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看戚大小姐能看出一朵花儿来的?”八宝觉得这是未解之谜。
因为他看戚大小姐的时候只会想,戚大小姐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抽刀捅人。
六斤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打了他后脑勺一下:“你消停点儿吧!”
正在这时候,满天烟花忽然炸开。
盛大的烟火晚会终于开始了。
戚元忍不住抬头。
满天烟火里,她忽然侧身看着萧云庭。
萧云庭也正好在看她,眼里同样倒映着满天星火。
他从身后圈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元元,岁岁年年,我们都要一起看烟火。”
烟花易逝,可是跟人看烟火的那种感觉是可以记一辈子的。
戚元轻笑出声:“好啊,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看烟火。”
她的目光清亮,扫了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
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啊。
只是不知道,这路人里头,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
不过不急,多出来几次,总会碰见的。
她缓缓勾了勾嘴角。
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戚元和萧云庭看烟花的同时,申先生奔波劳碌了一天,坐在房里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信扔在了地上:“废物!真是废物!”
郑宇虽然死了,但是他们在锦衣卫又不是一个人都没了。
可是这些人竟然都接触不到徐兴。
这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发现。
徐兴的骨头当然不可能会有锦衣卫的那些刑具硬。
但凡露出一点儿,都要出不小的事。
正骂的底下的人不敢抬头,申向高快步走进来了,低声凑在他耳边说:“爹,秦大人来了。”
申先生嗯了一声:“让他进来。”
秦苍吓得是罩着一身黑的斗篷进来的,一进来便直奔申先生,十分不解的问:“你们怎么还没走?”
不是说了吗?
快走啊!
最近京中设卡越来越严了,五城兵马司和巡检司简直是不分昼夜的在京中搜捕。
这么下去,申先生这些人只怕迟早要被发现。
秦苍真是搞不懂这些海盗头子们都是些什么心态。
活着不好吗?
非得一天到晚的折腾。
申先生挑了挑眉,根本没把秦苍的抱怨当回事,冷冷的问:“我不是问过你了吗?京营比武,你有没有别的消息?”
秦苍真是服了,他只是一个给事中,他知道的消息无非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
还能知道什么?
他憋着气:“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你们了。”
那就是说没有新的消息了。
申先生没有说话,目光阴鸷的盯着眼前的秦苍,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秦苍心里也有怨气的,觉得申先生实在是太不怕死了。
闹出这么大的事,给人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帮海盗头子,也不过是想赚点银子。
可没人真的想死,甚至官位都不想丢。
申先生若是还这么不知趣,那搜捕申先生的就不是朝廷了,而是很多不想暴露身份的人。
可现在申先生盯着他,秦苍却忽然反应过来,申先生眼里有杀意。
他吃了一惊。
幸亏这个时候,门又被敲响了,有人低声在申先生耳边说了些什么。
申先生这才垂下眼,看着秦苍:“京营比武,也不必你要别的消息了,可你的职位,跟戚震多走近些,做得到吧?”
秦苍迟疑着点了点头。
申先生便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不指望你做别的什么,也不为难你,我只要知道戚震的所有事。”
这一点根本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否则就是赶狗入穷巷了。
秦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答应了。
申先生摆了摆手。
垂下眼皱着眉头问申向高:“是真的?”
申向高低声说:“的确如此,是如意侯府送出来的消息,说是太孙殿下去了戚家,并且疑似带着戚大小姐去了正阳大街的宝鼎楼看花车游街。”
申先生冷笑出声。
还有心情看花车游街呢?
真是不知死活。
他的脸色带着几分讽刺和不屑。
更多的却是憎恶。
见申先生的表情,申向高有些紧张:“爹,是不是......”
“不是现在!”申先生头脑清醒:“这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正常闺秀,谁会在婚前待嫁的时候频频出门?半点都不懂得收敛。”
皇家现在也是没什么门槛了。
怎么连这样的人都能看上,未来还要做国母。
简直是笑话。
申向高抿了抿唇看着自己亲爹一眼。
他知道自家亲爹最是看不得女人高调出风头。
毕竟他们在东瀛呆的太久了。
东瀛那边的女人,除了生孩子可没有别的作用。
不过现在,听见申先生说还不是时候,他就知道申先生并没有现在就动手的想法。
他松了口气。
毕竟人手虽然是找好了。
可是到底最近风声鹤唳,现在动手怕是不好。
申先生垂下眼喝了口茶,同样推开窗户看着外头的烟火,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等着吧,她迟早还有出门的一天。”
戚元回家的时候,烟火已经放完了,她从马车里扶着萧云庭的手下来。
月色也很好,爱的人在身边,没有烟火也美好。
树影摇曳,他捏了捏戚元的脸,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带上我。”
戚元抬眼看着他,低声说:“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萧云庭才带着青锋他们走了。
戚震站在月亮门处咳嗽了一声。
他担心了一晚上。
现在看到戚元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
一见到戚震,戚元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挑了挑眉轻声说:“父亲不必担心,今天我们只是出去看了马球社的烟火,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戚震总觉得怪怪的。
说给戚老侯爷听,戚老侯爷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元姐儿在放线呢。”
正如之前戚震所说的那样,老是用同一种办法钓鱼,鱼也是有可能学乖不咬钩的。
但是,放长线就不同了。
他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完全没有戚震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