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爬起来吧,怎么?地上睡的凉快?”
第五曐解决完手里的事情,转头看着地上装死的“尸体”说道。
“也没,就是刚醒,还有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让这个女人进来了,那天我明明告诉她我们不在一起”
白喆早就醒了,第五曐那一手刀以白喆现在的体质,根本昏迷不了多久。
只是从昏迷中清醒起来,他就躺在地上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明明看着站在窗外的女人时是十分警惕的,为什么后来自己会那么自然的邀请女人上了列车,而且还跟这女人言谈欢笑了那么久。
可就在自己啥都没想明白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更让他震惊,第五曐就这么水灵灵的把他妈捅了。
白喆有猜测第五曐跟他母亲关系不好,从他们偶尔的聊天中,白喆从未听过关于第五曐母亲的事,偶尔提及频率最多的是他姐姐下来就是他老豆。
但不好到了一见面就直接动刀子也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怎么你同情她?”
“不...也不是”
跟第五曐混了这么久,白喆多少也了解一些这家伙的办事规律,能让他没有废话只有捅刀的家伙,一定是危险性很高的家伙,但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哪怕是个孤儿,长久养成的价值观此刻也对第五曐这个男人的行为有些不适。
“如果我告诉你,这女人诈骗了上亿金额,害的上百个家庭破产,数千人因为这件事自杀身亡,除此之外还涉嫌黑煤窑人口拐卖等等事情,你还同情她?”
“啥?”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出乎白喆的意料,他设想过狗血的出轨家庭伦理剧,亦或者家庭暴力等等,却绝对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知道兰洋特大诈骗案、曲和县黑煤窑,还有洪口特大妇女儿童拐卖事件不?”
第五曐抛出了三个重磅炸弹,无论哪一个都是当时的被新闻联播连续滚动播报的重大案件,中央当时为这三个事件专门成立了中央督办组。
事情的影响力一直到他这个在后面出生的人,都能如数家珍,你就能猜想到这件三件事的影响有多大了。
“都是她?”
白喆不敢置信,她看起年龄还不到四十,这么年轻?
“不对啊,不是都结案了么?我记得杀了一大批”
三件全国轰动的事情,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其办理结果,最后上下游整体拔除的结果给当地带来了很大一波好名声。
“对,上游的下游的,她背后势力都被抓住了,结果她跑了。人口拐卖后跑到我们村,跟我老豆结婚隐姓埋名藏了七年,七年后出来就干了一票大的,直接搞了上亿的集资诈骗,这女人也真是个能耐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喆的错觉,他怎么感觉第五曐在提及这三件事时,隐约带着不屑?
“等一下,黑煤窑是之前的事了吧,那时候你妈,不对,那女人才多大?”
白喆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第五曐提及这女人跑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而黑煤窑比人口贩卖的事还早发生,那么这个女人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些事。
“只是爆出来的时间有前后差异,但事情可能是同时在搞,也就是说不光是妇女儿童,她连青壮年男人也一并拐卖,根据我的调查,她十岁时就把她姑姑卖给了一个老男人,她后来能安稳的上学,全靠这笔钱”
“啥?”
这个消息让白喆的大脑陷入了超频状态,十岁?哪怕他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十岁也还是稀里糊涂,顶多操心着今天怎么能多吃点饭的程度,这怎么就有一个十岁就开始搞人口拐卖的人了?
“你也不用为她姑姑抱不平,本来她姑姑是想把她这个赔钱货给卖掉的,却没想到她先发制人把她给卖了”
第五曐想到当他找到那个被折磨的半疯掉的女人时,对方只是看到他的脸就变得无法控制地疯狂。这要多大的仇恨,才能让理智全失、无法正常逻辑思维、常年在暴力下生活的人不要命的发起疯来。
白喆仔细看着第五曐的表情,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丝惊诧或者什么其他的情绪出来,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第五曐的表情像是在讲述一件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谈论今天吃香菜口味的泡面还是麻辣牛肉味泡面一样。
白喆没有看到任何厌恶、讨厌、恐惧等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反而从他的口气中隐约听出了些许的瞧不起的意思。
他在瞧不起什么?是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还是这个女人的手段?
“很吃惊?”
“是...是啊”
“没什么好吃惊得,人类只是不愿意承认,但改变不了有些人真的是天生恶种这件事”
白喆没有接话,他不知道第五曐究竟是在说他的母亲还是在说他自己。
有些人天生就没什么是非观念,白喆知道有这种说法,但一直以来他都想象不出没有是非观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在他的概念里,是非观是大环境下养成的产物。
而此刻,这个人就这么真实的站在他面前。
他好像能理解没有是非观的意思,那就是像一个程序一样机械得执行着一段代码,但对这段代码到底意味着什么无法理解。
第五曐此刻给他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以往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挥之不去的那种违和感是从哪来的。
他的所有行为模式感觉都像是复刻别人行为模式的产物,那种并非自我想要这么做,而是别人都这么做所以我才这么做的伪人感。
“额,我去让南丁给我检查一下,这件事有点莫名其妙,我别不是被控制了”
白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而且他也确实需要重新评估下待在星河上的可行性,这个男人的危险性比他想的要高得多。
他只是在说那个女人曾经所作所为,但在正常人的观念里这似乎并不足以让一个儿子对自己的母亲挥刀。
白喆没有再问下去,他有预感问下去后的答案不会是他很想知道的那个,甚至可能会是他最不想知道的那个。
第五曐没有阻止白喆,随意挥了挥手,似乎对白喆的异常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