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意外地挑眉,之前会考的时候在地理题目上看到过豆粉这道食物,他记得这个好像是滇南特色。
没想到这里也有。
果然再高的山也阻隔不了美食文化的传播。
“先去买身衣裳。”白南涔冷不丁地出声提醒。
姜肆低下头,揭起上衣的下摆放在鼻前,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当即发呕。
细看,上面还有凝固的不明液体。
“对对对,赶紧换一身衣裳,我们这样进去吃饭怕是会被老板赶出来。”
之前没有提到都快忘掉这件事了,主要是因为他们闻这个味道已然习惯,导致臭味一直附着在他们身上都被忽略。
先驶去最近的服装店各挑了身衣服,勉强闻不到什么臭味了才跑去下馆子。
吃完饭后,姜肆掏出手机,在各个商店里换了些现金,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有八千。
其实总局每个月发得工资都不少,只是他每个月都会把大部分工资转给姜妈妈。
好歹要养活一个院子的孩子。
拎着两大袋面包的白南涔看到这一幕,神情平淡地挑了下眉,和姜肆一起往他们的汽车走去。
“就知道你要这么做,骨子里是个滥好人,只是天下这种事这么多,你又能帮几个?”
看着打开的后备箱,白南涔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起伏。
“而且就这些钱,能帮她多久?”
听到白南涔似是不赞成的话,姜肆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白南涔手里提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塞到后备箱,扫过白南涔完美的侧脸淡淡地开口。
“我不是滥好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人都是有善心与不忍的,只是我恰巧能支付起这个善心而已。”
他一顿,想到了自己待在孤儿院时的岁月,嘴角下意识地提起。
脸上是浅显的温柔。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的,年龄大的赚了钱就塞给年龄小的,当他们的学费等等,起码这些钱能有点帮助。”
闻言,白南涔先是一愣,随后垂眸,额前的碎发搭在脸颊两侧,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旁边整齐放置好的另外两大袋东西,姜肆手上的动作没停,眼中的意外一闪而过。
二人上车,一时无言,静静地等着武鹤眠三人搬着玻璃回来。
“幸亏鹿小秋家里的那个窗户不大,要不然咱们这个车的后备箱根本放不下。”
还没走近,便听到了武鹤眠的大嗓门。
“都坐好,汽车要启动了。”
韩君屹把安全带系好,汽车引擎轰鸣声响起,一溜烟地向村庄开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地溜进房间,却也意外地让那扇破旧的窗户显得更加透风。
鹿小秋从山上回来,刚推开房门,一张纸片被风吹到她脚下。
她将纸片捡起,看到上面写的字表情疑惑。
又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泥地,也没看出有谁来过的痕迹。
鹿小秋只好将纸条塞回兜里,站在窗前,看着透风的窗户,一时间有些忧愁。
随后拿过扫把,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碎落一地的玻璃碴。
“砰,砰,砰。”
突然听到一阵连续的敲门声,她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把扫把放在一边,急忙跑去门口。
“是你们啊!”
看到那五个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因为昨晚的事,鹿小秋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
如春日里突如其来的暖阳,有种说不出来的下意识依赖感。
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急忙从门口让开欢迎他们五人进来。
身负重担的武鹤眠急忙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就近放在灶台上,随后揉了揉酸涩的手指。
“这是那位姐姐给你买的水果,这一袋子的不耐放,你趁早吃。”
闻言,鹿小秋意外地扭头看着面色平淡的白南涔,对着她连连道谢。
扎着马尾的脑袋低了又低。
白南涔点了点头,将怀中沉甸甸的一大摞书本转移到她的怀里,看着鹿小秋怯生生的眼睛努力放缓声音。
“这些文具你拿着,能读得下去书就读,但是多读书好处很多,你自己看着办。”
听着白南涔直截了当的话,鹿小秋嗫嚅地说了声谢谢,将教辅资料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着几人微微一笑,腮帮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再度红了眼眶,脸上是说不出来的腼腆。
“咳咳,来,都让一下哈。”
几人扭头看去,发现是姜肆三人费劲地搬着玻璃进来,连忙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位置。
“麻、麻烦了,谢谢各位哥哥姐姐,谢谢你们。”
鹿小秋咧着嘴角,又连连给几人道谢。
明明是要笑的,可看起来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姜肆下意识地想要摆手,左手刚挪动来一点就想起来还搬着玻璃这件事,连忙给鹿小秋回了一个笑脸。
“这没什么好谢的,你家的玻璃本来就是我打碎的,帮你修好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哎,大眠,帮忙把工具拿进来。”
斐成侧过脑袋朝武鹤眠努努嘴,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得一个趔趄,差点连带着姜肆和韩君屹一起摔倒。
幸好他反应快及时站稳,随后对着担忧的几人嘿嘿笑了几声。
所幸无事,白南涔收回了刚伸出来的手,自然而然地找了个凳子坐下。
毕竟一扇窗户就有四个人修,也没有留空位置给她,况且她也不会修窗户。
“姜肆、姜肆扶住了,别让玻璃倒下来,要不然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哎?这个零件是从哪里掉出来的?”
“不知道啊,再把那个视频放一遍。”
“哎呦,完蛋了,胶挤多了。”
“蠢死了,让我来。”
“你还不如我——你蹭我身上了!”
看着忙里忙慌的四人,白南涔无声地笑笑,右眉轻挑,余光注意到略显局促的鹿小秋。
她从身后拿起一个凳子放在旁边,然后拍了几下发出声响示意鹿小秋坐下。
看着小姑娘低着头的样子,白南涔突然想起她从最开始就想知道的事,压低了嗓子问道:
“你昨晚为什么会把那个东西带到家里?你应该很清楚,你母亲已经不在了,所以那个东西很明显是不对劲的。”