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拿到驾照的时候,恰好碰到小舟忙的时候,就由漾漾陪着她练过几次车。这次去机场接小舟,是她第一次单独上路,还颇有些紧张,在家里就熟悉了好多遍的导航,这才鼓足勇气出了门。
十年一路上开得很顺当,但是停车的时候犯了难,找了半天的车位都是单独的,她倒了好多次也进不去,最后只能开了双闪,等了会终于等到一位看起来并不匆忙的司机来取车,她忙下去叫住对方,有些尴尬地说:“您好,请问您有时间吗?我刚拿驾照不久,倒车入库不太熟,想麻烦您帮我停车。”
十年出于礼貌,把帽子和墨镜都摘了,不过口罩还戴着,她和对方解释说自己感冒了。而对方是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本来戴着墨镜的,看清楚十年的长相之后把墨镜也摘了,兴奋地说:“你是叶十年?”
十年愣着点点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位姑娘,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最近看了许多你的八卦。”
十年尴尬地笑了笑,小姑娘又说:“不过我是你和于小舟的爱情的忠实拥趸。不说这了,我先帮您停车,我这也算是开上偶像的车了。”
小姑娘很快就帮十年停好了车,十年和她又道了好几次谢,但小姑娘一直站在她身边欲言又止,也没有离开。
十年有些尴尬地说:“那我先走了,再见。”
小姑娘这才说:“叶老师,我知道您是来接于小舟的,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我也不会在这里蹲守。但是,我可以和您拍张照吗?我看了些您的故事,还有您写的一些文章,我特别特别喜欢您。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把照片发到网上。”
十年笑了笑说:“当然可以。”
小姑娘喜笑颜开地道了谢,又拿出手机,还请十年摘掉了口罩,拍出了最满意的照片。十年请她投递给了自己,这才和她道了别。
十年刚走了几步,小姑娘又叫住了她,眼里居然蓄了泪,哽咽着说:“叶老师,加油!祝您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幸福!”
“谢谢,也祝您天天开心。”
十年在VIp通道里和小舟见了面,两人也没有多做寒暄,直接去了停车场。小舟夸十年车技进步神速,十年说这车可不是她自己停的,把刚刚的事告诉了小舟。
小舟左右看了看,十年握住他的手说:“她的车已经开走了。”
小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那我们先去超市买菜?”
“不用,我已经买好了。”
“好,那就直接回家。”
两人刚回到家,十年就接到了陈岩的电话,陈岩那边咳了许久才说出了话,嗓音也是沙哑的:“十年,你现在在哪呢?”
“老师,我在平城。”
“小舟呢?”
“在我旁边。”
“你们现在有时间吗?来一下家里吧。”
“好的老师,我们马上过来。”十年抬眸看着小舟,小舟把刚脱掉的鞋又穿上了。
“家里有口罩吗?把口罩戴上,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们。”
两人开了车去了学校,把车停在家属区附近,走路去了陈岩家里。陈岩戴着口罩,不停地咳嗽,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也不太好,十年问他去看了医生吗,是什么原因,他说只是病毒性感冒,没什么大问题。他见十年鼻子嗡嗡的,知她也是生了病,就让小舟去帮忙泡了罗汉果茶,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都没有言语。
还是十年先开了口:“老师,对不起。我在网上看见那些言论,没有第一时间和您说,肯定给您惹了不少麻烦。”
陈岩摘了口罩喝了一口茶,又忙戴上口罩,忍不住咳了几声,摆摆手说:“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无伤大雅,学校今天也发了声明。我知道你们最近肯定也是焦头烂额,就也没找你们。但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学校领导刚找了我,说有人举报你。”
十年皱眉道:“举报我?”
“对,举报你的博士录取资格,还有公派留学的资格。”
十年暗暗咬了咬嘴唇,还没开口,小舟气愤地说:“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无聊?”
