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枭嘴毒,一张嘴他就开始吸引战火,气人的要命。
昭华公主脸都要气绿了。
“十二弟胡说什么?我家绾绾好着呢,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十二弟慎言。”
“好奇心中,随口说说嘛,难不成还能遭雷劈?心肠坏的还没轮着这种高规格待遇呢,我这才哪到哪啊?”
“你……”
“呦呦呦,院里走水了?”
夜锦枭一副潇洒不羁,无所顾忌的欠抽样,他嘴里那幸灾乐祸的死动静,也能气死人。
探头往昭华公主府里瞧了瞧,他慢悠悠地咂舌。
“啧啧,烧得可真旺,大过年的,皇姐这是在祈祷日子来年日子红红火火呢?皇姐不愧是皇姐,这想法就是独特。当然,也是皇姐阔绰,我倒是也想随皇姐多学学的,可惜囊中羞涩,玩不起这一招。”
“你闭嘴。”
“皇姐富贵,怎么……还不能说吗?”
又上前些许,夜锦枭满眼诧异,他压低了声音,可那声音却又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是因为拿了人药材没给银子,皇姐怕露富,被人说闲话吗?那可真是我多嘴了,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嘴快,皇姐可别见怪。”
夜锦枭这话,让后面不少看热闹的人笑出了声。
当着顾倾歌和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他简直是把“忘恩负义”四个字,贴到昭华公主脑门上了。
这巴掌打得够响。
昭华公主听着夜锦枭的话,只觉得眼前发黑。
一个顾倾歌,一个夜锦枭,一个个的都跟她作对,她真恨不能把他们都给撕了。
和她作对就该死。
眼见着昭华公主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峰,夜锦枭漫不经心的继续,火上浇油,“皇姐别生气啊,都是我口无遮拦,我给你赔不是。这样,作为赔罪,我让人帮着皇姐灭火,这总可以了吧?来人,都去公主府里帮忙灭火,速度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事。”
“是。”
最先应声的就是无影,下一瞬,他带着人快速上前。
从满地横七竖八的黑衣死士尸体边上,将刀剑捡起来,他们一行十几人提着武器进门,树烧着了,就从根砍了,假山烧黑了,就直接劈烂,屋子烧着了,就哪火旺拆哪。
他们那风风火火的土匪劲儿,哪像是来救火的?
他们分明是来拆家的。
昭华公主见本就被烧的狼藉的前院,被折腾的面目全非,怒火中烧,几乎是本能的,她直接扬起了巴掌,就扇向了夜锦枭。
只是,夜锦枭哪是那干站着不动,任凭人打的人啊?
一伸手夜锦枭就捏住了昭华公主的手腕。
眼底里全是邪佞的笑,夜锦枭直咂舌,“大过年的,皇姐这是还要给我来一套呵护抚摸啊?我这都这么大了,指不定那日就该成婚生子了,这大庭广众的,不大合适吧?”
“夜锦枭,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
呢喃着这两个字,夜锦枭挑眉笑笑,他抓着昭华公主手腕的手骤然用力。
只一下,昭华公主就感觉到,一股痛感直冲天灵盖儿,她的手腕像是被捏碎了似的,疼得她几乎受不住。
夜锦枭笑着松开昭华公主。
昭华公主身子瘫软,若非许少安扶了一把,她得直接倒地上。
夜锦枭拿出了素帕擦了擦手,他眼神嫌弃又玩味,“皇姐对故意两个字,误解太深了,刚刚……这才叫故意。”
“夜锦枭,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你皇姐。”
“所以说,还是皇姐胆子更大。”
对上昭华公主的眸子,夜锦枭轻嗤了一声,他淡淡地继续。
“悄无声息就豢养了一大批死士,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夺命,都成了皇姐的麾下利刃,听凭皇姐吩咐,这等本事,我可没有。这知道的是皇姐外出,行走江湖,需要人手保护,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皇姐在集结势力,有不臣之心呢。”
“你……胡言乱语,一派胡言,你……”
“好了。”
昭华公主还想说什么,许少安却将她的话打断了。
别的事都好说,可“不臣之心”四个字是致命的,是忌讳,是绝对不能宣扬开来的,否则有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必然会引皇上猜忌,对他们不利。
尤其是他有很多事,都是经不起查的,一旦被皇上盯上,那就麻烦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局面对他们不利,忍一忍倒也未尝不可。
许少安紧紧地搂着昭华公主,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抚她,之后他才看向夜锦枭。
“大年初一,大好的日子,十二弟知道府上出事,前来帮衬,也是一番好意。只是我们府上乱子太多了,怕是不能好好招待十二弟了。十二弟先请回吧,等稍后闲下来了,我和你皇姐再请你过府畅饮。”
“那怕是得一阵子了,就眼下昭华公主府这破败劲儿,想畅饮……还真影响心情。”
许少安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夜锦枭也懒得在这多耽搁,若非为了顾倾歌,这破地方他真不愿意来。
轻呼了一口气,夜锦枭转头看向一旁的顾倾歌,“顾小姐,你是留下来帮帮忙?还是现在就走?”
夜锦枭这话,问得顾倾歌一愣。
帮忙?
从始至终,她有帮过忙吗?说她是来制造“忙”的还差不多。
顾倾歌正想着,就听到夜锦枭继续。
“要走就一起嘛,别你一个外人,还在为皇姐家的烂摊子殚精竭虑,本王一个做弟弟的倒先偷懒跑了,那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本王薄情寡义,不顾念亲情?本王要脸,人也脆弱,可听不得这些,要走咱们就一起走,被人说道的时候也能相互分担分担,如何?”
夜锦枭的话,差点把顾倾歌逗笑了。
脆弱?
夜锦枭一张嘴,差点把昭华公主气吐血,简直比她放的火还要厉害,她可真没看出来夜锦枭哪脆弱。
不过,夜锦枭给的台阶,她得下。
该闹的已经闹得差不多了,过犹不及,玩过火了就不占理了。
而且,夜锦枭明显是来给她当救兵,护她平安的,但夜锦枭身份敏感,袒护也不能明目张胆,她再折腾,只会让夜锦枭为难。
那也不是她所愿。
耸耸肩,顾倾歌勾唇,笑着回应。
“王爷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身无长物,哪有本事帮衬公主和驸马爷啊?我别给他们添乱,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就一起走吧。”
“听凭王爷安排,王爷请。”
一边说着,顾倾歌一边伸手,冲着夜锦枭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锦枭勾唇,转身就奔着自己的马车去了。
顾倾歌慢了一步,她侧头看了看昭华公主和许少安,之后,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们身后的夺命。
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从刚刚夜锦枭和昭华公主、许少安的言语交锋中,她明显能感觉到,许少安对于这些死士,以及夺命的事,是心存畏惧的。
许少安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干净。
而这,或许就是他的软肋。
想着,顾倾歌看着许少安笑笑,满眼危险。
“公主、驸马爷,那就告辞了,咱们回见,但愿下次,二位还有夺命这般厉害的帮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