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有些不耐烦地挠了挠脑袋，“啧”了一声，依旧没有做出回应。
“我知道你是因为过去的事在愧疚，”秦霄贤没再追问，他能看得出来，顾南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
“我还是觉得，你得认清一个事实，”
“昭昭已经长大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很明白的就摆在我们的面前。”
秦霄贤甩下这几句话就没再开口，只是盯着自己指尖的那一点猩红，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呀，”
顾南那一脑袋的毛都快被他挠成鸡窝了，这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她长大了，”
“我也知道，我这段时间确实是有点........emmmm，就是有时候有点过激了，但是.......那我这.......不也是想着关心她吗？”
顾南的语气有些懊恼，前半句承认，后半句开脱。
秦霄贤冷哼一声，也懒得戳穿他。
“我这，这都是站在为她好的角度出发的啊，那.......那我也没什么错吧........”
不戳穿他，他还真就给自己演进去了。
秦霄贤无奈地皱了皱眉，“你少来，你自己也清楚有些其实也不合时宜了。”
顾南没说话，只是将脑袋耷拉下来了。
“昭昭长大了，今天早上她是什么反应我们也都看到了，你难道不感觉惊讶吗？”
“还有今天在那个水池里，说到她那两个高中同学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你不也看到了吗？”
“昭昭怎么说也是个女孩，我知道你是担心她，但是这段时间是有点过了吧有时候。”
秦霄贤一口气给话挑明了。
顾南脑海中回想起今天早上跟傍晚的时候，的确，顾昭的反应简直是.......跟之前大相径庭，天差地别。
那执行力，那情绪状态........
“你不觉得，这样的昭昭，才是活灵活现的吗？”秦霄贤淡淡地瞥了一眼顾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可不是那种会觉得你是在耽误我谈恋爱的小心眼你啊，”
秦霄贤没跟顾南多废话，将指尖的烟头按进了烟灰缸，便起身准备回房间。
路过顾南的时候还装模做样地整整了身上有些皱了的浴袍，一边理着浴袍一边拽的二五八万地给顾南撂下两句臭屁话。
“毕竟，你耽不耽误的，恋爱我还是照样谈的，”
“睡了，大舅哥~晚安~”
顾南这回没炸毛了，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就连烟快烧到手了也没注意到。
秦霄贤瘪了瘪嘴，终究是回房间去了。
.........
反手将房门关上，抬眼就看到没有关上的阳台门。
温水池还在深夜里冒着热气。
拿上放在一旁的烟盒，秦霄贤走到了阳台边。
旁边顾昭房间的灯已经关了，漆黑一片。
可不知怎么，刚刚那一切的画面，还是渐渐在秦霄贤的脑海中点点浮现。
只开了壁灯的房间，些许的昏暗衬托起些许暧昧的氛围，女孩红晕的脸蛋，身上散发着的山茶花味混合着白葡萄酒缓缓飘进他的鼻腔。
唇角边的温度此时还仿佛没有降下去，就连那一瞬的触感此时也好似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柔软，又伴随着一点微甜。
男人下意识地舔舐了一下嘴角，在烟草的苦涩中还能尝出一点葡萄酒的味道。
这就是为什么刚刚明明打火机都已经放在了嘴边，自己的动作却顿住了的原因。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迷幻的美梦。
有一秒，他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一吻过后，小姑娘傻了，他也傻了。
但没喝酒的人自然还是比喝了的清醒一些，没过多久秦霄贤便反应过来，张口就直接把这个话题揭过，开始哄着小姑娘去睡觉。
原本小醉鬼还在闹，可当秦霄贤见说话哄不好时开始尝试唱歌，小姑娘几乎是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哼到了一首《声声慢》。
顾昭彻底安静了，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然后在秦霄贤完全没料到的情况下，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将小姑娘抱回了房间，帮她把被子掖好，男人才呼出一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本就温热的指尖抬起触上嘴唇，还是能感觉到明显的滚烫。
哪怕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也还是一样。
望着对面的一片漆黑，秦霄贤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顾昭最后躺在床上安静的睡颜。
小姑娘呼吸平缓，墨色的发丝落在鬓角，乖巧的不行。
直到这时秦霄贤才回想起来，小时候住在大连的那栋小楼时，顾风蕊不在家顾昭就容易闹着不睡觉，顾南肯定是没有那个耐心哄着她睡觉，那个时候这个任务就是秦霄贤的，那个时候秦霄贤就经常给她唱歌哄她睡觉。
小顾昭本来也没多听话，但只要是秦霄贤来哄她睡觉，她总是能比平时早睡一个多小时。
根本不像顾南去哄她的那样，顾南说一句她能有十句等着他。
没想到现在都长大了，这招儿还是好使啊......
可是.......为什么是《声声慢》这首歌这么好使？
当时秦霄贤没想那么多，只是哼着哼着就哼到这一首了。
小姑娘安静的太快了，甚至让他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时候没有给她唱过这个歌啊，那个时候都还不会《声声慢》这首歌的吧........
将目光投向夜晚中的海滩，听着夜风吹来的阵阵浪潮声，秦霄贤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慢慢地归拢到今天晚上自己的那个猜想里。
“.........会是这样吗？”男人手中燃着香烟，自言自语道。
抬手又触了触自己已经带了些凉意的唇角，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又默默地叹了一声。
“希望你明天早上起来，不会把今天晚上的事忘了啊，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