陈岩又说:“我想平城师大那边可能很快也会收到举报信。”
十年说:“可是这一切我都是走的正规流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他们举报,量他们也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陈岩又咳了几声:“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如果总有人不停地去举报你,你还是得被调查得写报告,耽误你时间又影响你的心情。”
十年笑笑说:“老师,我不怕。我就不信这世间会任这些无赖畅行无阻。”
陈岩看了眼小舟,他正低着头,攥紧着拳头放在了膝盖上。陈岩又望向十年,轻声说:“十年,你到我书房先坐一会,我有话想单独和小舟谈谈。”
十年刚欲开口,小舟就握住了她的手冲她笑了笑,她只好点点头起身去了书房,小舟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十年刚坐过的地方。
听见书房的关门声,陈岩这才说:“小舟,网上那些流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很少用社交媒体,那些热搜还是学校拟声明的时候找到我,我才知道的。小舟,你没能保护好十年。”
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严厉,带着长辈的责罚。
学校把网上关于十年的传闻和她简单说了说,还有关于他和十年的桃色新闻,他气得在电话好几次骂到“一派胡言”。
他承认自己对十年很关照,但那仅仅是师生情谊,没有半点逾越。而且做老师以来,他从不单独约女学生吃饭,十年来他家里吃饭的时候要么有其他学生在,要么刘姨也会在。
就连叫学生去办公室,他的门也总是敞开的。
可网上这些谣言竟然能凭空起高楼,实在让他气愤,更让他生气的是那些谣言玷污了一个女生的清白,还抹灭了她所有的努力。
陈岩看着小舟,还是不免有些气愤,若不是因为他,十年也不会无端端陷入这样的舆论漩涡当中。
小舟低下头,愧疚地说:“对不起,老师。”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老师,公司那边已经出了公关方案,目前热度已经在降了。”
陈岩本想提高音量,但一想到十年还在书房,就压抑着怒气说道:“你们的公关方案就是拿你们俩的恋情做文章,把十年推到大众面前去堵枪口吗?”
小舟抬眸看着陈岩,自知有错,无从辩驳,低声道:“老师,那不是我的本意。”
“小舟,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们恋爱,我只希望不管你做任何的决定,一定要考虑的十年的感受,要多为她着想。你有你的事业,她也有她的事业。她是做得很好,但她不是不可替代的,如果她会带来很多麻烦,他们也会有其他的选择。”
小舟心乱如麻,手也忍不住轻轻发抖,哽咽着说:“老师,我知道的,您放心。”
陈岩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十年父母的事?”
“她和我在一起之前就说过这事。”
陈岩点点头,心下了然,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舟的时候,那时他不是也挺喜欢这个小伙的吗?
其实也不怨小舟,是他们当时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太美好了,根本不知道原来前方有这么多的豺狼虎豹。
陈岩又咳了几声,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轻声说:“小舟,不要辜负了十年。”
“我会的,老师您放心,我不会让十年受委屈的。我已经在找律师拟协议了,平城的房子我会转到十年名下,车子也会写她的名字。但是工作室那边比较复杂,还没完全从公司里独立出来,不过您放心,我也会让律师一起拟到协议里。”
陈岩认可地点点头,他知道生活里不只是阳春白雪,而小舟能在物质给足了十年保障,他作为十年的导师自然是欣慰的。
“你去把十年叫出来吧。”
小舟却没有起身,而是担忧地看着陈岩,问道:“老师,您刚说的那些调查,不会影响十年吧?”
“没事的,不管她考研、考博也好,出国交流也罢,都走的正规程序,而且所有的资料也都在,肯定找不出什么错处。就怕是块牛皮糖,怎么也扯不掉,的确是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可是那股劲儿让人烦躁。”
小舟不再说话,低头沉默了许久,这才起身去书房叫了十年。
陈岩生着病,就不留两人在家吃饭,临走时还提醒十年多注意休息。直到上了车,十年才问小舟,陈老师把她支开是为了说什么。小舟一时半会也编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挑着捡着又添了些话说了:“陈老师问我,公司那边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理,还问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让我低调一些,少招惹一些是非。”
十年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握住了小舟的手,轻声说:“陈老师一直很关照我,他说话可能都是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你不要太介意,也别多想。小舟,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我永远支持你。其实不管是什么流言蜚语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但就怕波及到舅舅谨华陈老师他们。”她笑了笑,继续说,“不过没什么,碰到事情解决就好,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小舟抿着嘴笑了笑,轻轻地“嗯”了一声,替十年开了车门。开到校门外,小舟的肚子叫了一声,两人这才想起已经快两点了还没吃午饭,就又折回去食堂随便打包了一顿午餐回了家。
吃了午饭,十年把药也吃了,两人洗了澡就把房间窗帘拉得死死的,睡了午觉。十年睡得不是很安稳,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几次有鬼压床的感觉。等她终于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小舟还在沉沉地睡着,甚至发出了极轻极细的呼声,想来这几天把他累得不行。
十年打了个哈欠,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信息仍旧塞到爆炸,各方人士纷纷给她发来慰问电,就连婉妙远在美国都吃到了瓜,发来信息安慰她。苏家伟也发来信息,告诉十年他已经叮嘱过叶有山那边不要乱说话,他很抱歉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十年一一感谢了他们,这才看见了乐翊发来的讣告,熊奶奶已于瑞典时间上午九时过世,乐翊说她死得很安详,过段时间她会带熊奶奶的骨灰回国安葬。
十年的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前段时间十年还和熊奶奶视频,她看起来精气神差了许多,和十年说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但脸上始终带着笑。乐翊那时就说她已经有油尽灯枯之象,总是念叨着要回国,偶尔醒过来还说要去医院上班。
十年把睡梦中的小舟拍醒。
小舟坐起身来,朦胧中看见了她脸上的泪水,他还来不及开口,十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舟轻轻抚她的背,柔声问:“做噩梦了吗?”
