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几乎闪瞎眼的紫色光芒,明家三位都被惊得瞠目结舌,嘴巴大张。
明路昶:“哇~!”
明老太爷:“哇!”
明益磊:“哇哦~~”
三张脸,蠢得几乎一模一样。
沐小裴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情,仔细观察。
明益磊真的就是只有震撼,口水都要流下来的那种,但是没有半点儿的妒忌或者羡慕,好似这些都跟他半分关系都有没有,简直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状态非常相近。
明老太爷则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的震撼感,眼神里还有隐隐的雀跃,好似在说这辈子能见着这场景,值了啊值了。
沐小裴揉了揉眉心,这俩真的中毒不浅啊,她转头看向明路昶,希望他能带来点儿别的情绪。
好在,明路昶看着测根石,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罩进了浓浓的黑雾中,连背脊都有隐隐下弯的趋势。
他表情由赞叹变为严肃,他转头看了看还在那目光灼灼的儿子和重孙子,垂下眼睛思索了一番,问沐小裴:“明家是被算计了,对吧?”
沐小裴这才呼出一口气,好在,明路昶的脑子虽然不大好用,还算清明。
刚才沐小裴就算了一下,从明安开始计算,到明益磊正好五代。
之前谣传的明家五代而亡根本就不是空穴来风啊,只是长久以来,大家只是当作笑谈罢了,明家传世已经不止五代,二十五代都有了,所以根本没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而且明家很久之前就跟避世差不多,所以明家内部到底如何,无人知晓。
若不是这次的事情,沐小裴他们也只以为明家只是衰败而已。所谓五代而亡,大概真的是从明家被算计开始计算的。
“你们这一辈儿,都是强行飞升上去吧?”沐小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明路昶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件事儿虽然说起来好像是不大光彩,但是各大家族多多少少都会这么做,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过多干预。
“当年,二婶母见明家运势开始下滑,召集了我们族中同辈的所有人开会,说是明家地位岌岌可危,她会想办法让我们再进一步,这样在上面有个根基,就能更好庇护明家。”
沐小裴冷笑:“你们竟无一人怀疑,也没问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
明路昶摇摇头:“二婶母当初的地位比身为族长的二叔都高,大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都觉得她一心为了明家,况且,她没有子女,也不存在为孩子夺权铺路的嫌疑。”
“二婶母教导子侄们也很用心,很耐心。合族的孩子在她的引导下,都互助友爱,不争不抢,那时候明家连吵架的都很少.......”
明路昶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对了,那么大的家族,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有争抢之心,这正常吗?
当时他被选为下一任的继承人,也是二婶母随口提了一句就全员通过了,他的资质他自己知道,根本不堪当大任。也许,这就是他被选中的原因?平庸好控制。
若不是飞升之后,没人由着他惯着他,他也算受尽了白眼和嫌弃,怕是他还活在自己很优秀的梦里吧。
而且,飞升的大部分族人看似飞升,其实大部分几乎就是被发配。
大都分到了荒芜偏远之地,跟冥界的日子相比,简直比坐牢都不如。
若不是他突然开窍,世故圆滑了不少,估计连看守功德林这种差事都轮不到他。
好歹是明家的挂名族长,飞升后只能做一个看守,还是偏远的林地看守,怎么想都不对啊。
“琢磨过来了?”沐小裴看着明路昶难看的脸色开了口,“当初,为了强行送你们走,明家被掏空了大半家底和灵气,有这么大一个缺口,别人继续算计你们家可谓是如进无人之境了。”
“明家五代而亡,这个传言,你们明家也该听过吧?”沐小裴继续插刀子。
明路昶点头,脑袋里乱极了。
“你两个孙子大概就是第五代了,到他们这一辈,只有他哥俩两个后代,老大不死不活多年,老二又成了这个德行,做下的错事儿真的被捅上去,明家应该就没有下一代了。”
“若不是你们老祖宗拼命用功德庇护,再晚上半年,这个传言就坐实了。”
明路昶大惊,想想功德林的枯萎速度,心下了然,怕是他被捉来吊在祠堂上,也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吧。
沐小裴没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指着明益磊和明老太爷说道:“你看他们俩这状态,脑子的容量估计不大,指望不上。现在能搞清楚明家内部发生什么事情的人,只有你了。现在你去寻访一下明家剩下的所有人,每一个也别落下,包括已经被奉养在深山的长辈们,搞清楚那个明安的来历,他和你那个二婶母在明家的一切作为,以及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
“去处?”明路昶大惊,“你的意思是,他们没飞升也没陨落,只是躲起来了?”
沐小裴看了一眼族谱,叹气,然后无奈地点点头。
怪不得那俩人要从源头掐了明家的玄根,就是怕被看出来呗。沐小裴也不是不能自己算,只是算这种位置上的仙儿,耗费太大,目前给明家解毒,救治明益鑫更重要。
打探消息而已,明路昶可以胜任。
如此想着,沐小裴给了明路昶一颗清灵丹,让他的脑子更清楚一点儿,顺便丢给他一个刻着清心咒的挂坠,免得他又无意中被人取了脑子。
明路昶没有多问,服了药,拿了挂坠,看了看还张着嘴在那赞叹不已的儿子和重孙,摇摇头,走了。
沐小裴也没打算带那俩土豆,独自一人走回明家主院开始探查。
从一开始的诊断来看,明老太爷中的毒比明益磊要深很多很多,也就是他在明家一直在被持续下毒。
只是若是如此,他早该状如痴儿了才对,但是还能卖惨还会负荆请罪,必定在隐秘处有什么东西减缓了毒性的侵入。
如此想着,她径直走向明老太爷居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