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明明已经一肚子火了,却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忍住,忍住,再忍住。
反正现在是青天白日,而且是在酒店大厅的咖啡厅里,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轨的举止。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再过五分钟,他还不将话题回归到公事上,这个合约她不要了,免得又像上次在香港被那个TW老色鬼骗了。
“石总,这一份是我们公司新型材料的产品类别及特性,后面附有报价清单,我现在——”
“花小姐,急什么啊?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胖胖的石老头打断了她,伸出一猪手近住她拿着资料袋的纤手,边轻佻的捏了两下她的手背。
花蕾只觉得浑身窜过一阵恶寒,想要挣脱,死老头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石总,请自重。”花蕾好几次想将手抽回来,都被死老头出奇大的力气紧紧地抓住了。
“花小姐,我可以马上跟你签了这个合约,但是——”
花蕾一怔。
“你得陪我一个晚上。”
“抱歉,我不陪——”睡字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胖老头一声惨叫,脸上已经被人泼了一杯热烫的咖啡。
“石总,要找人陪睡去夜总会比较适合。”
岑容臻冷冷地盯着捂着脸从椅子上冲站起来的石老头道,再看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女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岑容臻,你这个混球,竟敢这么对我?”老头子想冲过去,但是脸上的烫伤让他顾及不暇。
“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帮您叫救护车?”本来正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要给另一位客人送去的服务生在半路被别人截了去,还拿来‘行凶’的行为已经吓了一跳,如今回过神看到这位老先生一脸痛苦地捂着脸的样子马上关切问道。
“没看到我被烫伤了吗?还要问?你们咖啡厅是怎么回事……”
虽然被烫伤了,但是石老头还在那里一边不停地咒骂着,没一会,咖啡厅的经理及另两名服务生也围了过来,没空去想岑容臻为什么会出现,趁着混乱的场面,花蕾拿起桌面上已经被咖啡泼到的资料赶紧走人。
——
才从酒店大门出来,迎面差点撞上人,急急后退两步差点又撞上玻璃门,还好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腰。
“sorry——”话一出口,才发现搂着她腰的人竟是岑容臻。
她吓得一下子无法言语。
“急着去投胎啊!”
岑容臻低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惊讶不已的小脸。
许久不见,她好像瘦了一些,不仅是脸蛋,腰好像也是,他的手忍不住流连了一下。
第一次,他发觉女人的腰肢原来这么柔软有曲线。
感觉到他的轻薄,回过神的花蕾脸都羞红了。“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啦,放手。”
“我现在才知道你身材不错。”他松开手,心里却像个二愣子似的怀念刚才的手感。
他们之前明明都睡了那么久了,睡姿很差的花蕾小姐经常贴着他身侧睡的,他怎么都没有意识到?
“废话!本大小姐丽质天生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有些很不自在地撇过脸,被他摸到的后腰还隐隐发热呢!
“跟我上床的女人,身材和我的福利有很大的关系。”他轻撇嘴唇道。
“谁、谁跟你——”
花蕾一张小脸涨红了。
岑容臻对别人都是温和有礼,但是对她却从来没有好脸色,好语气的。
而且,他对她下药给他那件事不是非常不屑,甚至就是因为这件事过份地将她赶了出来吗?
那他今天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这真不是他的风格。
“两位,可以让一让吗?”
这时,身后一名接应生领着客人进来,有礼的开口。
这两位要谈论闺中密事的话,能不能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
若是真的需要,这里就是酒店的门口,可以开间房慢慢探讨的。
花蕾也不想在公众场合谈这种私密的事情,于是,抱歉地退开身子。
酒店外面,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有些尴尬,好像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花蕾是不明他的来意,岑容臻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女人相处。
虽然他们曾经是一对夫妻,甚至同床共枕了好长一段时间,朝夕相处,但那时,他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今天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也只是凭着一股冲动。
但是,要怎么主动挑起话题,他还是陌生。
最终,还是花蕾先开口了,要不,两人这么沉默地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你怎么会这里?”
“路过。”他淡淡开口。
“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
上次医院打电话给她,她明明已经通知他的助理了,可是第三天,医院那边又来电,他还是没去。
有时候她觉得他真像个任性的孩子,自己的身体都不爱,她也懒得管他了。
反正,她管他管了那么久,还被赶出来,想想心里又气又委屈,于是,也不打电话催他了。
只是,今天在这里碰到他,竟然又忍不住鸡婆了一下。
“关心我?”他玩味地看着她的脸。
“我只是不想让医院老是打电话通知我而已。”她转开脸,嘟嘟嘴。
“你什么有空,我就什么时候去。”他忽然冒出一句道。
“如果你不方便开车,请司机送你过去。我最近都很忙。”
“忙着跟那种色老头谈合约?”他撇嘴,“你到底长不长脑子?每次都跟这种货色谈生意?”
