力,超过安全的运行压力,可以打开阀门,放气降压,这样第一台安全稳定的蒸汽机就生产出来了,至于噪音啊、能耗啊、部件的磨损啊,都不在考虑之列,修修补补的,能用就行,不炸就行了。
第一台蒸汽机是大型的,用在了制作水泥的研磨机上,而中型小型的蒸汽机,被不断的生产出来。中型用在兵工厂的钻床,磨床、镗床上,小型的用在纺织厂的纺织机上。
一时,在巴兰河镇的矿山、在白杨木河边的纺织厂、在几家锯木厂……每天叮叮当当,黑烟滚滚,谭启明觉得自己突然回到了狄更斯笔下的那雾都孤儿的时代,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那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唉,内燃机,什么时候能有内燃机啊?
使用并讨厌着蒸汽机,在木兰镇,在白杨木河镇,在巴兰河镇,在达连河矿区升起的滚滚黑烟,哎,就不能逾越这肮脏的时代,谭启明都有一些恨意。
与谭启明的想法是截然相反的,在纺织厂、在水泥厂、锯木厂、兵工厂……那些操控蒸汽机的人,成了整个北明最骄傲的一伙人,戴着皮手套被烟熏火燎的漆黑面孔,成了北明最受尊重的面孔。
鄂伦春人、蒙古人,铁骊部人,都那么坚定的认为,这些人可非同凡响,非同一般,这些人是得到了莫日根真传的人,这些人已经会使用了一种叫做机器的神奇东西,叫机器这种神奇的东西,不用牛马,不用人工,就能把轮子拉的飞快的旋转,让打铁的锻锤叮当敲起来没完没了。
幸亏坚持了一夫一妻的制度,不然这些被烟熏火燎的家伙,每个人都能娶上几个媳妇,因为这些家伙昂首走在街上,少女、少妇们看他们的眼神都是闪闪发亮的。
不但是普通人,就是元老院的元老们,周政贤、鱼塔、吴超正、青山塔……都去学习研究蒸汽机从点火、加水、观察压力、更换皮带……都完全掌握蒸汽机的操作,学会了都腰杆挺直 仿佛有了大本事。
而搞一辆蒸汽机汽车的想法在谭启明脑海里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