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盛京已是朔风凛凛,北地的大雁排成一行,自辽远长空划过,飞向温暖的南国。
超级歌手秀那边,连续两个月,沃特森都没有接明昭的挑战,所以已经两个月没有去美国了。
至于国内,明昭也没有接太多通告,只在王锦华的提议下参加了几个央视的访谈节目维持基本的曝光度。
除此之外的时间,他都待在学校里写论文、改论文、发论文,学分是蹭蹭的往上涨。
由于产量太高,质量太好,校内各专业老师暗地里还给他送了个论文批发商的外号。
从同学口中得知这件事时,明昭莞尔一笑。
可不是批发商吗?
这些论文全是地球上的大拿写的,他只需要改改案例就行,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连刚到手的保研资格都是靠这些批发论文得到的。
而某人这段时间好像特别执着于那家装修延期的洋房餐厅,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硬拉着明昭过去看看。
又一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后,明昭终于忍不住吐槽:“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投资这家店了?就非吃不可了是吧?”
裴景泽开着车哼着歌,心情愉悦的说道:“餐饮业投资回报率很低的,你想赚钱我有大把路子告诉你啊,孟明毅他们家有家空壳公司要在A股上市割韭菜了,你要不要原始股?”
明昭哂笑:“那钱我怕赚了减寿。”
裴景泽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不过搞金融的就这副德行,你不赚总有其他资本家赚。”
明昭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执着于那家店?来回油费都不少钱了。”
裴景泽:“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越是吃不到我就越好奇。”
明昭撑着脑袋望着车窗外零星飘落的雪子,下意识纠正:“不是俗话,是...”
“是《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对吧?”裴景泽偏过头朝明昭笑了笑:“你平时能不能看点庸俗点的书?之前的漫威就挺好的,张爱玲的书看得我有点犯困。”
“我又没逼你看。”
“我逼我自己。”裴景泽说:“万一哪天接不上你话了,转头把我甩了怎么办?”
“哪有人会因为这种原因分手的?”明昭好笑道:“那你喜欢看什么?我换换。”
他看的书很杂,张爱玲是最近才开始看的,主要是超忆症看什么都过目不忘,与其看些没用的信息污染大脑,不如看点文学提升一下素养。
“啊?我喜欢看你。”裴景泽随口应道。
“你好油啊。”
“那刚好,今天的备选是粤菜。”裴景泽把车停稳,笑道:“吃点清淡的去去油。”
“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
“哼哼,不吃到那家我是不会死心的。”
这家店主营火锅,初冬的盛京相当冷,现在又正好是饭点,因此店内人声鼎沸,每一桌都咕咕往上冒着淡淡的热气。
裴景泽显然是有备而来,门口的服务员见到他直接就把两人领到了二楼的一处小包间。
干净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熙攘的车流。
“我还是喜欢西餐多一点。”裴景泽刚一坐下就对着桌上的餐巾纸挑挑拣拣:“西餐厅有餐巾可以挡一挡,不像中餐,只有餐巾纸。”
说着,他还抽出一张纸,一边瞧着明昭的反应一边拎着张纸在脖颈上比划两下。
明昭:“......”
见明昭没有搭理,他兴意阑珊的放下纸巾,安静了没几秒钟,又喃喃自语:“我今天穿的还是件白衫,早知道戴条围巾出门了,多少也能挡一挡油污,你说对吧昭昭?”
明昭:“......”
去年生日出尔反尔把裴景泽鸽了是他不对,但今年没必要十一月就开始暗示吧?
而且去年不是送了条围巾吗?
虽然丑了点,但是今年还要围巾?
就这么执着于手搓的?
反正下半年也没什么事,要不试试?
明昭思绪翻涌,表面上却装作看不见听不懂的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碗里饭。
“吊龙还不错啊,你试试。”
“哦。”裴景泽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碗筷。
“等下吃完饭送我回学校吧。”
“嗯?怎么了?”裴景泽抬起头。
“想练下琴,最近有点生疏了。”
“那怎么不回家练?”裴景泽回想了下前几次陪明昭去琴房时见到的条件,表情带点嫌弃。
不是嫌弃环境,是嫌弃去练琴的人。
裴景泽之前只以为明昭是不想让他跟着,才把琴房说的那么...
没想到还真有在琴房白日宣淫的人。
一想到明昭要在这种环境下练琴,他急切的拿出手机给新房的装修团队负责人发了条消息。
两班倒还是太慢了,得三班倒才行。
毕竟装修完还要通风散气,再磨蹭下去,明昭岂不是今年还要辣好几次眼睛?
明昭只当他在处理公司的事情,说道:“明耀这几天都在家里,不好回去的。”
刚买的新房还在装修中,而裴景泽那边是不具备练琴条件的,明昭想要练琴只能回他和明耀的那套房练。
至于那套房...
因为两人现在都不是孤身一人,虽然房子隔音效果还不错,但是一想到兄弟就在隔壁,这个对象就不太好意思带回去了。
于是兄弟俩不约而同的达成了某种默契,明耀回去的时候明昭不回去,明昭回去的时候明耀就不回去。
所以大二开学后,两人很久没有碰过面了。
裴景泽没注意明昭说了什么,只是低着头哦了一声全当回应。
看着微信里负责人刚发送的一套不可能、没办法、实在是为难人等乙方三连,他呵呵一笑,直接发动钞能力。
消息框里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瞬间消失。
一个oK的手势发了过来。
还是周树人先生说的好啊,世上本没有能赶工又保质保量做完的事情,给的钱多了也便有了。
明明是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那家洋房餐厅的老板怎么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