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木镇接到女子支队的警报时,援军预备队由青山塔带领,出发比于刚立的大部队晚一天,这支军队是北明的希望,是由全部师范学校生和小学生组成,这是一支最有文化的部队。
青山塔是最早投奔北明的索伦人部落之一,也是最早接受现代汉语、现代文明教育的一批人,青山塔切身体会到了谭启明元老给索伦人带来的生活变化。
一个狩猎的勇士在北明飞速的进步之中应接不暇,青山塔时常感受到自己不能适应北明的变化。
陶瓷烧制青山塔学习了、大炮发射青山塔学习了、蒸汽机操作青山塔学习了,连坩埚炼钢青山塔都学习了,可是依旧感到与谭启明元老的差距,谭启明元老是索伦人的莫日根真的比不了。
比不了谭启明也就罢了,拳击打不过鱼塔,冲阵现在有了呼图勇自己也只能是第二,自己就是弓箭厉害,什么百步穿杨、什么一箭双雕,自己拉弓射箭本事多了,奈何谭启明元老根本就瞧不起弓箭,谭启明元老的心思都在大炮、手榴弹上,唉,这大炮、手榴弹是太厉害,索伦人引以为傲的弓箭未来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青山塔带了两张弓,一张大弓,是站在地面使用的,一张骑弓是骑马、骑驯鹿使用的小弓,青山塔更喜欢驯鹿,打起仗来,驯鹿不但是座驾 ,驯鹿也是战士……
青山塔突然感觉不对劲,声音与气味都不对劲,这是狩猎的索伦人才有的本领,索伦人从森林里走过,就知道有没有猛虎、有没有黑熊,从风中的气味就能够判断出来,如果你要看见才知道有猛虎、有黑熊,那么你就完蛋了。
青山塔让部队停下来,青山塔让部队原地待命,青山塔要前出侦查一下。
谭洞之是预备队的副队长,谭洞之现在是师范学校的军事教官,不要用后世师范学校的教育去看待北明的师范学校,北明师范学校最重要的教学是军事教学。
北明师范培养的学生不但是教师 ,而且各个都是战士。就是为了能够培养各个都是战士的师范生,把谭洞之从支队长调到师范学校任教官。
在与军队同样强度的训练下,北明师范生的战斗力是惊人的。
70名师范生只有几个小队长有皮甲,其他人都是只有一根长矛,420人15岁以上的小学生也是受过军事训练,都没有盔甲,也是人手一根长矛。
谭洞之也感觉到了危险,以索伦人灵敏的感知,谭洞之穿上滑雪板对青山塔说:
青山塔元老 ,您在这里做好准备,我出去侦查,如果您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就立刻撤退,如果是看到烽烟就立刻进攻。
谭洞之做好多种准备。
说着带领两个有皮甲的小队长,两个小队长一个是索伦人、一个是蒙古人,滑雪出发……
谭洞之三个人滑雪前行五公里就看见阿海的侦骑。
阿海的车臣士兵也在一边走,一边寻找着部队经过的蛛丝马迹。
在嫩江上发现了女子支队阻击战的战场,看到冰雪上那些死去的士兵,阿海知道战斗很惨烈,车臣汗硕垒遇到的是一个强敌,这个胜利不会如同信使说的那么简单。
阿海走的很慢,阿海派出了侦骑也前出五里侦查。
阿海的侦骑没有看见谭洞之三个人,谭洞之三个人穿着白色羊毛呢大衣,与原野混成一色,谭洞之迅速向阿海的侦骑滑过去。
谭洞之背上有五支短矛,而阿海的侦骑是五个人十匹马。
三个索伦战士在战力上都是强悍的,而阿海的侦骑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谭洞之并没有直接攻击阿海的侦骑,谭洞之三人绕了一个大弧形,从后面发动攻击。
从后面接近到50米后,谭洞之三人加速滑行,借助惯性从阿海的侦骑边穿越,谭洞之从侦骑左边一支接一支的抛出短矛,刺入第二个侦骑时,剩余的三个人开始发觉并迅速反击。
三个侦骑开始冲向谭洞之,而已经做好预案的两个支队长从右面攻击,当三个车臣士兵攻击谭洞之的时候,飞起的长矛把其中的两个人刺落马下,剩下一个侦骑吓得拍马就跑。
谭洞之一支短矛飞过去,刺入了侦骑的肩膀,谭洞之要一个活口。
两个支队长收拢十匹战马,谭洞之审问受伤的侦骑,没有时间废话,直接用匕首割肉,几块肉割下来俘虏就什么都交代了。
阿海的大军,阿海的一万大军。
一个支队长立刻回去报信,一个支队长驱赶十匹马,要这些马并不是为了缴获,而是为消除痕迹,谭洞之找一个积雪厚厚的山坡,把五具尸体埋藏,清理完血迹后才返身回来。
预备队的机动能力是非常高的,都是驯鹿雪橇,而辎重队的机动能力不高,辎重队的雪橇满满的腌猪肉、鲜鱼、饲料、武器,必须尽快通知辎重队。
负责报信的支队长拼命的滑雪,回到驻地告诉青山塔前面有车臣士兵一万多人。
预备队迅速转身撤退,又派出信使去通知辎重队。
辎重队由骆驼塔负责,1800人几百辆雪橇几乎拉着北明的全部家当,成车的短矛、成车的箭矢、成车的腌猪肉……
骆驼塔也是最早归顺的索伦部落首领,索伦部落的首领不能世袭,部落首领必须是最能打、最有智慧的战士,索伦人部落的首领三年一选,如果出现饥饿、战争随时就可能选举首领,部落全体成年人都要参加选举,索伦人部落首领没有特权,只有责任。
骆驼塔也不知道部落为什么要饲养骆驼,饲养骆驼是部落的传统,在松花江两岸只有骆驼塔的部落饲养骆驼,骆驼塔问过谭启明元老,为什么部落传统一定要饲养骆驼?
