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苍穹之下,紫霄峰之巅,风起云涌,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天地间激荡。魔域之人蠢蠢欲动,一场惊天之变似乎即将上演。
“尔等众人,乃天降祥瑞亦或是劫难?曾几何时,正道为祸,反成魔修踏足人间的前奏。尔等可知,若皇廷以慈悲待汝,厚待慰藉之余,他日是否有人,贪婪功名利禄,亦将效仿尔等叛逆之举,引发人间浩劫?”
薛奎等人闻言,眉头微皱,心中翻江倒海,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油然而生。长孙冲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一行人的良苦用心被理解。
“我大哥言及,关于尔等逆天行事者如何决断,愿亲口详谈。”
“彼身居紫霄宫外,静候贵驾,若有诚意,请遣一名威望赫赫,能决大事之人,出宫晤面。”
一番密语交流,薛奎几人心绪难定,此番举动非同小可。
长孙冲诚恳提示:“万勿错判,抑或轻敌于吾兄坚持之原由。吾兄虽平易近人,看似温婉如玉,实则——心怀慈祥,手握雷电。言行温和并非毫无立场。”
薛奎内心苦涩一笑,长孙冲的话语包罗万象,无隙可击。
“尊贵的长公子,可否予我等些许时辰商议。”
“自当允准。”
随着夜幕降临,长孙冲背后的紫霄峰之门缓缓开启。薛奎带领一众修士现身门外,道:“公子也需留下为人质,尚请勿怪。”
长孙冲心中早有准备,毫不迟疑应允,此举乃情理之中。
等待多时的李恪,见紫霄峰上信号连连,程处默细心辨认:“大人,彼方意欲谈判,长孙冲自愿留下。”
“传我令谕,我允。”
片刻之后。
神秘的紫霄镇内,一家名为“仙灵阁”的古玩店中,薛奎等人面对李恪,恭敬行礼:“恪殿下降临,卑职等人惶恐。”
李恪示意:“请坐,我们坦诚相对。”
众修士盘膝落座,戒备之心并未稍减,手掌时刻紧握法器。
李恪展露一抹笑颜,语气平和:“莫须紧张,长公子身陷贵处,我岂敢轻易加害。真心求见,自非虚情假意。”
薜奎闻言,神色缓和,手从法器上轻轻挪开,微笑:“恪殿下仁德,然卑职宁愿尊称您为‘将军’。”
昔日坚守土门关的豪情壮志,在诸人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李恪之名,如同神话般流传。
李恪目光锐利,一字一顿:“诸位可知所为何来?正道行凶,实为愚者行径。尔等之事,何不归宗,禀告上峰。段玄志将军岂能袖手旁观!”
“仙宗诸多师叔祖,忧弟子日后修行之路顺畅,特与皇廷联手,在西平和金城开疆辟壤。”
“此事诸师叔祖会视而不见乎!”
拍案而起,雷霆震怒:“尔等此举,祸及无辜,罪无可赦!”
“皇廷律法,不容挑衅。尔等若敢轻试,他人必效仿无疑!”
薛奎心知肚明李恪威名,但此番变故突如其来,不禁惶恐。魏叔玉、程处默、秦怀玉静观其变。
李恪缓步,思绪飞转:“朕无法违天命宽宥尔等。”
“但,罪责仅限本人。鉴于事出有因,量刑亦有所减轻。”
“所有人参与此次叛乱之徒,包括府中精兵,一律发配至九幽之地,十年为期。”
“期间生活开销,由皇廷拨款至家人手中。举家迁移至九幽,亦无妨。”
话语至此,稍作停顿:“勿再讨价还价,此乃最佳方案,皇廷未必肯允。”
众人沉默,心事重重。
薛奎毅然起身,誓言坚定:“既然恪殿下承诺在先,卑职亦愿赴汤蹈火!”
众人纷纷赞同。
李恪心宽一释,微笑:“贵言金石之诺,十年弹指一挥间。尔等家中所获补给,足以维生。”
“返回贵宗,宣朕旨意,弃甲投戈,朕宽恕其罪。”
“吾将派遣兄弟亲往,协力说服众人。”
薛奎等人行军礼:“恭领圣恩!”
