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熊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陆大海见孙女明显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语,又叹了一口气。
“那张英才,爷爷帮你看过了,人品才华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听闻此话,陆胜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爷爷,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我要自由恋爱!”
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倔强。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爷爷的苦心呢?”
听闻陆胜熊不愿意,坚持自由恋爱,陆大海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在孙女身上停留片刻,只觉得血压飙升,眼前一阵发黑。
这个孙女,越看越像个传统的江南闺秀?
陆大海苦恼原因还有很多,先是陆胜熊的长相,与南方女子大相径庭。
再是虽然美得惊心动魄,却也高大威猛。裸足就有六尺多高,比扬州城里的壮汉盐工还要高出两个头。
因为这副高大的身材,盐工们都叫她“熊姐”。
而且因为其父陆长江生她,又是将她当做男儿一般培养。所以陆胜熊从小习武,刀枪棍棒样样精通。
她对此也兴趣浓厚,其父将她当作男儿一般养也不是说说而已。甚至将家中的黑白两道生意都交给了她打理。
久而久之,她身上又染上了几分江湖气。
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陆大海这个白手起家的人,反而欣赏孙女的能力。
有她在,家业不愁后继无人。
可问题是,这江湖气未免太重了些。
自从掌管家中十里红楼的生意,陆胜熊遇事就真刀真枪地厮杀。身上伤痕累累,刀疤遍布。
起初,陆大海还挺心疼。后来他发现,孙女竟然乐在其中。
她不但以伤疤为傲,还找人在身上纹了一幅‘繁花乱舞’的刺青图。
这可把老爷子气坏了。他托人找求法者给孙女洗去刺青,谁知没过多久,陆胜雄又偷偷纹上了。
陆大海望着倔强的孙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至于自由恋爱吗...
陆大海对自由恋爱这事本没什么异议。他家财万贯,根本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孙女喜欢,哪怕对方是个穷小子也无所谓。
可偏偏陆胜熊眼光高得很。
一连串扬州城里的才子被介绍来,她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
“这个太瘦弱了,一阵风就能刮跑。”
“那个太斯文了,怕是连剑都提不动。”
“还有这个,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最后一个倒挺不错的,各方面都合适,聪明,会武功,甚至还是个求法者。可惜这小子是我店里的常客。对了,这王八蛋还欠姑奶奶我钱呢,让他还钱!”
……
陆大海听得直摇头。这哪是在找夫婿,分明是在找许愿机。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陆胜雄都22岁了。老爷子坐不住了,急得直跺脚。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这老骨头怕是等不到抱重孙子了。”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几十年前那份尘封已久的娃娃亲契约。
“就这个了!”陆大海一拍大腿,“先把人嫁出去再说。”
虽说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但陆大海还是谨慎地派人打听了张英才的情况。
看过照片,了解了经历,老爷子眼前一亮。
“好小伙子啊!长得俊,学问好。还算优秀,配我家熊熊正正好好。”
况且,张英才的爷爷张兴豪,还是他中年时期的挚友故交。
那时候的陆大海,还只是个走南闯北的小行商。虽说世道比现在稍好些,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依旧是强盗横行。
一次押运货物途中,陆大海遇到了张兴豪。这位小神通求法者虽说资质平平,但在凡人间倒也能自保有余。
二人一拍即合,张兴豪开了间保镖局,专门为商人护送货物。陆大海成了他的第一位客户,也是最忠实的主顾。
日久生情,二人成了莫逆之交。酒酣耳热之际,便有了结为亲家的想法。
只可惜两家孩子都已长大,只好将这份情谊寄托在尚未出生的孙辈身上。一纸婚约,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谁料后来,世事难料,张兴豪一家不知是遭人嫉妒,还是仇家寻仇,整个家族离奇丧生。唯有远在海外、在舅舅家游玩的张英才幸免于难。
因为怕仇家报复,所以张英才一直没敢回国,就这么躲了十几年。
陆大海暗中调查此事,却始终毫无头绪。时间流逝,他认为风声已过,便重新启动了当年的娃娃亲计划。
一来,是提携张家的晚辈,让他东山再起。二来,也是给自己的孙女找个好一点的归宿。
可说来也怪,当他下定这个主意之时。扬州城内就开始出现一些怪事,城内男女总是莫名死亡,白事连连,城内外一片愁云惨雾。
如此这般,又怎么能迎接好自己的姑爷?
而且这孙女也不让他省心,更糟的是,他那个倔强的孙女始终不肯点头。
无奈之下,他请来高人来看。高人断言,此乃定是不死尸作祟。
为了除尸,陆大海四处寻访能人异士,试图除尸。可惜,这不死尸狡猾异常,始终踪迹难寻。
甚至,有一次,他都请来了大神通者,结果没想到就连大神通者也寻不到那不死尸的痕迹。
走投无路的陆大海只得发动所有人脉,广邀各路求法者,希望能有高人出手相助。
期间,他就叮嘱孙女陆胜雄,要安分守己,为几个月后的婚礼做准备。
谁知话音刚落,陆胜雄就厉声反驳:“我不结婚!”
是的,陆胜雄不听他的话,也不能说完全不听,总之听的不多。
陆大海正欲发作,一名下人急匆匆跑来,脸色惊慌。
“老爷,不好了!水榭歌楼又出事了!”
陆大海眉头一皱,“怎么了?”
下人喘着粗气道:“附近又有常客离奇身死!”
此言一出,陆胜熊双眼顿时放光。
她猛地站起,椅子被撞得砰然作响。
“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
话音未落,陆胜雄已如一阵旋风般冲出大厅。
陆大海看着孙女雷厉风行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这个孙女啊,何时才能安分守己做个大家闺秀?
眼下又要去掺和这种危险的事,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玉石,将其对准自己额头,石中所存的影像便飞速在其脑海中演示起来。
这段影像正是三川镇中,三真法门与那赵炎战斗之时的景象。
很快,惊天动地的战斗演示结束,陆大海缓缓点头。
眼下,也只能期待这伙人能有真材实料了。
希望...他们不会辜负我的所托。
而此时三真法门众人则正在赶往扬州城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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