谭启明元老告诉骆驼塔,部落的先祖可能是从西部的沙漠过来的,应该在穿越沙漠的时候与骆驼建立了生死情谊,所以就饲养骆驼,在西部沙漠地区大家都饲养骆驼。
一个小部落要面对生活是艰难的,必须拼命才能活着,遇到敌人拼命的打、打不过就拼命的跑,还要跟野兽拼命、还要跟严寒、洪水拼命……
不断的拼命,活到40岁已经是长寿了 ,而最近几年,努尔哈赤不断的对森林部落进行围剿,让自由的森林部落去做奴隶阿哈,去做索伦死兵,骆驼部落也有很多族人被女真人抓走。
一个小小的部落被欺辱、被掠夺,一点办法都没有,勇敢、强壮的战士都战死了,部落长老把部落解散,让部落分成了四个小部落,让这些小部落分别向不同的方向出发,长老最后告诉族人,森林里只有我们饲养骆驼,而我们只饲养骆驼,喝骆驼的奶,只有我们不杀骆驼,以后遇到不杀骆驼只饲养骆驼的部落,这就是我们自己的族人。
我们的族人是被女真人屠杀、抢掠的,如果你们弱小就远远的躲避女真人,如果有一天强大了,那么就讨伐女真人……
长老交代完后事,就用鹿角插进自己的胸膛,长老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长老,自己对部落的崩溃负有责任,部落的崩溃让长老心痛不已,长老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长老死前让骆驼塔率260人在蒙古儿山区生活,骆驼塔带领自己部落全部的勇士,与女真人、与蒙古人战斗,一次一次的战斗,一次一次的死亡。擦干眼泪一次次继续战斗,部落的人越来越少。
部落人一次次虔诚的祈祷,祈祷神灵的帮助、祈祷祖先的帮助,然而并没有一点用。
骆驼塔一度对祖先、对神灵产生了怀疑,骆驼塔曾经大声对天空呼喊,我做错了什么?我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惩罚我们部落。
我们严格按照神的戒律生活,我们从来不抢劫别人、我们从来不偷盗别人、我们从来不欺辱别人的妻子、我们从来没有杀死过怀孕的野兽、我们从来没有杀死过产卵的鱼、我们不污染江河、我们祭祀祖先、神灵从来没有吝啬、我们从来没有不分给流浪的人食物……
为什么要惩罚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部落就剩下一百多人的时候,张满来骆驼塔部落,张满让骆驼塔部落归顺,而骆驼塔是拒绝的 我们骆驼部落原来也是大部落,怎么会向一个小部落归顺。
张满告诉我们的神 我们的莫日根来了。骆驼塔就去看莫日根,莫日根的神水(青霉素)能治病骆驼塔还怀疑的,而莫日根把石头炼成刀矛(青铜冶炼)时,骆驼塔相信了,能把石头炼成这样锋利的武器必是神灵。
部落长久的灾难一定是神明对部落的考验,归顺后骆驼塔与所有骆驼部落的人都感受到了莫日根带来的变化。
骆驼塔部落所有的青壮都是战士,骆驼塔部落男女战士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在几个支队都是最悍勇的战士。
不知道那些流浪远方的骆驼部落族人、不知道那些被女真人掠夺走的族人怎么样了 ,总有一天骆驼部落的战士会打败女真人,这一点,骆驼塔一点都不怀疑。
当骆驼塔操作后装线膛炮,一炮炸死几十只实验的牛羊时候,骆驼塔深信,莫日根能够战胜所有的敌人。
师范学校支队长飞一样的滑雪过来,让骆驼塔马上撤退,并且丢掉鲜鱼、腌猪肉、饲料等一般物资,轻装撤退。
骆驼塔段然拒绝,撤退是可以的 不能丢掉任何物资。骆驼塔高喊,杀过人的留下断后,没有人杀过人赶快撤退……
一百八十个索伦人、蒙古人留下来了,这些索伦人、蒙古人年龄抖偏大,都在40岁左右,在17世纪的北方,四十多岁已经是老人了,但是由于北明生活的优渥,这些古代版的老人都非常强壮,他们都有几片形同皮甲的牛皮、鹿皮缠绕在身上,这是他们出发时候临时制作的,这些老战士都有自己的战斗经验,他们要为北明而战。
辎重队远去,老战士在雪原上结阵等待,骆驼塔在用说笑减轻大家的压力,骆驼塔说一万人很多吗?努尔哈赤的女真人多不多,我就用鹿角打过两个白甲兵,可惜那个时候没有钢刀、钢矛,如果那个时候有,早就斩下女真人的头颅。
骆驼塔又说,这么好的钢刀、钢矛就一直没有杀死过敌人,今天就让我的钢刀好好喝点血。
青山塔与预备队撤退回来 ,见到骆驼塔的军阵,就对骆驼塔说 ,骆驼塔你忘记了谭启明元老说的话,北明最缺的是人,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你在违背谭启明元老的命令。
骆驼塔说辎重队行动缓慢,我必须为辎重队打出半天时间。
青山塔,打出半天时间还用你们辎重队,我们预备队不能打出半天时间,谭启明元老连地都可以不要,还在乎一点腌猪肉,你个糊涂蛋。
骆驼塔理亏,就说怎么也得打一下 ,不能就这么让车臣人猖狂。
青山塔说,现在形势不明,对敌人的情况并不了解,我们与辎重队保持一段距离,你快点让辎重队轻装撤退,如果敌人追过来,我与你一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