与此同时,月白风清之夜,李恪率部悄然返回。
姑臧古城中,夜色已深,李行之矗立于观星台,远眺星空。
“天机一变,乾坤将改。吐谷浑之行,正是同化妖族,巩固人族大计。”
想起曾经拜访府邸的吴王李恪,李行之心头泛起波澜。
“雍州丝路镇,未来将如何变迁?我李氏宗族,雍州世家,该如何自处?”
深夜,李恪派程处默疾驰返回长安,携一卷关乎处置逆党方略的密函。
选择程处默,正是因其刚直不阿,方能将这场博弈演绎得淋漓尽致。
九州大陆,风雷滚滚,云山万重。天际间,苍鹰翱翔,仿佛预兆着一场惊天变故即将拉开帷幕。
天龙殿上,帝王龙袍加身,坐于九重玉阶之上,威严肃穆的目光扫过下方群臣。一袭黑色战袍、身形魁梧的将领挺立一旁,面容刚毅,正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将军,程咬金。殿内,气氛压抑,风云突变之下,一场政变余波尚未消散,人心惶惶。
“吾王英明,”一老臣颤巍巍跪地,“但叛军之事……需慎思。”
“温卿家言重了。”程咬金眉峰紧锁,语含愤懑。那场叛乱背后的交易,是他亲口许诺,每一字如同铁索枷锁,束缚着他沉重的心。“乱军本意以城中十族为质,换取免罪金牌。吾弟恪亲王历经千辛,方得妥协。否则此刻,城内早已血流成河。”
众人神色各异,或忧虑或轻蔑。程咬金续道:“他们限吾三日之内携诏回返,否则十族首当其冲。届时,我等纵有一百张口舌,亦难解其中凶险。”
群臣闻之,面面相觑,心知肚明那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深渊,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忽然,帝王嘴角扬起微妙笑意,似是在享受着这份危机下的紧张感。“温爱卿,汝等皆知朕之心,但此事……”言语至此,他眸光流转,落在沉默一隅的岑文本身上,“恪儿处置之法,颇为周全。”
“诚然,吾等应予深思,而非轻率。”岑文本拱手,语调沉稳,“乱世中求生存,实为情有可原。若以雷霆手段镇压,必伤百姓心。唯有流放至远疆,令其劳苦十年,既是惩戒,亦不失仁慈。”
一席话落,满座皆震。众人纷纷侧目,心头暗忖:岑文本此举,无疑是在朝中拉起李恪的旗帜,日后,他身上的烙印只会更加鲜明。
帝王沉吟片刻,目光再度锐利。“吾观此计,确有几分道理。但藩王兼辖他境,自古无先例。若轻易许之,恐生异心。”
话语锋利如刀,直指要害。群臣内心波澜不惊,面上却维持肃静,各自思量对策。
长孙无忌适时开口:“恪王子处置有方,自当赞许。然吾皇担忧之处,实乃国之大计。王族权柄宜均衡,不可过度集于一人。”
帝王微点颌首,赞同之色显露。“恪子功绩自当记于青史,但此事……”
忽而,一震响穿云裂石,帝王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朕自有安排。”
退朝之际,温彦博与长孙无忌并肩走出天龙殿,彼此交换眼神,意味深长。“李恪之才,令吾等侧目。但岑文本一去,雍州局势将更为明朗。吾等还需静观其变。”
夜色渐深,皇宫深处灯火依旧闪烁。帝王端坐书房,手中朱砂笔轻轻划过奏折。
“文本才华横溢,实为国之栋梁。”长孙无垢轻轻叹息,眼中尽是关切。
帝王轻捋长须,目光深邃:“贬谪之举,并非薄待,乃是深谋远虑。彼之才干,在雍州大有作为,与恪儿并肩作战,共济时艰,实为两全。”
长孙无垢点头称是,眼中掠过一丝欣慰。深知帝王之意,乃是为大局计,而这份深谋远虑,恰是最令人钦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