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师让宋惜惜找的人,叫秋蒙。
秋家老祖宗当年是陪着祖爷打江山,封了世袭罔替的定邦侯,但后来秋蒙不知道为何得罪了先帝,侯爵之位降为平安伯。
他因此迁出京城,前往江南一带隐居,京城只怕记得他的人也不多了。
“他一辈子都没有成亲,秋家商号就是他的。”
宋惜惜吃惊,“他就是秋家商号幕后的东家啊?”
秋家商号在江南一带也算是巨富,财富虽然不能和沈家比,但涉猎各行各业,人脉广泛。
商国姓秋的人不少,加上秋蒙早就隐居,拒不见客,所以任谁都没想到他会是秋家商号的东家。
但秋家商号已经过百年,是老招牌,秋蒙离开京城之前从没听过他们家有做生意的。
红绡很快解惑,说当初的秋家商号确实不是秋蒙的,是后来秋蒙到了江南之后,不知怎地,秋家商号遇到了很大的麻烦,银钱断裂,无法经营,便把秋家商号卖给了秋蒙。
宋惜惜慨叹,“一个个的,隐藏得真深啊。”
“他图什么啊?”红筱觉得很奇怪,“他无儿无女,与兄弟姐妹断绝来往,自己也是半截入土的年纪,莫非是记恨先帝降他爵位,想报复先帝?”
宋惜惜认为不排除这个,有些人就是为着一口气活着的。
但也要知道当初先帝为何会夺他爵位,知道这个的人,除了齐帝师,大概就只有穆丞相了吧?
她琢磨着要去找穆丞相还是齐帝师,了解秋蒙的怨恨从何而来。
最终她还是决定去找穆丞相,齐帝师身体不好,而且他似乎很关心秋蒙,如果让他知道秋蒙参与谋逆,气一气,命就没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怕他觉得愧对秋蒙,还相助于他,那可就真是天下大乱了。
晚些,宋惜惜前往丞相府。
丞相府里灯火昏暗,节俭了一辈子,唯有在案桌前舍得把灯火点得通亮些。
所以,当他知道宋惜惜为先帝朝时候的一些事情来,便领她进了书房。
听得秋蒙这个名字,他怔了好一会儿,回忆起,眸光渐渐悠远,也仿佛是带了一丝惋惜。
“他曾经是文帝朝和先帝朝时的禁军统领,那时候还没成立玄甲军,京城里的禁卫皆由他来统领,深得先帝重用,都说天子没有朋友的,但先帝例外,秋蒙年长先帝十来岁,先帝当他亦师亦友,先帝的功夫也是跟他学的,他和齐帝师,算是先帝的武文老师。”
宋惜惜听着,问道:“也就是说,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与先帝来往?”
“没错,那时候齐帝师还是少傅,一般选太子少傅,都会选学识渊博但稳重的,齐帝师是个例外,当时他才三十岁?不大记得了,但大概是这个年岁,秋蒙比齐帝师也小了七八岁吧?唉,也不大记得了,反正他们一文一武也十分要好的。”
穆丞相笑着指着自己的脑子,“糊涂了,不大好使,王妃将就听便是。”
宋惜惜道:“您说,年纪都不重要的,下官就想知道当年秋蒙为何会被降爵。”
这倒是引发了宋惜惜的好奇心,既然先帝曾将秋蒙视作亦师亦友,这份情意非比寻常,为何最后却闹翻了,还被降爵夺官。
穆丞相面有豫色,显然,这对他来说是比较难以启齿的。
“为何想知道?”穆丞相问道。
“事关要务,并非个人好奇心。”宋惜惜抿唇,微微心虚,确实也有点好奇心的。
穆丞相又问道:“可曾去问过齐帝师?”
“问齐帝师或有不便,想先来问问丞相,丞相也是不便相告吗?”宋惜惜问道。
穆丞相道:“既是与要务相关,那也没什么不便告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