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金身蚂蚁出现的那一刻,燎原便手段狠辣地将另一个妖卵中人斩杀了,那股浓烈之极的煞气告诉他,这新出现的敌人一点也不简单。
庄珣能够感觉到,这新出现的金身蚂蚁,反而更给他一种浓厚庄严的生命气息,之前那些妖卵中人则不然,而那些骨架蚂蚁则可以说是傀儡无疑了,虽然似乎是有智慧。
然而他也明白,即便是草木,如此存在千年也会开启灵智,这些骨架蚂蚁生出智慧再正常不过了。
“这似乎,是叫做东皇金身蚁。”
在第一眼看到这金身蚂蚁之时,庄珣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无法修炼的他,对于一些志怪之说是最感兴趣的了,曾因为皇子的身份而号召整个大乾王国里的一些有头有脸的说书先生来为自己讲妖邪鬼怪的故事,自己同样也极为喜欢翻阅此类古籍书籍。
而这东皇金身蚁,是作为在《山海杂注》里头都有重点描述的妖兽,其在妖族当中的地位也同样极高,传闻这东皇金身蚁的先祖是吃了鸿蒙精气从而得了开天辟地的造化,身具百术,无所畏惧。
即便是传闻有所夸张,也定然是因为本身强悍所以导致人们过于畏惧从而有了比较有渲染色彩的描述。
到了最后,庄珣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在儿时翻阅过的一种妖兽。
“要小心,这东皇金身蚁天生天王,极少数出生时更拥有着神王境大能的造化,传闻其先祖来自冥府,长于人间,身具冥府的一些妙天手段。”
庄珣目光谨慎凝重,虽然卷中记载东皇金身蚁基本上出生只是天王,但眼前平静无比的这只却给了他神王境一般的压力,实力绝非一般。
双方似乎是处在了你不动我不动的状态,然而,当那东皇金身蚁看似随意的一个起手,却是让庄珣与燎原都目光骇然了起来。
那种平静下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块大块的山石,即便洪流暴雨,也无法将其浸湿淋湿,我自岿然不动。
这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才会出现的一种道象,世间道象万千,但都殊途同归,诸如淋不湿的山石,或者一根纤细无比脆弱之极一扯就断甚至都看不到的线,但却钓起了一块重达千钧的石头,亦或者他的太阳从西边升起,九天瀑布回流等等,这些都是属于一个人的道象,给人的感觉是无比非凡的。
“这是道象,还记不记得,此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庄珣目光一动不动谨慎地望着那起手的金身蚂蚁,这明明是一只妖兽,却给人一种道家高人的感觉。
燎原微微点头,那是在青云大会的最后,出现的那一批神秘黑袍人,每一个手中都抱着一个古朴的黑色骨灰盒。
庄珣记得,那些黑袍人乃是光阴冢的朝圣者,当年见到,就连武神殿殿主风城绝以及大先生等人都不敢有所动作,只能静静地站立的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神秘黑袍人将天妖老头的尸体带走。
这同样是修行出了道象,仿佛是一大群淋不湿的黑色山石,能够随意做他们想做之事。
东皇金身蚁简单的一个起手,却蕴含着道意十足,特别是庄珣,此前在通天神国有幸掌握了一丝天道之力的他,对这种道象更有着深刻的认识。
他的那一丝天道之力终究是外道之力,而不同于这由自身修行而来的道象之力,他的天道之力可以呼风唤雨,然而这自身觉悟而来的道象之力却可真正地与天道作对,譬如那些光阴冢的朝圣者就像是一群暴雨也淋不湿的黑色山石,这就违背了自然之道,因为这世间不可能会有淋不湿的山石。
道象之力来源于天道,世间强者有各式各样的象征,比如有些人掌握了稀罕的传说的意境,就像庄珣的刀剑意境,也有些人在天王境身披六丁六甲天王,就像燎原,同样有些人在神王境阳神偷天换日潜入冥府胆大包天凝得了冥府大念之物。
这诸多都是强悍的缘由,而能够开悟道象之力,同样是站在了上乘的境界,同阶当中也只能上乘对上乘。
个人之所以能够形成如此道象,正是因为这冥冥之中与天道有了不同的轨迹,换而言之,能够真正开悟道象的无论是人还是妖,已然踏入了逆天的行列。
这逆天,并非言语上浩瀚的意思,而是真真正正开始有了不同于天道的轨迹。
因为直到现在,无论是庄珣还是燎原,其实都是在天道的包容之下修行,便是修行再逆天,也不是真正的逆天。
正如那些光阴冢的朝圣者,能够杀死光阴,葬送光阴,因为这是一群拥有道象之力的人。
这时,原本静寂的洞窟突兀黑压压沉重了起来,庄珣知道,这是无形的道象,而在这冥冥之中,他看到了逆水行舟,这是那东皇金身蚁的道象,而在这当中,庄珣确实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明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其瞬间想起了自己融合的那缕天道之力,那里一股无比寂静但却有极为跳跃心悸的力量。
“这道象之力,严格而言其实也是天道之力,只是比天道弱得太多太多,中间便是能够逆天,也是因为天道给了其任性的资格,这就像是一条细小的河流,就算是再怎样挑动风云,也不可能影响得了浩瀚的大海。”
“只是,无法影响天道这等大海,但要伤我们就简单得多了。”
无论是庄珣还是燎原,都感受到了那股冥冥之中碾压自身的力量。
“先上!”青筋暴突的燎原骤然大喝一声,全身力量暴躁,手中拳法转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东皇金身蚁杀了过去!
这等道象之力是他头一回觉得有不好的征兆,一直以来,燎原都信天,他其实比谁都信,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冥冥之中比任何人都得到天道的眷顾,所以这能够与天道作对的道象之力,他毋庸置疑是极为敏感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这是他们的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