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刚刚开始修行,竟然就达到了一百里的地步,莫非我这是顷刻之间便已至顶峰了不成?又或者说,我这一百里不过是刚刚起点??”
想到第二种可能性,庄珣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这要是真的如此,那可就无比恐怖了,毕竟就连神川大师兄以及仙侠曹绝官这等百域盖世之人物,在天王境时也不过一百里的距离,而后便无法寸进,精进实力突破神王境了,但自己如今,虽说已然突破到了天王境,但也不过是天王初期的实力啊!如此的话,这神魂天地感应的距离,断然也不会是巅峰啊!
个中变化令得庄珣心底有些惊惧,或者说,这实在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若是换做在精舍之外,神魂并未这样的能力,这也与神魂本身无关,而是精舍外的世界,不同于精舍当中万物有魂,仅仅只能算是万物有灵,这也是二者的区别,精舍中的世界,是更为天地所凝练的世界,所以也就显得珍贵异常了。
然而庄珣本身也是经过了一些风浪之人,虽心底极为震撼,但却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神情,但他同时也明白,这件事恐怕还是不要跟神川大师兄说的好,这感应的东西,也就与他自身相关,不说的话,别人也不清楚。
只不过大师兄是何许人也,他到底还是猜出了一些,“为自己神魂感应的距离震惊了?你这神魂非同一般,哪怕是神庙典籍当中也未曾见有记载,兴许也是与你的遭遇有着极大的关系,毕竟,在突破天王境成功之后便被人以狠辣手段强势镇杀,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也就死透了,哪怕他身具辉煌神莲的种子,若是没能再外头的莲池当中生养,仍旧只有死于非命一途。”
大师兄这话也说得很明白,庄珣有此境遇,皆是一些机缘之巧合加巧合所形成的,这数种罕见至极的偶然碰撞在了一起,形成了他当下的魔佛龙首神魂,古往今来,恐怕也寻不出第二个了。
当然,既然有庄珣这般的造化,那偌大世界当中,定然也有着更加多的光怪陆离,神川大师兄虽见多识广,但到底而言是陷在了百域当中。
“嗯。”庄珣微微点头,也在心头琢磨该怎么说出来,然而这一百里的距离委实有些惊人,大师兄虽然可能猜测到他的神魂距离非同一般,但恐怕也猜不到这百里的距离。
于是,他斟酌下了道:“神魂距离,已达七十里,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饶是如此,听到庄珣所说之后,大师兄脸上仍是出现了一些惊讶之色,他原以为至多也就五十里左右,毕竟往后的神魂修行才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大大精进神魂本身的路途,到了天王境,自身修为仍是至关重要,但神魂修行同样也无比重要,这就等同于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够继续突破下去。
不像后天境到先天境,乃至于先天境到真仙境,这里积攒的,多是自身修为的实力与根基,只要精神保持旺盛,念头之力便能够得以强大,但天王境之后,神魂可就算是真正脱离物外的一种造化了,也是实力更为强大的根本,所以这一刻,自身修为与这神魂就需要齐头并进了,修行自然也就变得更加漫长,乃至于许多人一生都会自此困在了天王境,终生无法再突破。
随后,大师兄才微微点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神魂的奇异了,你在此继续修行下去,达到一百里问题似乎也不大了,甚至于,可以试着去突破这个距离,辉煌神庙当中,无人有此能力,我当年修行至一百里便停下了,继续下去,仍会有所成,只不过恐怕需要耗费极长极长的时间,乃至于到最后有可能修为都无法寸进了,所以便寻求突破了。”
说到这时,大师兄似乎也是心有遗憾的,然而他也明白,各人有缘法,所以就不去强求了。
庄珣心领神会,虽然有些愧疚没向大师兄说出自己的真实距离,毕竟这实在太吓人了,恐怕到时候反而会被当成异类看待,加上他本身神魂魔意更为汹涌,这要是让辉煌神庙的其他佛陀知道了,对自己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对了,大师兄,这精舍当中,可还有人?”庄珣问这话是用肯定的语气,他也发现了在三十里外正有一个年轻男子正盘坐在草原之上。
这就是神魂在精舍当中的力量,也正因为这处世界平和,所以神魂的出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若是换了外头的世界,若是自己的敌人一阵尖锐至极的吼叫,都极有可能对神魂造成大的损伤,所以神魂在外面的世界是要非常的谨小慎微的。
神川大师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左边,斜阳的遭遇他自是清楚无比,然而他也知道,现在万万不能让仇恨完全将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给遮蔽了,所以才将其带入了这世界平和的精舍当中,便是为了让其先静下心来。
“你先在此地修行一些日子,不会太长,到时候,我想让你替我去做一件事,也是跟那个人有关,只是他此刻,状态并不是很好。”
庄珣没有拒绝,大师兄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再加上,他也对大师兄口中所说之事感兴趣,毕竟,大师兄作为殷商域第一人,应该极少这样去摆脱别人帮他做事吧?
……
浩繁夜空,孤星点点。
西北边陲,圣光耀世,似是有龙腾于黑暗,又似是有滚滚江潮风暴隐于黑暗一般,圣光一出,万籁俱寂。
圣山之下,连云十六峰,均是瑰丽卓绝之景色,哪怕是荒漠戈壁之地,却是生机盎然,绿意浓厚,铺天盖地的清幽森林连绵不绝。
光是此景,就足以令世人信服,西方国教,当真有改换天地之能耐,日月星辰都无法媲美。
明月高照,然而此时,在明月之下,风声烈烈,一道瘦弱却挺拔的身影却是静静地立于空中,时而望着下方的耀眼圣山,时而又目及遥远的东方,辉煌神庙所在的方向,似是带着怀念,又似是带着其他,多是惆怅,无法言明的眼神与表情。
而此时,又有七道身影出现在了此人身后,齐齐恭敬地喊了一声:“九禅师兄。”
前方那道瘦弱身影没有回头,望着下方兴盛国教,眺望远方之朔月。
“世间理想之路多为孤寂而幽暗,如明月独照,纵有白日辉芒普世之志,却往往囿于现实而不能及。然则若因志道受阻而不前,岂不将如朔月之弃人于黑暗,于心何忍?”
声音低沉而沧桑,带着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