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等刘易的催促,范锋诚心跪在地上,想起祖宗创业,何等英姿飒爽,留下如此丰功伟绩,心中就有着一股崇慕。
不由自主的就开始祈祷起来,这一次,心中甚至不用观想天帝法相,法相就在识海之中显现出来。
口中呐呐的诵读经文,内外法相几乎合为一体。恍惚之间,神像之中,就射出了一阵光芒来,直接射在范锋识海之间。
恍恍惚惚之中,范锋行走无穷的云潮生灭之处。忽然前方喊杀声震天,眼前雾气却是一散,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校场来。
无以计数的金甲神兵,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阵,正在演练。各种神光照耀,纵横之间,光芒几乎把四周都给耀花。
范锋麻木的向着前面走去,却见这校场无边无际。那金甲神兵同样是无有尽头,也不知道其中有着十万,百万,还是千万。
最终穿过这一切,来到一片巨大的宫殿之外。
范锋所见,伯府就已经足够壮丽。经过十多代的不断扩建增修,占地都由七八十里。其中为人称道的标志性建筑数不胜数。
而同眼前的这座宫殿相比起来,却就根本就只算是茅草棚。
眼前宫殿宛如是巨人所居,便是外围的宫墙都高达百丈。行走在那城门之中,对比的只有蚂蚁一般的小。
一路行来,排列的无数兵将都对范锋视而不见。任他走到一个巨大的宫殿面前,这座宫殿恐怕就足有一座山那么高,笔直的插入空中。
然而四周却是一个无比辽阔的白玉广场,居然衬托的这宫殿,猛然之间不见其大,只见其雄伟来。
便见则此处。无数神兽兵将分列两边。中间两排文武神吏,排班蔓延。每一个身上的神力都是浩大如海,澎湃不休。
每一个强大的。都是随手一个小指,彷佛都能把范锋给碾碎。
然而。他们并不是最为惹眼的。最为惹眼的是在白玉石阶之上,为无数宫女护卫,捧着无数法器所拥的,一位天帝。
似乎其一个人的力量,就足以把数以百万的各路大神的气息尽数压下来,通天彻地。
“这是御门听政,这是天帝大朝……我居然来到了天宫之中……”范锋毕竟出身不凡,见多识广。一下子醒悟过来。
却见着天帝似乎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一股庞大的力量,似乎就涌了过来。
下一刻,范锋就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依旧还是做在小祠堂之中,汗如雨下。
然而,却有着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他身上不断流动着。
范锋心中依旧还沉浸在刚才的见闻之中,心中震撼的无与伦比。天帝的强大,数以百万千万计的天兵神将。这是一股何等浩瀚的力量,足以扫平一切。
“父亲当真是利令智昏了,大楚天子为天帝在人间的行走者。我家虽然也是宗室。算起来也是天帝血裔,但是毕竟是外家。
而父亲现在野心滋生,居然有着不轨的念头。这是何等愚蠢。简直是给家族惹祸。若是再这般挑衅朝廷,总有一日,我们这东海伯的基业,都要毁在这个死老头子手里……
不行,这等基业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我东海伯这一支所有人的。不行,不能让所有人都陪这个死老头子一起去送死!”
范锋心中转着念头,这念头就如此强大。大楚立国两千七百多年。一切权威早已经深入人心。地方纵横数万里,麾下藩镇数百。更是拥有数亿的人口,几百万的大军。
如此强大的力量。又哪里是东海藩所可以对抗的?
更何况,还有天帝在上。万一惹得天兵出手。却又如何?
却不觉走出了小祠堂,向着云生院的方向而去。
刘易高踞天宫之上。目光却看向了凡尘之中的所在。
随着他一挥衣袖,数以百万的文武神将官吏,山呼拜舞,恭送天帝。接着在侍卫导引下,分班离开天宫。
而那些手下心腹大臣,却是跟着走入大殿。御门听政,不过只是仪式而已,真正商讨事情,却不是那么多人之中可以商议。
“天帝,如今下界汹汹,那些炼气之士有些不稳之像。”甘池君恶狠狠地说道:“我等要不要发下天兵,剿灭一切练气士?”
“是啊,这些练气士自称为仙。却对于我等神道统治一直不满。居然私下支持那些海外藩国,意图谋反……”
一个个神将官吏尽数发表意见,都是气势汹汹,要尽数扫平那些练气士的。
刘易却无言语,半晌方才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说着身上光芒一闪,消失不见。只是让满殿的各位心腹大神,尽数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看起来,一个个心中,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愤怒。
范锋麻木的走回云生院,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挡住了道路。
“大公子,且请留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道。
范锋皱着眉,打量着眼前拦住自己的家伙。
这人十分面生,穿着管家的衣服,身边带着两个游戏面熟的仆役,拦住了他的去路。
范锋一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他这个大公子再落魄,却也从来没有下人,敢这般对待他,一时间就有着一股怒气生出:“瞎了眼的奴才,想要找死么?”
这人却不动怒,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公子息怒,小的是职责在于看守小祠堂。想来大公子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小人,不过,最近祠堂之中丢了东西……还请大公子让小的搜查一番……”
“你!”范锋勃然大怒,心中却是冷笑起来。这是把他当成贼了!
看来,今日之事,却就是安排好的,这根本就是专门针对自己的了!
