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暂时一更……
只是这刻许奉听了属下禀报,却愣怔了一刻:“按你们说法,这会陵城隍是个刚烈之辈,不堪受辱。一言不合,连禁军都要动手,这个时候,他又回来作甚?其中定然有着蹊跷,速速派人探查明白……
唉,若非是为了天下正道。为了天子,为了朝廷,为了天下苍生。我又怎么愿意和这城隍为敌呢?只要这城隍肯吃了这次的亏,日后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他。你去,把我这层意思,告诉他……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是,”这长史说着:“这是大局,不可用祥瑞为那窦氏妆点门面。如今这窦氏已经如此跋扈,已经侵凌天子。要是再让他得了祥瑞,说不定就要起叛逆之心,行那篡逆之事。为了天下大局着想,别说委屈他这个城隍了,便是牺牲了,也是应该。毕竟,也是读过圣贤书的!”
许奉微微颌首:“就是这话,你去吧……”
这话音都刚刚落下,便听到许多嚎叫,惨叫之声发出。在这暗夜之中,就格外让人心惊胆战了。
“司徒,不好了。那城隍居然造反,派人杀过来了!”
“什么?”这司徒便是一愣,根本没有想到过会有这般事情发生。
就听着院子之外吵杂成一片,更见着箭雨如同飞蝗一样的落入下来。原本看着威风凛凛,护卫在外面的禁军士兵,一个个惊慌失措,躲避箭雨。
这是阴沉铁所炼制的长箭,上面有着阴气鬼气。射中活人身上,阴气侵入,不仅剧痛难忍。更是侵蚀活人阳气。便是不死,也要大病一场,甚至运气转衰。接连倒霉。
而且,这箭对于活人来说。威力虽然不是太大。但是却是铠甲防御不住,这禁军看起来厚重漂亮的铁甲,便无一丝防护用处。
见着外面大乱,里面的几个漂亮娇柔的侍女也都混乱了起来,跟着惊恐尖叫。里里外外都是慌乱成一团,鸡飞狗跳。
这些禁军对此畏惧十分,见着这箭雨射来,慌乱成一团。纷纷躲避着,如同赶鸭子一般。
堂堂帝国禁军,护卫天子和朝廷的最为精锐部队,居然露出这般丑态。被一些鬼兵吓成这个样子!许奉见了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手脚发冷。
只是远远从着窗口看了一眼,司徒许奉就感觉到了一股愤懑来,胸口都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更有着一种羞辱的感觉!
这可是朝廷的禁军,是朝廷脸面!
许奉正要爆发,便有着护卫的五品建节将军冲入房中,一把抱着许奉躲开窗口。将窗户放了下来。一边苦口婆心的叫道:“司徒,窗边危险啊!这是鬼箭,带着阴气的。十分危险啊。司徒……”
“你带的好兵!”许奉气的手上发抖,差一点士大夫的气度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气急败坏之中,恨不得一巴掌就扇在这建节将军脸上去。
自己真实瞎了狗眼了,从禁军之中挑选出这么一只人马最是精锐的来。却不料只是银样镴枪头,完全样子货。看起来光鲜,实际全无用处。
先是那个百将,被这鬼兵赶走,都居然不敢还手。这刻。几百精锐禁军,在这鬼兵的攻击之下。居然如此不堪。许奉就觉着自己的脸上,似乎就被人火辣辣的甩了一巴掌一般。
“司徒。这个等下再说。这些鬼兵杀进来就不好办了,我等着司徒先逃出去再说……”这建节将军忠心耿耿,说着。
这许奉就彻底骂不下去,一腔怒火便化作凄凉,猛然间就抱着胸口直翻白眼儿。
“司徒,司徒……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们啊……”
便是在这司徒许奉住处一派鸡飞狗跳,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刘易就已经回到城隍寺之中,见着远远传来的哄闹。不由一笑。
“神君,今夜之事,不会太过分了吧?”县令忧心忡忡的问道。
刘易没有说话,却听范贞只是一声轻笑,轻松的说道:“怕什么,难道今夜之事,他还有脸说出去么?”
诸人都是沉默,换了自家,堂堂三公。被这鬼兵欺负到头上,也还真没脸开口。
心中都有些发寒,想着堂堂三公,今日受到这般屈辱,真有些怜悯来着。
今日事情,若不是有着范贞在其中穿针引线,让县令调开外面护卫的县兵。想要这么成事,还当真没有这般容易。
“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许公是当朝三公。我等是万万不敢怠慢的!”傅正淡淡的说着,滴水不漏。却咳嗽了几声,显是身体却不大好。
此人早就摆明了车马是大将军窦冀的党羽,又有着范贞关系。这就能够和大将军窦冀拉上关系,却也是刘易行事如此毫无顾忌的原因之一。
也算是新投靠,需要交纳的投名状了!
“哼哼,若是前代的三公么,自然是天子之下,满朝之上。”范贞却不屑,似乎就完全忘记了自家老子也是三公之一的司空,自家也是公族子弟。
“但是到了本朝永平年间之后,这三公也就充位而已。一旦有着灾异,便是就只有一个黯然下台的下场。”说着,语气之中就带着些不屑。甚至有着几分自嘲。
所谓永平年间,便是两百多年前的时候。原本王朝大厦将倾,已经运行到了极致,天下怨气就要爆发,朝廷倾覆。
但是永平皇帝夜梦金人,派出使者前往西域求法,迎来胡教。帮着镇压了怨气,这才有着大虞后续两百年的气运。
只是从此之后,本朝皇帝却就开始短命,外戚和太监势力开始兴盛。
原本那辅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的三公。就开始变得越来越鸡肋。天下间一旦出现各种灾异,按照原本传统,这是上天示警,皇帝、丞相都要引咎自责。
但是从此之后,天子却就把罪责推向三公,故每有水旱等灾,三公常被策免。所以范贞才说三公有名无实,备员而已。
名头虽然贵重响亮,但是实权却是不大。这语气之中,甚至带着自嘲。便仿佛在说,自家这种所谓公族子弟,也就是好听的名头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