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庄珣便不喜欢被动,无论是面对冠军侯吕不良还是其它对手,即便情势再不好他也还是喜欢主动出击,不是说这样一定就可以胜利,而是庄珣性格如此。
那道蓝色光芒仿佛从天而降,威力无匹,夹杂着尖锐的破鸣声,不是剑,却胜似剑,男童惊惧地望着愈来愈近的攻势,躲不开,躲不开!
嗤!
没有手起刀落那般行云流水,也没有一剑飞仙那般飘逸优雅,独有的,是连死后的最后一声呜咽都无法出的寂静。
庄珣,直接把男童的头砍开了,从天门处,绽放着璀璨光芒的手刀倾泄而下,红白之物飞溅,然而少年那张小脸,静如止水,没有任何变化。
前方握剑横立的陈夕客微微赞叹:“好小子,只这一手,光光是这份异于常人的沉着,近乎冰冻凝固的冷静,此子未来便前途无量,如今看来,那仙法《斩神剑》,仅仅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大头男童死不瞑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会这样死去,而且还是死在自己一直不在乎的一个小人物手中。
就在尸体倒下的一瞬间,后方的巨大楼阁也轰然间倒塌,那一簇簇漆黑长如同群魔乱舞,最后竟是带动着坟墓飞向远处,眨眼间不知所踪。
“这束长显然是活的,只怕生前这主人的实力也强得难以置信,不知又是怎样的修为?”陈夕客眺望着长遁去的方向,他自然不可能去追,只能微微感叹。
远处的庄珣深吸一口气,定睛望着自己右手缓缓黯淡下来的蓝光,虽然还是有些疑惑,这说是仙法吧,不像,更像是兵器。
“等你突破至先天境就明白了,眼下的你使用它就像是拿着一块珍贵的兵器材料在砸人而已,我听闻这个仙法领悟可是非常困难的,当然,凡是仙法皆是如此了,当你真正领悟其精髓后,自然能够挥更大的威力。”陈夕客似乎看出了庄珣在疑惑什么,微微一笑道。
庄珣点头,不是这仙法古怪,而是自己实力太低,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陈夕客往四周望了望,“这个地方可以说除了我们两人以及那座会飞的坟墓,其余全部都是虚幻的东西,就连那楼阁主人也是,只不过它的虚幻略有不同,它本是真实存在,不过是以念头存在罢了,但在这虚幻的地方却拥有实体。”
庄珣微微感叹,但是他也明白,这不过是大千世界中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对于陈夕客这等见过大世面的人来说这些算不得什么,因为后者一直感叹的是创造这方世界的神风前辈。
“结束了就尽快回去吧,我估摸着过阵时间这里可能会有大变化。”陈夕客微眯双眼抬头望向那昏暗的“天空”,尽头处什么都没有,只是愈来愈暗。
“嗯。”庄珣深吸一口气,这地方说到底对于他本人来说终究是个梦,虽说不是梦见瑰丽大世界这种,但也为其增添了一笔丰富的人生经验。
“自己寻个地方睡,一般睡着之后都可以回去。”陈夕客再次道,旋即自己也轻吐一口气坐在了地上,从腰间掏出一壶酒往自己嘴里灌。
“好的。”庄珣再度点头,旋即便回头寻思找个地方睡觉,又想起一个问题,转身问道:“此番来到这我,一个朋友也来了,不过她在离开那座阁楼时,那楼阁主人便将她送离开了,但现在看来,只怕还未出去是吧?”
一开始庄珣以为这个地方的主人就是那楼阁主人,但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两回事,那楼阁主人相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也是个来客而已。
陈夕客听到后一愣,旋即闭上眼睛,一阵后方道:“这个地方除了我俩已经没有生人了,我猜是那楼阁主人在这个地方呆了太久,琢磨出了一些送人出去的方法也说不定,毕竟,这个地方只是进来难而已,出去就简单多了,简而言之,胡神风前辈只是不想那些与他实力相般的人进来,我们这些应该还不在他考虑之中,因为对于那束长来说,我们显然是被其追杀的对象。”
“哦。”庄珣点头,只能看她运气是否足够好了,自己该做的也做了,这样也不能幸存那他也没办法了,想到这,庄珣转身往前走去。
“等下。”陈夕客喊道:“我们在这相遇也算是缘分,出去后能否再次遇见我也不知道,既然你都叫我叔了,这东西你收下,哈哈哈!”
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流华闪耀,上书“赤霄”两个大字,笔法苍劲,如虎如龙。
“这是什么?”庄珣好奇道,这玉一看就是上等货,只怕自己皇库能比得上这块紫玉的东西也寥寥无几。
庄珣显然对这玉器没什么研究,有些自大了,若是让行家看见了,只怕会道天上地下仅此一块,端的世间稀罕品。
“一块烂令牌而已,到时候有用就用,没用就扔掉,我算是为自己积点德罢了。哈哈哈!”陈夕客摆了摆手,大笑起来将酒灌进嘴里。
“哦。”庄珣收下,令牌这种东西他见得多了,就这分量的令牌,只怕是跟陈叔背后的势力有关吧?不然的话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气氛沉默了起来,庄珣也找了个地方躺下,神色古怪,睡着就能回去?太玄乎了吧?
……
河间郡。
此时已然是黄昏时分,良人归家之时,原本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也只零落几人而已,都是一些出城一天回家的人,神色疲惫。
宋禅云一醒来便现自己躺在床上,睁眼望去,房间布置格调优雅,当目光望到门口时,看见一张房号牌子,才清楚这是间客栈客房。
“我怎么会在这?”宋禅云摸着还略显晕痛的头,她只记得刚刚走出那楼阁门口时,似乎有一道极为强大的拉扯力在撕扯她,待她醒过来之时,人已经在这里了。
一声“咯吱”,门被打了开来,是那一直追随服侍少女的老嬷,看到宋禅云醒来后,老脸顿时铺了开来,心中大石也落了下来,快步走了过去。
“公主,您可把老奴吓死了,突然在街上晕倒。”老嬷满脸关切地望着宋禅云,拿湿毛巾擦着后者洁白如玉的额头。
“清关,这是在哪?”宋禅云自然也是有些许愧疚,但也不能把事实说出来,因为即便是亲身经历过的她自己,眼下对于所生的事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这是河间郡的一家客栈,公主在于那老头聊天时,突然就晕倒在了地上,而那老头竟然不管不顾就离开了,老奴心急公主性命,便马上将您带到医馆处,但却没人能诊断出公主犯的是何病,可怕老奴吓怕了,还好公主现在醒了过来,真是谢天谢地。”老嬷满心开怀道。
“那老爷爷呢?”宋禅云立马问道,竟是不顾虚弱身体强自坐了起来,神情急躁,要是想救他,只能指望那老太爷了。
老嬷摇头,“将公主安置好后,老奴也曾去寻过,但却没找到,只怕已经离开这河间郡了。”
“快去找!”宋禅云思忖良久立马道,眼下一定要找到那老太爷才行!
老嬷神情一凛,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公主会这般着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赶紧道:“那公主您好生养着,老奴这就差人去找!”
说罢老嬷腿脚也快,显然也是个练家子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随身陪在宋禅云身边。
待至老嬷离开后,宋禅云才呆呆地望着门外,神情呢喃:“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