“我、我怎么知道他是那种人!”她有些不甘心地反驳。不过,他说得也对,上次在香港不就是被人耍了吗?幸好被他救了,所以,语气也低了下来。
“先不提他的品性,你跟人家谈生意之前都不先了解对方的底细吗?”
“什么底细?”
巨石与松柏集团都是做地产的,据说以前经常跟松柏公开抢地皮与项目,双方几年的交手,几乎是打成平手的。
但是岑容臻接手过来之后,却屡屡失手于他,最近几年,巨石因为家族内部争斗,加上运营方针出了问题日渐落迫,但也没有什么财务危机的新闻传出来呀。
不过,花蕾相信岑容臻肯定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内幕,从他嘴里套出一二,百利而无一害的。
“准备倒闭了。”他语不客气道。
巨石最近财务吃紧,正在请管理顾问公司过来清盘重组,离倒闭也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花蕾惊得张大了小嘴,“他们前不久刚公布的上半年财报公开还有营利……”
“那你是信我还是那份死的财报?”他挑了挑眉,对于她的质疑很不满。
“当然是——”信你了,花蕾想到刚才那个该死的老头,怪不得一直不进入主题,原来是看她年纪轻想骗色啊?
“不会做生意,就不要蠢蠢地出来跟男人抢地盘。”蠢成这样,还谈什么合约啊。
“岑容臻,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吗?”花蕾瞪他,“我要回去了。再见。”
“去哪里?”他拦在她面前。
“回公司。”
“下次想约我吃饭记得有诚意一点,至少应该由你打电话给我而不是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找我。”他又冒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来。
“我又没有要约你吃饭。”等等,“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有一位自称是你表妹的辛小姐,今天去公司找我,说你父亲想约我吃饭。”
“什么?”花蕾没想到辛雨晗竟然不经她同意就私自去找他,她怎么会这样?
“你回去顺便提醒她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她那种类型的女人。”他毫不客气的刻薄道。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回去会好好说她!她没有给他造成困扰吧?”
“她莫名其妙就说喜欢我确实让人很厌烦。”
“啊?”花蕾真想晕过去。
辛雨晗到底在发什么疯啊?去跟他表白,有没有搞错?
一辆黑色车子开了过来,在他们旁边停下来,司机下车,竟是岑家的司机。
他绕过车头走过来恭恭敬敬道,“臻少爷,现在要上车了吗?”
“上车。”他的手主动地放到她的肩膀上,稍稍用力,便将她往车子推了过去,一直到车子开动后,花蕾才从震惊中回神。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看着外面的景物,不是往公司方向而去。
“你现在住哪里?”他不答反问道。
她说了地址,岑容臻便让司机往那个方向而去。
“去我那里做什么?”
对于他的举动,她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搬东西?你想要重新买也可以。”他目不斜视的回道。
“为什么要搬东西?什么意思?”
“搬回我那里?”
“什么?”花蕾再度被他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
“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东西。”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了下来,岑容臻对还在明显发愣中的花蕾道。
“我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显然,她还没有回神。
对于重复的事情重复的话,岑容臻一向没有很大的耐心,但今天,又勉其为难地重复了一次,“收拾东西,搬回我那里住。”
这一次,花蕾终于听进去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后开口,“我为什么要搬回去?”
明明是他赶她出来的,现在竟然主动来让她搬回去?
她为什么要啊?
她又不是招之既来,挥之既走的东西。
是他说的,他讨厌她这样充满算计的女人,现在又来找她回去不是打自己脸嘛!哼!
岑容臻脸色因为她的反问而变得有些不自在,“让你搬就搬,那这么多问题?”
“抱歉,你的腿伤已经好了,不需要我在你耳边唠唠叨叨了。”
岑容臻被她的拒绝搞得有些恼火,“哪那么多借口,你到底搬不搬?”
“不要。”
“花蕾,你不是喜欢我吗?”
花蕾被他这么直白的一句问话而红了脸,“那又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
对于爱语,岑容臻可是陌生得很,更不要提平时他在她面前更是习惯了高姿态,被她这么一问,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她还是抱着太大的希望了,不该的啊。
他来找她,或许只是一下子不习惯吧?
哪来的什么喜不喜欢呢?
“我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沉默了许久,她低下头,拿起自己的包及资料袋下车。
——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花蕾回到公寓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许久许久,一直到房门打开,辛雨晗走了进来她才回神。
辛雨晗表情有些惊讶,看到她坐在那里也不主动吭声,就这么站着。
她刚来新加坡,暂时住在花蕾这里,平时花蕾不会回来这么早,但今天怎么——
“雨晗,回来了?”
“蕾蕾姐——”辛雨晗咬着唇站在那里。
“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花蕾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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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薇食言而肥,又更新了!唉,亲们无视吧,不过今天要出门,明天早上会不会更新待定哦,么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