“熊奶奶去世了。”
小舟轻抚着十年的手顿住了,十年又接着说:“养老院那边前不久还说张小青能吃能睡。”
说罢她长长叹了口气,在小舟的怀里蹭了蹭,小舟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才开口安慰她。
他觉得最近自己嘴变笨了,脑子变钝了,就连做菜也找不到感觉了,最后只能把那些难以下咽的菜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十年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肿着眼睛去点了点冰箱里剩下的菜,还能炒个西红柿鸡蛋和青椒牛肉,就说让小舟先到客厅等会,她很快就能炒好。小舟却犯了浑也不让,拉着她出了厨房,轻声说:“我们出去吃吧。”
十年慢腾腾地把菜又放回了冰箱,凄凉地说:“好。”
车开到一半,他才想起好像并没有说好要去吃什么,而十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把这事给忘了,两人这才发现车的方向是往安廓街开的。
小舟把车速降了降,问十年想吃什么。十年突然想起了台湾小馆,如果台湾小馆还开着,这个时候去吃一顿饭一定是莫大的安慰。
十年看着车窗外,心里一片空寂,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要吃什么,就说:“都开到这了,先去安廓街上走走吧。”说罢眼睛也湿了。
“好。”
两人在安廓街广场上站了一会,小舟把十年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让十年又帮他戴了一次戒指,他看着手上的指环,笑笑说:“这次再也不摘下来了。”
十年眼中带泪地笑着说:“好。”
两人又绕到护城河上走了会,最后也不知道绕到了什么巷子,看见有一家面馆,就一人吃了一碗素面。北方的面对于两个心事重重的南方人来说并不算美味,都只吃了小半碗就停了筷。
小舟问:“再去吃点什么?”
“想吃炸鸡。”
小舟笑着说:“好。”
“还想喝可乐。”
“好。”
两人去买了炸鸡薯条和可乐回家,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明明看的是喜剧片,十年却哭得不能自已。
她断断续续地和小舟说了许多她和熊奶奶的故事,从她小时候她经常偷跑到熊奶奶家看电视,到熊奶奶把她从爸妈的案发现场带走,再到她被爷爷奶奶赶出来的时候投奔熊奶奶……有些事她早就说过了,但又反复说了一遍。说到后来,她哭到脑袋发晕,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连嗓子都哭到嘶哑,只能死死咬着下嘴唇,吓得小舟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松开了嘴。
小舟也不记得十年哭了多久,只知道电视早已变成了待机状态,十年才像一个孩子那样哭累了睡在他的腿上。
孟子昂发出去的微信一直没有回应,他只得拨通了宿国民的电话,外公低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终于来找我了。”
宿国民以前培养过一群年轻干部,他们中有的人犯了错误已经查无此人,有的人飞黄腾达早已高高在上,其中有一人便是宣传口说话听得见声的存在。孟子昂和他吃过几顿饭,那叔叔每次吃完饭都和他说有什么需要可以向他开口,子昂从来不把这种场面话当成一回事,而且也的确没有需要开口求人的时候。
但这一次,他抱着希望开口了,毕竟这事其实并不算大,只是撤几个造谣的热搜而已,那人只需要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但是,他没有回复。
而谣言却越来越盛。
子昂知道,他错了。
他知道,那人没有回复他,而是把这事告诉了宿国民,也正因此他知道,只要宿国民开口,这件事那人肯定能办成,现在就看宿国民提什么条件了。
“外公。”
“子昂,我知道你想求我做什么,但我也有条件。”
孟子昂捏紧了拳头,极力保持着平静,开口道:“您说。”
“子昂,回国吧,宿家需要你。”
子昂顿了顿,开口道:“外公,我考虑考虑。”
“行,我等你答复,不过网上的谣言可不会等你。”
“好。”
子昂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起宿娟葬礼结束后孟德铸把他留了下来,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把他送出国。子昂那时冷笑着说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孟德铸却摇头告诉他,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希望子昂出国,只是希望他能逃离宿国民的安排,不要成为宿家的一枚棋子,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子昂当时笑他无耻,事到临头居然还给自己树一面慈父的旗子。孟德铸也不辩解,只是跟他说出国后不要再回来了。
睡不着,子昂又拿出手机刷微博,#于小舟与叶十年的神仙爱情#这一词条把他气得牙痒痒,他没有想到于小舟居然可恶到要用两人的爱情故事来做挡箭牌。
他攥紧了拳头,想着等见到于小舟非得给他几拳,不然实在难解心头恶气。
微博的热搜千变万化,#叶十年学术不端#的热搜被新鲜地抬了上来,他点进去一看,根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空口白话,评论里居然也有一堆人在附和。
他拨通了宿国民的电话,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他回国,他不想从政也没有能力从政,宿国民却说:“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先到大学里做教授,后面会有人安排的。你那几个表哥都是不成器的,我不抱希望了,宿家新的一辈交到你手里我才比较放心。”
“外公,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半点亲情可言了吗?”
