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早上九点半,江州国际机场。
经过一系列的核对,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航站楼旁边的公务候机楼。
车门刚开,两名等待多时的机务人员就迎了上来,一位自觉的去后备箱取行李,一位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领着明昭走进了候机厅。
“这边请。”空姐不急不慢的走在前方,声音轻柔:“您的飞机预计十点起飞,在此之前请在我们为您准备的候机厅稍作休息。”
空姐推开候机厅的门,微微弯腰:“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通知我们。”
“谢谢。”明昭微微颔首,走进候机厅。
空旷的候机厅是一种劣质的国风装修,三三两两的坐着熟悉的面孔。
那些同学见到明昭的时候一愣,随后神情古怪的凑到旁人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用听也知道在吐槽他装之类的。
但这次确实是他出尔反尔。
明昭没有说什么,挑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
九点五十多分,飞机的主人带着两个跟班踩点到来,随后一行11人坐上接驳车,几分钟后,正式见到了这架湾流G700。
“大气!”
“之前坐过G550,但是那架飞机有点老了,没有景泽你这架漂亮。”
“裴家就是不一样啊!”
明昭走到尾部坐下,戴上了耳机。
这帮二代虽然没有私人飞机,但是要说没见过没坐过那肯定是骗人的,现在反应这么大也只是在拍彩虹屁罢了。
说实话,这座位跟头等舱差别不大,无非就是比头等舱更装逼、更私密罢了。
耳机里是国内近三十年来的爆火流行曲。
虽说有超忆症,但是超忆症又不是搜索引擎,没有见过的东西是无论如何的都记不起来的。
这就需要明昭自己亲自筛选。
不然万一哪天写首歌出来,被网友爆出抄袭了几十年前的某首老歌,那乐子就大了。
此时歌单连续播放了四五首轻柔的R&b音乐,明昭望着窗外的白云,有点昏昏欲睡。
邵浩轩看上飞机,一眼就见到的酒柜,直接拎起一瓶喊道:“景泽,来点酒?”
裴景泽看了一眼:“随便喝。”
他走到明昭对面坐下,在明昭疑惑的眼神中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明昭摘下耳机:“有事?”
裴景泽指着身后的众人:“喝酒吗?”
“不了。”明昭摇摇头,重新戴上耳机。
裴景泽刚要说什么,顶着黑眼圈的夏鸿文走了过来:“景泽,昨天通宵玩了一晚上,我能进去睡一会吗?”
他指着明昭身后的房间。
那是一间套房,卫浴、小厨房和床齐全。
裴景泽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有洁癖。”
“好吧。”夏鸿文无奈,转身走到沙发边,拍了拍坐在上面的同学的肩膀:“张倩,能让我躺着眯一会吗?好困。”
“你不能...”张倩本想拒绝,一抬头看到他那副快挂掉的样子,无语道:“睡吧睡吧,天天通宵小心猝死。”
“谢谢。”夏鸿文刚一倒下,直接睡着。
裴景泽无语的啧了一声,一回头,发现明昭靠着玻璃窗也睡着了。
阳光从玻璃窗洒在他的脸上,白的发光。
睫毛纤长卷翘,内勾外翘的眼型本就精致,加上眼尾下方的那颗泪痣...
裴景泽盯着那颗痣看了半天,伸手在明昭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醒醒。”
“......?”明昭突然被喊醒,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茫然的望着裴景泽。
有点好看。
裴景泽眼神游离了一瞬,指着明昭背后的房间说道:“外面很吵,进去睡吧。”
说完,他心虚的看了眼沙发的方向。
见夏鸿文睡得很死,松了口气。
“谢谢。”
明昭起身走进房间,关上门,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小时之后。
随意吃了点东西,明昭喊乘务人员送了份报纸过来打发时间。
其他人也是热情褪去,一个个瘫在座位上,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直到盛京时间22点,当地时间16点,飞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降落,众人才重新恢复精神。
走下飞机,酒店的专车已经到场。
一路上,明昭支着下巴望着窗外。
巴黎的街景跟前世相比倒是没怎么变,越接近富人区和景点的地方越干净。
只是...
短短三十分钟的车程,目睹了两起抢劫。
真是自由。
明昭感慨了两句,车辆缓缓驶入一座广场,最后在一处三四米宽的不起眼的门面前停下。
张倩望着门面遮阳棚上的Ritz,心情大好,猛拍夏鸿文的肩膀:“可以啊,这家不好定的。”
服务生热情的上前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次毕业旅行除了飞机是裴景泽提供,其他的航线、住宿等问题都是夏鸿文自告奋勇的负责。
所以进了酒店,夏鸿文自觉去办理登记。
只是没过一会,他脸色纠结的走了过来:“景泽,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夏鸿文看了明昭一眼,说道:“之前明昭说不来,所以我只定了10间豪华套房...”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裴景泽皱眉:“那现在再加一间不就好了?”
“现在是旅游旺季....”夏鸿文见裴景泽脸色有点难看,立刻补充道:“不过前台说标准间还有两间,你看...”
“我不要紧的,”明昭点点头:“这次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问题,麻烦你了。”
“行。”
夏鸿文又跑了一趟,这次回来的更快,脸色也更黑:“就在刚刚,被订了...”
一时间其他人都带着看戏的目光看向明昭。
明昭皱眉:“我去其他酒店看看好了。”
旁边一直服务他们的法国人突然开口,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恕我直言,这位先生。”
这种等级的酒店,服务员会中文不稀奇。
明昭点点头:“请说。”
“我们酒店的价格其实不算平价,”服务员组织着措辞:“即便如此,房间还是被定空了,所以其他酒店估计是更没位置。”
“我看你们也是结伴而来,不如...”服务员看了眼队伍里正肉麻的情侣,说道:“尝试着共用一个房间?”
“当然,如果您愿意去19区或者它附近的区域看看,那里的酒店或许...”
19区位于巴黎东北部,连带着附近的几个区都是非洲裔和阿拉伯裔的聚集区。
说人话就是跟贫民窟没多大差别。
违禁品跟违法事件满天飞。
自由的巴黎人民可不像明衡和郁云夫妇那样节俭,他们的眼睛就是尺,识货得很。
明昭身上穿的这一身加上那个行李箱,一旦出现在19区,在那些盗猎车手眼里估计就跟小儿持金过市没区别。
正犹豫时,裴景泽开口了:
“别磨蹭了,你跟我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