心中冷笑,脸上却做出惊怒神色来:“好你个奴才。居然想栽赃陷害我……”
这管家城府再深,却也被范锋左一句奴才,右一句奴才的给骂的心头火起。
眼见着范锋嗓门越来越大。虽然这附近僻静,但是却也怕闹出动静来。顿时冷笑一声:“多说无益,大公子还是乖乖的让我检查一下的好!”
说着,一步步向着范锋走了过去。顿时让范锋脸色一变,这人只不过走了两步,身上气质顿时大变。
这刻虽然穿着管家的衣服,但是却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度。
随着那脚步一步步走过来,便自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压力来。让范锋呼吸一滞,生出一种难受无比的感觉。
彷佛那每一步的节奏,都正好打乱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来。
“该死,想不到为了对付我。还真下本钱啊,居然派出了这种高手来。好狠毒的心,居然是想要全凭气势来击垮我,废了我的功夫……”
范锋心下雪亮,简直这人一步步的走过来。气势直接压迫,居然不打算动手,而是单凭气势就把他压垮。
随着这管家越走越近。那气势每走一分,便是强大一分。彷佛这管家的身形也都在不断高涨,变成居然一般。把阴影压了过来。
范锋心中冷笑,这般高手,气势居然外发逼人。绝对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若是进入小祠堂之前,还当真不是他对手,说不得就会被其完全击垮心志,从此变成废物。
但是现在么……刘易装成惊骇模样,一步步的往后退去。脚下一绊,就摔倒在地。
那人更是走到近前来,气势陡然再次高涨。一掌向着刘易的顶上拍来。
却在这个时候,刘易眼中冷光一闪。一道剑光,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刺入这管家胸口。
“你……”这管家眼中闪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浑身气势陡消。
却被范锋咬牙冷笑了一声:“白痴……”
双目一凝,神光爆射,射入那管家双目之中。下一刻,那管家的心就已经沉入谷底。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就突破了炼神的境界?便是从娘胎之中练剑,那也才多少年?
然而一个念头闪过,刘易已经冷笑一声,剑上微微一抖,便在其胸中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来。
“啊……”两个仆役,根本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般情况。吓的一声大叫,转身想逃。却被范锋一剑一个,结果了去。
杀光了这三人,范锋方才冷冷一笑,高声叫道:“救命,快来人啊,有刺客!”
却倒转了剑锋来,在自己肚子上狠狠地刺了一剑。鲜血很快的从伤口流出,打湿了衣服。
很快,远处听到动静的护卫们扑了过来。范锋方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等着范锋醒转的时候,屋子之中已经亮起了灯。
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屋子之中响了起来,透着一股子从牙缝之中传出的冰冷来:“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范锋微微张开眼睛,见到了几乎几个月都没有见过的范长生。
这刻见着范长生背对着自己,冷声发下命令。
却听有人压低声音说道:“君候,大公子身上的伤势颇为可疑,倒好像是自己……”
“嗯!”范长生目光转了过去,目光不带着一丝温度,淡淡的说道:“我让你说话了么!”
那人顿时浑身冷汗直冒,范锋认识,此人正是范长生身边的亲信高于。
范长生冷哼一声,转身出屋子。
“瞧不出你这父亲对你还是颇为关心的!”刘易的声音在范锋脑海之中响起:“就算是明知道有疑点,却也是要为你出气……”
听了这话,范锋就冷笑起来。他的父亲脾气,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这哪里是关心他了?
再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范长生是如何的心高气傲,掌控**又是如何的强的离谱。
出了这般的事情,并不是对范锋有多么关心。而是范长生自觉有人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而已!
那一剑,范锋就是故意露出老大的破绽,就是要让人看出他是自己刺的。
越是如此,范长生越是会震怒。会怀疑,自己对于府中的情况是不是全部掌握了,他的大儿子被人逼到要自残才能自保的地步。
这会让范长生怀疑,是不是很多情况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联合上下来蒙蔽他。
这才是范长生真正最为在意的!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范长生不容许权力出现一丝纰漏。
范锋可以想见,整个伯府之中,很快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小贼如此可恶!”杜夫人气的银牙暗咬,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范锋给杀了。
但是现在高于站在她的面前,十分恭敬的说道:“在下也是奉君候之命,前来彻查,若有得罪夫人之处。还请海涵。那两个小厮,似乎都是夫人属下,为什么变成刺杀大公子的刺客,还请夫人给个说法……”
虽然高于表现恭敬,但是杜夫人却觉着棘手的很。
这个高于是范长生的心腹,又是他身边的一条恶狗,轻易不会放出,但是放出去就是为了咬人。
这刻,高于虽然面子上恭恭敬敬。但是杜夫人知道,这次不大出血,恐怕是过不了关了。
想不到那个小贼还当真是个人物,不仅把李先生派去的高手给杀了,而且狠心给自己来了一剑。
这一剑,却就把她给放倒火堆上去烧了!
“对了,忘记提醒夫人。东来院也派人去搜查了……”高于带着恭敬的笑容提醒一句,意思是说赶紧拿出够分量的替罪羊吧,要不然……
杜夫人狠狠咬牙,幸好这个高于还给她几分面子。让她自己交人,若是让这高于亲自动手,怕是自己属下的人手,都要损失七七八八了。
“我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好像是我手下钱管家的人……”
高于淡淡一笑:“钱管家么,恐怕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把刺客带进来。夫人不如再好好想想……”
什么意思?一个钱管家还不足够?
杜夫人一下子脸色再变,正想发火。却听高于悠悠一叹:“这次君候很生气啊!”
一听这话,杜夫人心中便是一寒。难道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