“子昂,外公年纪大了。从亲情来说,你不该陪在外公身边吗?”
“我答应你,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回去,给我半年时间过渡。”
“你放心,我会帮你准备好铁帽子的。”
“外公,那麻烦你赶紧叫那边撤了吧。”
“好。子昂,最近你回来吗?外公想和你吃饭了。”
“下周吧。”
“好,我让厨房做你做爱的子姜炒鸭。”
子昂挂了电话,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再登录微博,那些关于十年的热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一些造谣的营销号和个人号,也查无此人。
子昂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原来这就是权力的滋味,怪不得宿国民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贪恋。
他给小舟发了一条短信,简简单单地写了一行字:“我给过你时间了。”发完之后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居然恶心到开始狐假虎威了。
小舟那时正在公司,大家一起开会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诽谤十年的热搜一条接一条,每条都很快被证实是谣言,但就是层出不穷。正当他们焦头烂额之际,那些词条却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十年和孟子昂那段前尘往事的只言片语。而于小舟和叶十年什么神仙爱情之类的也被删得所剩无几,只留下一些博主不带词条的个人分享。
大家一会看林姐,一会看小舟,最后林姐和小舟同时说:“是你找的人吗?”
林姐把手抱在胸前,长吁了一口气说:“要是我能找到人做得这么干脆利落,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
小舟说:“也不是我,我没那么大本事。也不是我爸妈那边,他们都找人问过了,说不好插手。”
陆知小声地说:“难道是叶老师?”
这时小舟收到了孟子昂的短信,他告诉大家不用猜了,他知道是谁了。众人纷纷对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但他就是不说,林姐提醒小舟,既然有这么大能耐的人,一定要好好维护关系,小舟只是笑了笑,随后低头打开那条短信,回了句:“谢谢你,孟子昂。不过仅此而已,我是不会和十年分开的。”
小舟心里却颇感烦闷,他孟子昂居然真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是把这些内容压下去,而是直接给撤了。虽然小舟一边感激孟子昂,一边又鄙夷他的小肚鸡肠,但他其实也觉得孟子昂做得很对,他的确也不想太多人关注到十年。
孟子昂看着小舟回过来的消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给小舟打去了电话。
“喂,于小舟,是我孟子昂。我后天到平城,作为对我的感谢,你总得请我吃个饭吧?别叫十年,就我们俩。”
“好,那就后天晚上?”
“没问题。”
“好,我等会把地点发给你。”
“好。”
小舟接完电话,看着林姐问道等会能不能到她的酒柜去挑瓶红酒,林姐说当然可以,然后酒柜里那瓶二十万的红酒就被小舟带回了家。但一想到小舟是要带着这瓶酒去和大人物吃饭,她的心也就不那么疼了。
十年不知道自己的热搜都没了,她最近还在磨本子,也在改一篇会议的论文,压根没时间顾得上这些事。还是谨华告诉她的,说现在在微博上都搜索不到了,问她小舟是请了何方神圣。十年不知道小舟是怎么做到的,但感觉不太像他,不然就不会闹到他们的热搜词条层出不穷霸榜的地步。当然也有可能是于珉他们找到了人,不过能做到这么干净,应该是很大的势力吧。
总而言之,不管是谁,她还是继续磨她的本子、改她的会议论文,这才是顶顶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